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被全家偷听心声后[八零]》作者:沐沐猫》第139/235页


  “这程子辛苦你们了。”顾金水对那些汉子道:“这院子你们继续住着,横竖这两个月我暂时用不上,你们的吃喝我也包了。”
  “谢谢哥!”
  那些汉子顿时高兴了。
  他们这些人无非也是没工作,只能打散工那群人,家里房子更不必说,十来平挤七八个人,现在顾金水让他们住还包吃喝,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哥,您要不要去瞧瞧后面?”
  豆子说道:“看看有什么需要修补的地方,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糟蹋,别回头使什么坏了。”
  这话可提醒了顾金水。
  顾金水先前看到二院,后院那边过不去,眼下人都走了,是可以去瞧瞧后院什么样了。
  豆子还真是一语成谶,二院还好些,这些人住的日子不长,虽然满地狼藉,但收拾收拾就能住,可后院那真是没一处好的地方,东厢房愣是被他们拿来堆杂物,当厨房。
  西厢房那边窗户都破破烂烂,墙上倒是挂了一幅水墨山水画,下面桌子上摆了个香炉,估计是日夜烟熏,那山水画上有一层淡淡的昏黄。
  顾金水起初没多在意,只当是一副外面买的几毛钱的画,才要走出去,忽又觉得不对,快步走过去仰头一看。
  画上山水秀美,上面诗为:
  “春山伴侣两三人,担酒寻花不厌频,好是泉头池上石,软莎堪坐静无尘。”【1】
  这分明就是唐寅的春山图!

第87章 被偷听的第八十七天
  顾金水还怕自己看走眼了, 上去小心翼翼地把画摘下来,这副《春山伴侣图》虽然蒙上一层昏黄,可看上去却叫人心旷神怡。
  此图全用水墨, 仅一叟衣袍醮以淡红色,这应该是唐寅晚年所画, 从他的笔锋就能看出,晚年习惯是中侧锋兼用的线皴, 间小面积点斫,明暗处理也跟早期不同,黑中存白,大有潇洒豁然的气概。
  如果仅仅是这个, 顾金水还不能断定。
  他敢笃定的是因为一个痕迹, 这幅画左下角装裱处一点淡淡的茶痕。
  这幅画分明就是他师父跟他提起过的那副丢失了的画。
  得了这东西, 顾金水心里比去西安一趟还高兴, 他忙不迭地把画收起来,打算次日再去找老爷子, 让老爷子看看是不是这东西。
  梁颖得知顾金水在那宅子里找出这么件东西, 有些吃惊,道:“这画怎么会落到那院子里去?”
  顾金水道:“这也不好说,我只知道以前这幅画是师父的珍藏, 一直没舍得给人瞧, 要不是师父先前跟我说过他曾不小心让茶水弄湿了装裱的地方,我也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巧。”
  可不是巧吗?
  这幅画丢失了二十多年了,席瀚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幅画。
  当画展开的时候,他的手发抖, “是,是这幅画, 你从哪里弄来的?”
  “师父,您先别激动,”顾金水忙搀扶老爷子坐下,老爷子也有些年纪了,要是刺激出什么好歹,那他可百身何赎,“这是我在刚买那院子里瞧见的,我估计应该是原来房主的,您要是想知道,我回头去打听打听。”
  “好,好。”
  席瀚连连点头,他看着跟前的画,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帮我打听。”
  顾金水跟老爷子学本事这么些年,可从未见过老爷子这幅神色,他心里猜测这画估计是跟老爷子是有些渊源的,因此也不惜力气,找了原房主打听。
  那原房主听到这幅画的时候还愣了下,喝着茶沉吟道:“那幅画我倒是有些印象,是我爸那时候跟人买的,是不是这画有什么问题啊?”
