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2/111页


  一想到她准是翘了最后一节课,邬思铭心里一阵不是滋味,看见她眼底的青黑色,邬思铭动动嘴唇,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脱口:“姐,不然我不治了。”
  邬思黎一顿,掀起眼:“怎么了?”
  “挺没必要的。”邬思铭说:“我也不想你太累。”
  “我没事。”邬思黎吃着饭,嗓音稳到不掺杂任何情绪:“毕竟是我欠你的。”
  老话说酸儿辣女,邬母当初怀第一胎的时候,特别爱吃酸,全家人都盼着是个儿子,从名字到孩子出生后的所有用品,都是按照男孩来准备,结果邬思黎是个女孩。
  重男轻女的家庭不在少数,惊喜落空后难免有怨愤,邬思黎五岁时,邬母生下邬思铭,总算是如愿以偿。
  可惜天不遂人愿,邬思铭在七岁那年查出白血病,对于全家人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邬母尤其疼爱儿子,每次看到邬思铭被病痛折磨,而邬思黎活蹦乱跳,就会将怒气发泄到邬思黎身上,说要不是她抢占了弟弟的位置,弟弟怎么会生病。
  这样的话,邬思铭病了多少年,邬思黎就听了多少年。
  一开始,她会觉得委屈,时间一长,被锥心的次数一多,她也麻木了,甚至还会产生认同感,如果她没有出生,或许大家都能生活的非常好。
  邬思铭厌恶至极“邬思黎欠他”的这种言论,可偏偏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邬思黎,他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极为干涩:“对不起,姐。”
  除了一句毫无用处的道歉,邬思铭不知道还能回馈给邬思黎什么,邬思黎还没有放弃他,他就没有权利结束自己。
  饭菜突然失去滋味,邬思黎吞咽的动作微不可察一滞,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邬思铭碗里:“吃饭吧。”
  邬思铭也不想和邬思黎相处时气氛压抑,他重新笑起来,捧场夸赞:“姐你手艺真绝了,你做的菜我一辈子都吃不腻。”
  刚才是她一时失控,邬思黎有心缓和,神情放柔:“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嗯。”
  邬思黎下午没课,吃完饭没着急走,陪邬思铭待了会儿,她下午两点钟要去兼职,一点多医生过来查完房,她也跟着离开。
  关上病房门,她朝医生追去:“孙医生,我弟弟情况怎么样?”
  “最近这段时间都挺好的。”孙朗丰是邬思铭的主治大夫,邬思铭转院过来后一直都是他负责,情况他最是了解:“各项指标都符合手术标准,只要一找到合适的骨髓就能准备手术了。”
  邬思铭第一次手术是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术后两年复发,现在他体内采取不到足够数量的造血干细胞,不能再进行自身造血干细胞移植,只能实施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措施。
  异基因配型成功率极低。
  且费用高出自体移植几倍。
  邬思黎颔首:“好,谢谢。”
  下午两点半,外面日头正毒辣,晒得人睁不开眼,皮肤发紧,邬思黎挑着树荫下走,穿过一条窄路,到达对面的公交站。
  等了大概两分钟,75路公交从窄路东边驶过来,公交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邬思黎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
  人民医院到宁城大学之前要二十分钟的路程,邬思黎定了个十五分钟后的闹钟,然后靠着椅背阖上眼浅寐。
  邬思黎兼职的地方在宁城大学对面的一家甜品店,味道不错,价格实惠,老板娘还有洁癖,一天早中晚各打扫三次卫生,综合条件下,深受宁大学生们的好评。
  邬思黎卡点进店,饮品操作台后面忙碌的邹念桐一见到她,眼尾和嘴角齐齐向下一撇:“我们今天下午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先换衣服。”
  邬思黎边扎着松散的头发边往操作台对面的储物间走。
  不过两分钟,原本的白T换成甜品店统一的黑色工服,马尾绑成低丸子,戴好帽子和一次性口罩进入操作台。
  问:“怎么了?”
