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110/111页


  邬思黎被刺到,下意识闭上眼,再一睁开,看到家里大变样之后的全貌。
  玄关走廊向里延伸,粉白色玫瑰花瓣铺一地,屋顶飘满氢气球,两边墙壁贴着他俩的照片,穿插着几幅手绘画。
  以她现在所占位置为起点,照片和手绘画是从她和他出生开始,按照成长轨迹拼贴。
  她家里重男轻女,她一出生见是个女孩,满月照没有拍,就百日那天粗糙用手机拍一张洗出来,那个年代的手机像素低级程度可想而知。
  但贴墙上这一张却很清晰。
  左柯让托他表哥陆清霁重新修复的画质。
  而后每一张,左柯让同个年龄段的照片都会对应一张邬思黎的手绘画。
  “我能找到你小时候的照片有限,所以缺失的部分请覃关根据你的照片画出来补上。”
  左柯让再次牵起邬思黎的手,带她往里走,指着一张他坐在客厅里玩玩具,奶奶偷拍他的一张照片:“不知道你那个时候会干什么,我问了居可琳问了覃关还问了你那些朋友,她们答案都不一样,我就托覃关都画了出来。”
  他四年前就构想过怎样向邬思黎求婚,一个方案将将成型下一秒又被他否定,夏天那次去参加居可琳李京屹的婚礼,他看见邬思黎在人群外举着手机在记录别人的美好,由此获得灵感,最终形成今天这种形式。
  工程量挺大的,六月初覃关开始动笔,勾勒草稿,一遍遍雕琢细节,再到最终定稿,用时小半年,司琮也天天发微信骂他多大脸,敢差使他老婆。
  邬思黎十一岁之前,多是手绘画完成,是左柯让视角的想象。
  十一岁之后,她的照片也多是第三视角拍摄。
  邬思黎呆怔地看着那一张张照片,她没有丝毫印象。
  有一张是她在超市收银台前排队付款,周围都是人,她小小一个混在其中,经过虚化处理,只有她面容清楚。
  “这张……”
  话起个头,就梗在喉间。
  左柯让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是我拍的。”
  怎么会?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左柯让读懂她心中所想:“你的记忆我们相识是在你高三那一年。”
  怀揣多年的秘密在这一刻吐露:“而我的记忆,我们相识是在我十二岁那一年。”
  他决定来宁城生活的那一年,他养好腿,独自一人来宁城的第一天。
  遇到了邬思黎。
  邬思黎没有一点印象:“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左柯让捏捏她掌心:“不用对不起,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
  再往前走,照片中的他们在逐渐长大,左柯让的照片越来越少,相反他所记录的邬思黎越来越多。
  她穿着校服出入学校、背着书包走在林荫小路、偶尔会和其他人同行。
  画面有些杂,但无一例外,邬思黎永远都是唯一主角。
  是他目光的中心。
  在她自以为形单影只的那些时刻,他都在她身后悄然陪伴着她。
  邬思黎十八到二十岁这两年,不再全部是单人照,增添上她和左柯让的合照。
  洗完澡坐在床上接吻、二哈来家里第一天一家三口的留念、他俩十指紧扣等等。
  二十岁到二十四岁这四年分手期,合照断档,又恢复到只有她自己。
  “这些照片都是给你找的那保镖传回来的。”他解释:“一年传一次,一个月一张。”
  今年五月份她回国,一共有五十三张照片。
  “对不起宝宝。”
  左柯让说他这一点没有做好,没忍住找保镖要了她的照片,但真的不是在监视她。
  邬思黎红着眼圈,酸胀要撑破她心脏:“没事,没关系。”
  左柯让俯身亲亲她眼皮。
  玄关走廊并不长,是用无数支粉白玫瑰连成两堵墙顺延着玄关两侧墙壁在客厅新搭建出一条走廊,形成视角盲区。
  拐过一个直角弯,到客厅中央,阳台落地门紧闭,幕布挂在落地门框上,他俩迎着科莫湖日出接吻的那张照片铺满整张幕布。
  斜前方有一颗两米多的圣诞树,树边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盒。
  “从你出生到现在,每一年我想送你的礼物都在这了,一共二十四份。”
  涩意阵阵上涌,邬思黎胸口起伏,瓮声瓮气:“有两年你送过我的。”
  在一起那两年。
  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姑娘还能找到数量漏洞,左柯让真心佩服。
  他溢出笑:“我想再送两份不行吗?”
  邬思黎吸着鼻子,上前抱住他,贴近他心口的那刻,眼泪开始掉:“够多了,真的够多了。”
  所有的所有,都够多了。
  不会再有人比左柯让对她付出再多。
  邬思黎情绪牵动着左柯让,她一哭,左柯让也眼眶红红地回拥住她,手一下一下顺着她长发。
  时间停在这一刻也挺好,但还有最后一项,最重要的一项。
  左柯让轻轻拉开邬思黎,捞起茶几遥控,按下播放键。
  邬思黎分享给他的那首《特别的人》曲调切入。
  成堆的礼物后,二哈跃出,通体雪白,脑袋斜戴一顶圣诞帽,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项圈,跑起来挂坠铃铛叮玲玲作响。
  嘴里叼着一根丝带,丝带下端缠绕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左柯让一伸手,它就松嘴。
  “该见的人都带你见过,家里这些布置段俊鹏他们都有参与,你那些朋友也有录制好视频,今天的一切都有他们的祝福。”
  邬思黎心跳在这一刻达到峰值,左柯让看她一眼,单膝下跪。
  前后修改近半年的稿子早就铭记于心,却又在这一秒钟忘得一干二净。
  左柯让就那么跪在地上望着邬思黎,邬思黎也懵,两人就这么一仰头一低头,对视将近五分钟。
  还是二哈一声喊,打破凝滞的局面。
  左柯让喉结滚动,轻声道歉:“对不起宝宝,后面我忘词了。”
  邬思黎摇头,她蹲下去,鼻音重:“你也不需要跟我道歉的。”
  她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掏出来,掌心放着一个墨蓝色丝绒盒,一枚铂金戒圈,中间嵌着一颗钻:“月月下午还问我你会不会在今天跟我求婚,我说不会,因为你会觉得太大众,我失策了。”
  “其实我不是非要等你求婚的,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我想等我再攒攒钱给你买个最好的,但是今天下雪了。”
  “我们在一起第一年,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宁城也下雪了,也差不多是中午。”
  所以,她想在这个巧合时刻,为左柯让做点什么。
  她买了玫瑰花,挑了一下午戒指,花光所有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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