《《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101/111页


  “出差。”任卓元举下提着的公文包:“怎么没回宁城?”
  邬思黎如实说:“左柯让在京北。”
  不是想告诫或者暗示别的什么,邬思黎没那么自恋,觉着任卓元还喜欢她,以此来表明衷心。
  这就是她来京北真实原因。
  任卓元事先有所猜测,不太意外,点点头。
  默一秒,他道歉:“以前的事,对不住。”
  悔过之心他当时没有多少,澄清视频是在左柯让找上门后他不甘心又不得不屈服的结果,他欠邬思黎一个真心道歉,不幸丢过一次手机,手机号微信号全部换新,和以往同学都断掉联系,一拖再拖,如今终于能为当初不成熟的自己做一个终结。
  “都过去了,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真要论是非对错,左柯让也在背后动过手脚,害得任卓元丢失甜品店工作,一报还一报,就当扯平。
  邬思黎道出真相:“我从没怪过你,你会被甜品店辞退,我是主因。”
  任卓元一愣:“怪不得那么突然。”
  邬思黎微抿唇:“所以我也很抱歉。”
  “你说的,都过去了。”任卓元笑:“我现在挺好的,以前那点事都放下了。”
  他大四那年父亲病情恶化,那时候家里连手术钱都凑不齐,而他所谓的梦想在那一刻一文不值,是孙豪启垫付的手术费医药费,就这样,他大学一毕业就进入到孙豪启的小公司里帮忙。
  虽然还是在家庭变故的重担压力下放弃曾经信誓旦旦要坚持的梦想,但好歹守护住了更为重要的亲人。
  到一楼,电梯门开。
  任卓元绅士的挡住门,叫邬思黎先出。
  走出电梯一拐弯就正面对向写字楼大门口,一道挺拔身影等在门外。
  没玩手机没干别的,就直勾勾望着电梯这边在等。
  看到邬思黎,左柯让唇角轻提,下一瞬见她同行还有一男人,眉梢一挑。
  四年过去,在宁城那些过客左柯让都记不太清,走到近前,他才认出任卓元。
  和刚才一样的开场白,任卓元说好久不见。
  左柯让冷淡一颔首,手递向邬思黎。
  左柯让是不可能跟任卓元有一个字能聊,这一次意外叙旧到此就能结束,邬思黎握住左柯让手,俩人并肩站到一处。
  她对任卓元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
  任卓元:“再见。”
  左柯让牵着邬思黎下台阶,另只手接过她的托特包,偏头同她说着话。
  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大家都在时间冲刷下脱变一层又一层,但是在邬思黎面前的左柯让好像始终如一。
  还是那么黏她,只要她在场眼睛就只定在她身上,对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异性都抱有最大敌意。
  左柯让拉开副驾驶车门,邬思黎坐进去。
  任卓元看到这,释然笑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
  上车后,左柯让觑着后视镜。
  任卓元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凝聚成一个黑点。
  “你俩怎么碰上了?”
  邬思黎摘掉眼镜,眼镜盒还在办公室,她抽出两张纸巾包裹起镜片以免划花:“他来出差,在十七楼上的电梯。”
  左柯让总能挖掘出吃醋的点来:“电梯里就你俩?”
  邬思黎嗯。
  他刨根问底:“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他跟我道了个歉。”邬思黎不再排斥左柯让的问长问短:“我也跟他道了个歉,当初害他丢甜品店工作的事。”
  “你道什么歉,那事是我干的。”左柯让极不喜欢邬思黎放低姿态,即便是他,都没受过邬思黎一句道歉。
  哦,有一次。
  就他借着发烧跟她耍无赖那次。
  “起因毕竟在我。”
  而且他俩不分你我,他做错事她身为女朋友替他道个歉是应该的。
  就他这唯我独尊老子最大的脾气秉性,他百分之九十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这么想着,邬思黎还是想再求证一番,她侧过脸看左柯让:“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那样做吗?”
  左柯让平稳开着车:“你指哪件事?”
  “所有。”邬思黎划界限:“也包括对我。”
  左柯让半秒钟迟疑都没有,不作停顿:“会。”
  “为什么?”邬思黎还以为左柯让会给出否定答案,毕竟经过这四年分别他是发自内心在改变自己。
  车里放着音乐,左柯让调低音量:“如果你加一个前提,问我要是带着现有记忆回到过去还会不会那么偏激,我会说不会。”
  “但如果只是单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走一遍老路。”他也偏头瞧她一眼:“你当时说我不会改,挺对的。”
  分手时他再三保证他会改,邬思黎不信,他不是没怨过她。
  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说喜欢他,她也不可信。
  不过有时候一回想,邬思黎远比他自己更要了解他。
  如果邬思黎当时再对他妥协,他会觉得自己在这一场博弈中获得胜利,以后会越加肆无忌惮,罔顾她的意愿。
  得寸进尺是人无法消除的劣根性,侥幸也是。
  “我不会用现在的我去批判当时的我,在那种情况下,我想的只有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除非他当时就无比确认邬思黎对她的爱。
  左柯让也比邬思黎自己要了解她:“但你也不会在那时候说喜欢我。”
  邬思黎又提出假设:“那如果我说了呢?”
  左柯让沿着她提供的这条路试着走,摇头:“应该还是不行,那样我会有恃无恐。”
  好像无论怎样预设,分手都是他们两个必须渡过的一个节点,一个难关。
  所以邬思黎用分手给他们两个都上了人生中最切实有效的一课。
  他在失败中学乖。
  她学会主动朝他走。
  他们都在失去中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别想了。”左柯让腾出右手,肘部抵住中央扶手箱,摊开掌心:“现在的我们好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
  邬思黎手放上去,位置稍有偏移,指缝卡进他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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