  邹念桐发出“当当当当”的登场音效,同时左跨一步,露出挡在身后垂落到地面的订单条。
  她一脸生无可恋:“我们尊敬的上帝顾客要求两个小时后送到体育馆。”
  任卓元补充:“五百杯,三百杯柠檬茶,两百杯泷珠奶绿。”
  “这他妈手不得捣的冒火星?”邹念桐骤然炸毛:“段骏鹏他们那群人八辈子没喝过水吧,要这么多!”
  “赶紧做吧。”邬思黎接受良好:“你也说了,他们是上帝。”
  邹念桐没好气地踢了一脚那堆订单条,认命地开始捣柠檬片。
  他们三个都是宁大的学生,邬思黎和邹念桐同班同寝室,西班牙语专业大二在读生,一起在甜品店兼职。
  任卓元是外语专业隔壁院航空院的,读大三。
  外卖订单实在庞大,三人没空再闲聊,全都进入到工作状态,一时间店内只有捣柠檬的咚咚声。
  甜品店还在正常营业,所以他们一边要忙着制作外卖订单,一边还要接待来店内下单的顾客。
  邹念桐现在濒临爆炸边缘,一点就着,为防止火上浇油,任卓元关了音乐,乱七八糟的声音能少一点是一点。
  店门口悬挂的风铃又一次响起,两个女生一前一后进来。
  “要一杯鲜榨橙汁,一杯多肉青提。”
  邬思黎给一杯柠檬茶封完口,站到点餐机前操作:“冰度和甜度都要多少?”
  “都要正常冰,七分甜。”
  “好的。”点餐机打印出号码条,邬思黎递给她们:“稍等。”
  两个女生就近坐到操作台旁边的那张小桌,等候饮品期间聊起宁大体育馆正在举行的排球比赛。
  栗色短发的女生兴致冲冲:“诶你说,这次是你们赢还是我们赢?”
  长卷发女生理所当然道:“肯定是我们啊,这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
  今天下午宁大和隔壁理工大有一场排球联谊赛,地点在宁大体育馆里,来的两个女生分别是两所学校的学生。
  栗色短发不赞同:“不见得,今天的比赛可没有左柯让。”
  长卷发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手指卷着头发没吱声。
  店里暂时只有她们两位顾客,邬思黎没有按呼叫铃,直接把两杯饮品放在吧台上:“1921的单做好了。”
  栗色短发看了眼订单条上的号码,起身过来取走两杯饮品,叫长卷发:“走了。”
  门口风铃叮铃铃一阵,店里又恢复到只有他们三人。
  被搓磨的没了脾气,邹念桐周身的怨气消散一些,开了音乐舒缓一下心情。
  她顺着刚才那两个女生的话题开展下去:“今天的比赛没有左柯让那赢的局面估计不大,段骏鹏他们的水平和理工大的差不多。”
  任卓元听不下去:“你们女生给左柯让加的滤镜有点厚了吧。”
  “打住,我还真不喜欢他们那群二世祖,就事论事而已。”邹念桐讲事实摆道理:“那过去两年大大小小的排球赛咱宁大稳坐第一,还不是因为有左柯让这个主攻手,他不在的时候咱们成绩浮动多大。”
  同为航空院的学生,平日里上课任卓元就没少听到老师们夸左柯让,出来打工也逃脱不了他这个天之骄子的光环笼罩。
  左柯让这个人挺怪,当年高考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国内Top1的京大航空院录取,结果大一开学没多久,转学来了宁大。
  按照正常程序,只有等到大二大三才允许办理转学手续。
  而且据传,他家里背景挺硬,原本甚至打算出国留学,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他现在在宁大读书。
  总之他自带神秘色彩,又帅又有型,算是宁大的传奇人物。
  任卓元敷衍应和:“是是是,左柯让一人能抵千军万马。”
  邹念桐哼哼:“你就是嫉妒。”
  “我没有。”任卓元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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