  才过了十年批斗,大家神经都有些敏感。
  顾金水知道要让人说出实情,少不得自己先说实话,便道:“这幅画本来是我一个长辈的,我那长辈早些年也被批斗,回家的时候东西都不见了,我那长辈也不是想追究,就是想弄清楚怎么到您家手里的。”
  他也没说那幅画是大开门的事,唐寅的画可值不少钱,要是说了,麻烦更大。
  “哦,”原房主了然地点点头。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道:“这画是那什么红/卫/兵队长卖给我爸的,其实我爸也不想买,那东西一看就是假货,可你也知道那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就掏了钱买了。”
  “那这人现在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顾金水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人或许就是关键所在。
  原房主摇着头,苦笑道:“说来你也不敢信,我们平反后也打听过这人,可人家收拾东西卷包袱跑国外去了,你说这事讽不讽刺。”
  要说讽刺也不是很讽刺。
  那个时期闹事的人多半都是为一己私欲,如今拨乱反正,他们曾经祸害的人都站起来了,这些人岂能不害怕?
  何况他们那十年里抄了多少东西,那些东西足够他们在国外吃香喝辣,不跑才是傻子。
  顾金水心里有数,问了下那人的名字,跟那房主道了谢才回去见席瀚。
  席瀚听得那人跑了时,怔了怔,“跑了,倒真是他的性格。”
  顾金水给老爷子烧水泡茶,旁敲侧击问道:“师父,听您这口气,这人您认识。”
  “我怎么会不认识。”
  席瀚闭了闭眼睛,“这人就是以前我收的干儿子,当初批斗我的也是他,那天我挨了批斗回家,见家里东西都空了,我就猜想是他把东西都卷走了。”
  “师父,”顾金水愣了愣,炉子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冒泡,他的脸被火光映照着通红,“您不是说那人叫席川吗,这个可是叫林大海。”
  “就是他,”席瀚睁开眼,“这林大海是他本名,他批斗我过后跟我割裂,自然改回原名了,我没想到,他居然跑了。”
  席瀚的书抓着扶手,脸上堆垒的皱纹里带着深深的恨意。
  顾金水忙过去给他拍后背顺气,“您别气,跑了又能怎样,现在咱们国家都开放了,咱们也能出国去,您且等着,我将来肯定给您报仇!”
  席瀚抓着顾金水的手,摇摇头,他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人海茫茫,世界又这么大,要去找出这么个人报仇雪恨,哪里有这么容易?
  因为这事,老爷子好几日都有些消沉。
  顾金水心里后悔不已,要早知道这事牵扯出过去老爷子的痛处,他就不提了。
  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这仇恨自己暗暗记下,将来帮他报仇了再说也不是一样的。
  顾金水之后又去那林大海家里那边打听过,林大海是有妻有子的,可他跑的时候却是自己一个人跑了,家里所有细软都卷走了。
  他老婆跟儿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还靠着帮人洗衣服挣钱吃饭,瞧这形势来看,想从他老婆孩子这边下手打听消息,是痴心妄想。
  无奈之下,顾金水只好暂时压下这件事。
  顾银星的婚礼可以说是老顾家这几年来最大的一件事了,听说她要结婚了,何大牛他们特地送来了宰好的两头猪,这开膛破肚的猪被牛车推着进大杂院的时候。
  大杂院的众人谁不过来瞧啊。
  这回何家进城的人不少,何大牛、何二牛跟何三牛都带着老婆孩子进城了。
  这何家人丁兴旺,一来,顾家都几乎要坐不下了。
  何春莲既高兴又有些意外,忙叫梁颖拿干果点心出来招呼客人,又念叨道:“大哥你们真是的,来就来,干嘛还推着猪来,这两头猪值不少钱呢,你们养到年底能挣多少钱。”
  “小妹啊,你这话就错了,我们啊就银星一个外甥女,”何大牛抽着烟杆,黝黑的脸上眉眼舒展,满是喜庆的笑容,“她这要结婚,我们不表示表示,那还有脸让她喊舅舅吗?”
  “舅舅舅妈对我真好。”
  顾银星嘴甜,还拿出麦乳精出来给大家一人冲了一杯,“你们可一定得来喝我的喜酒。”
  “那是一定,我们都想好了,我们来帮你们搭把手,等银星的喜酒吃了我们第二天再走。”
  何二牛乐呵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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