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66/111页


  “那你到家告诉我一声啊。”
  叮嘱完,段俊鹏深藏功与名地撤退。
  左柯让戴上耳机,在歌单里随机选一首播放,好死不死,是那首有着他和邬思黎共同回忆的《Moody》。
  想切歌,手指悬在按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颓然地靠回去。
  后脑勺抵着墙,头晕得像在坐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大摆锤,双眼紧闭,黑睫轻颤,打眼一瞅就憔悴俩字。
  邬思黎赶到医院时看到就是这个样子的左柯让,她上前,掌心再无顾忌地触摸他额头。
  还是烫,但比早上她去他家里那阵要好很多。
  左柯让睡得不安稳,邬思黎手都撤回去他才后知后觉睁开眼。
  迷离中看见一道人影,他都分不清梦境跟现实,前倾着扑过去。
  邬思黎接住他,左柯让鼻尖戳着她小腹,嘟嘟囔囔:“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不知道他这句话有没有其他含义,邬思黎听得心口一窒。
  她摘掉他耳机,捻着他耳垂:“还很难受吗?”
  左柯让夸张:“要死了都。”
  邬思黎语气温柔:“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她就这么保持着站立姿势,任由左柯让倚靠,边上就是墙壁,她借着力,倒也不是很累。
  一瞬不瞬盯着输液瓶,二十几分钟后,药液见底,她抬手按墙上的呼叫铃,喊护士来换药。
  护士两手空空而来:“这瓶输完就没有了,拔针了啊。”
  “好。”邬思黎站的位置正好挡着左柯让扎针的手,她慢慢推着左柯让往后倒向墙壁,给护士腾出空间。
  之前扎针的是个实习生,左柯让不幸成为小白鼠,手被连扎好几次,他长相又挺难惹,生着病脸色难看,小护士就更紧张,磨蹭半天是带教老师扎的针。
  发青的地方被胶布遮住,护士一不小心压住,一阵刺痛唤醒左柯让。
  他捏捏眉心,搓一把眼睛,视线清明起来,准备回家,不经意觑到墙边一人,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左柯让就是单纯惊讶她在,不过他现在蹙着眉,怎么看都有点不欢迎的感觉。
  医院冷白色灯光照得人肤色惨白,两人一站一坐,仅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仿佛是道无形沟壑。
  隔绝开他和她。
  邬思黎低眸凝着他:“段俊鹏说你来医院了,托我来看看。”
  “我告诉他别叫你。”左柯让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沉郁吐气:“没打扰你吧?”
  “没。”邬思黎拿起放在另一边空椅上的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没准是在约会途中跑过来,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而已,左柯让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越界,勉强压下心底那些晦暗情绪。
  那样不好,她不喜欢。
  “不麻烦了,我自己回就行。”
  他以前从来不会考虑这些。
  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
  邬思黎是该高兴他的改变,但心里又为这份生疏而不舒服。
  隔阂不是一朝一夕消除,他生着病,当务之急是回家休息,邬思黎按耐住情绪,没纠缠:“好。”
  左柯让身体快于大脑指令做出动作,攥住她手腕。
  邬思黎停下脚步,侧过脸,发梢在胸前一荡:“怎么了?”
  “你吃饭了吗?”左柯让绞尽脑汁:“我请你吃个饭吧。”
  配上自认正当的理由:“谢谢你照顾我。”


第36章
  从医院出来, 两人去吃的潮汕菜。
  左柯让生病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饮食得清淡。
  餐馆装修挺有潮汕那边的风格,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圆桌错落摆放, 红色折叠椅,墙壁上是用红色对联纸张手写出毛笔字的菜单。
  在靠窗一张双人桌坐下, 左柯让问邬思黎想吃什么。
  邬思黎看两眼菜单, 答非所问:“你还是喝粥吧。”
  她绑起头发:“我煮的小米粥你喝了吗?”
  “好,都行。”左柯让都有回应她每一句话:“喝了。”
  第一次干喝粥喝到撑。
  邬思黎倒杯水推给他:“喝点水。”
  她在他嘴唇一瞥:“起皮了。”
  左柯让舔舔唇:“哦。”
  这家潮汕餐馆菜单是手写,邬思黎撕下一张挂在桌边墙上的白纸, 握着笔在纸上写下菜名以及需求备注。
  左柯让就托腮在对面看着她,一旦她写完一项停顿,有要抬头的迹象, 他就镇定移开视线, 再配合着低咳、捏后颈、抽纸巾擦桌子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小动作。
  菜单写完要自己送到点单窗口,邬思黎一撂笔,他就伸手,邬思黎避开:“不用,你坐着吧。”
  她起身走向窗口,左柯让就巴巴地瞅着她, 像第一天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等人来接。
  邬思黎交完菜单,在冰箱里取出一瓶橘子汽水,吃火锅吃得她口渴,左柯让一见她要回来, 垂下眼皮装模作样玩手机。
  顺带清除一下未读消息。
  段骏鹏两分钟前发来慰问:【咋样哥们?貂蝉妹妹过去没?】
  Atopos:【谁叫你自作主张了,我没说别问?】
  余光扫见邬思黎身影, 缩在衣领里的下半张脸有自主意识一样昂起,露出鼻子, 邬思黎在他身边走过,他闻到栀子花味道。
  段骏鹏消息这时候进来:【口是心非一阵差不多就得了,你还演上瘾了。】
  啧。
  这人太不讨喜。
  一瓶橘子汽水送到面前,他撩起眼帘,邬思黎手指要碰不碰地拢着瓶身,瞅他:“我拧不开。”
  “哦。”左柯让即刻就熄屏手机扔桌上,拿起汽水一旋瓶盖,打开递给邬思黎。
  挺凉的,而且汽水这东西也不健康。
  左柯让计算着日子,不确定邬思黎这几年例假日期有没变化,如果没有,也就还有不到一周。
  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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