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73/111页


  手机震动,微信有新消息。
  Atopos:【七点。】
  她半小时前问左柯让今天几点下班。
  邬:【我去接你下班吧。】
  邬:【你给我一个位置。】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在顶部显出又消失,对话框依然是她垫底。
  不知道是打字打到一半去忙了还是在琢磨怎么回答。
  她这个请求很难吗?
  邬思黎趴到方向盘上耐心等着,指甲抠着保护套,她就逮着一个部位祸害,就快要抠出一个洞来,等来左柯让回复。
  言简意赅地一个地址。
  邬思黎放过保护套,地址导进导航,她摸索着过去。
  赶上个晚高峰开头,有点堵车,七点整踩点航天局。
  人就站在单位大门口,黑T白色裤高帮鞋,很男大很清爽,一手里拿着卷成筒的一沓资料纸一手托着手机在刷,很随意往街边一站,落日暮色成荫绿树是恰到好处的背景。
  车停到他面前,邬思黎按下喇叭,左柯让抬头,上副驾驶。
  “去高铁站送了下我学姐,又堵了会儿车。”邬思黎解释她为什么没有提早到:“不是七点下班吗?”
  “我们弹性大,忙完没什么事我就出来了,里面呆久了闷。”
  实际上从邬思黎说要来接他下班,左柯让就跟打兴奋剂一样,就不想在工作,好不容易静下心,一过六点频频看表,吸引来主任的瞩目,打趣他是不是有约会,他承认是,但没人信。
  全托他这么多年守身如玉的福。
  还有一刻钟,彻底坐不住,出来等。
  航天局门口这条路从东到西两排加起来一共种有四十颗树,车棚里共停有十六辆自行车、二十辆电动车、十辆摩托车,车牌尾号相同的有六个。
  数完这些,邬思黎就来了。
  邬思黎侧目,左柯让扯过安全带要系,视线在半空对撞,咔哒一下邬思黎解开束着她的安全带,掌根撑在扶手箱,仰颔啄一下他鼻尖,还发出一声极轻极细的嘬声。
  行为是突如其来,声音是意料之外。
  俩人四只耳朵都一起变红。
  邬思黎猛缩回去,一秒系好安全带,还顺便帮左柯让插好,磕磕巴巴转移话题:“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左柯让正襟危坐,嗓音倒自然:“都行。”
  邬思黎两只手都把着方向盘,脊背绷直,有点小学生坐姿:“我不了解京北,你想吃什么就导航吧。”
  左柯让在脑子里搜刮出一个地方来,在触控屏上输入店名,播报的机械女声干巴巴,左柯让调出音乐来听,车载歌单和他手机软件同步,第一首就是他俩以前做时左柯让骚里骚气用来渲染氛围的歌,切掉,第二首还是。
  车厢里空气越来越稀薄,俩人耳朵红意越来越重。
  第四首,初听节奏还不错,歌词一出来――
  So I heard you found somebody else
  我听闻你已经觅得新欢
  啪,再切。
  什么破歌一点都不吉利。
  切到第五首可算正常。
  车窗降下,新鲜热风灌进来,紧绷的心弦得到缓解。
  降过倍速的鼓点重又暧昧,欧美男嗓低哼――
  Cause I know we be so complicated,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如此复杂,
  But we be so smitten it's crazy,
  但我们又如此着迷彼此,这可太疯狂了,
  I can't have what I want but neither can you,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不也是吗。
  还有最后一个路口,是红灯。
  左柯让喜欢开手动挡,这辆越野也是,邬思黎刹车换挡,一套操作流畅,跟前车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左柯让看着她动作:“在国外练出来的?”
  邬思黎乍一听没明白:“什么?”
  “车。”左柯让敛眸:“以前你怎么都不碰车。”
  邬思黎是大一那年暑假去考的驾照,左柯让替她报名天天接送她去驾校练车,她一开始不愿意学,因为父母就是车祸去世,她有阴影,左柯让不许她逃避,他说她可以学会后不开但这种必备技能不能不会。
  她就不大满意,她不喜欢的事他为什么总是强求她,而且她并不认为开车时必备技能,但那时候她敢怒不敢言,不能违背左柯让,揣着怨气去学去考,考完就一次车不开,反正是他自己说过她学会就成,左柯让也说话算话,没再逼她,就任劳任怨当她司机。
  不约而同想起这件旧事,心情却截然相反。
  有些事当时悟不透彻,再一回顾,就有不同看法。
  邬思黎在国外正规兼职的第一家公司,招女助理,老板经常要应酬喝酒,所以招聘首要条件就是会开车。
  她面试成功那一刻由衷感激左柯让。
  从这一件小事上就能投射出很多,在一起两年,邬思黎是一直生活在左柯让庇护下的,追溯过往,在他第一次把她从泥潭里拽出来,她就在依赖他。
  邬思黎窝心一笑:“有时候自己开车会比较方便。”
  左柯让敛着眸,浓黑睫毛在眼底形成一片阴影,明灭路灯照得他神色莫辨。
  红灯转绿,他淡声:“挺好。”
  餐馆开在一条窄巷里,车开不进去停在路边,俩人走过去。
  下车后邬思黎想起问他们要去吃什么,左柯让说吃麻辣烫。
  指着南边那堵围墙,跟邬思黎介绍:“那儿是我小学母校,司琮也我们几个一到体育课就翻墙出来吃。”
  左柯让比司琮也他们小一岁,班级体育课凑巧在同一节,麻辣烫就在操场围墙外,香味一飘进来勾得他们能找不着北。
  经常因为翻墙被抓,每周一升旗仪式上站国旗底下念保证书,也不顶个屁用,该违纪还是违纪。
  围墙目测高度有五六米,是左柯让现在身高的三倍不止,小时候的他竟然真敢。
  邬思黎对应着回忆起自己小学生时代在做什么,邬思铭刚出生,家里人都在为这个新生儿的到来而欢呼,很轻易就忽略同为小孩的她,但她也很喜欢弟弟,一放学就跑回家趴在婴儿床边逗邬思铭玩,然后母亲就会过来轰她去写作业,怕她没个轻重误伤邬思铭。
  不是什么愉快的好事,邬思黎及时打住。
  “司琮也。”邬思黎重复一遍这个名字:“那你认识覃关吗?”
  “见过,他老婆。”
  “上周,就是你去医院输液那天,我在商场看到居可琳和覃关了。”
  医院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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