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作者:沈中鱼》第38/102页


  宓鸿宝忍不住拨开人群,走到一个人坐着喝茶的李春昼面前,语气有点冲地开口:“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李春昼却没像平时一样火药味浓重地呛声回去,而是盯着他手腕上留下来那道浅浅的疤痕,轻轻问:“现在还疼吗?”
  宓鸿宝有一瞬间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嗓子也被什么卡住了,他的嘴张了张,却无法发出声来。
  宓鸿宝被心里扑面而来的酸涩感所淹没,一时间无法自持,只是闷闷地说:“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李春昼点点头。
  眼看李春昼马上就要把头扭回去,宓鸿宝又忽然觉得好委屈,他眼眶微微泛红,急急忙忙地拉起袖子,把胳膊上留下的疤痕给她看,“但是还留了好多疤,这些……”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眼眶发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多余的话。
  李春昼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他小臂上残留的淡淡疤痕,那双眼睛平静而柔和,宓鸿宝在怔愣中听到她说:“没关系,都过去了,小世子。”
  那一天晚上宓鸿宝从春华楼回去以后,第一次没有在家中乱发脾气,他在自己院子里枯坐了整整一个时辰。
  时至今日,宓鸿宝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美丽的夜空,天上一点云也没有,他脑子里全都是李春昼,想起她的笑容她的声音,他试着抛开对她的注意,可是李春昼就像一簇暴风雨中熊熊燃烧的野火一样,把他的心神全部都带走了。
  宓鸿宝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想起李春昼柔软温热的手不久前才刚刚落在上面,那股带着轻微痒意的触感犹在,甚至一路野蛮生长到他心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穿过他的胸膛,整个握住了宓鸿宝的心脏,那只手随着心跳的频率一下下挤压他的心脏,以至于心跳声强烈地、源源不断地敲打在他的肋骨上。
  从这一晚以后,宓鸿宝越来越注意李春昼,从一开始的别扭,到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只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李春昼超级在意,偏偏又不明白自己心情。
  他从前喜欢用讨嫌的方式跟她拌嘴,只要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就满足了,后来随着宓鸿宝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他们之间关系也越来越缓和亲近,可越是如此,宓鸿宝心里的占有欲便越来越欲壑难填。
  甚至有时候,宓鸿宝真讨厌李春昼,讨厌她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又亲近的姿态,也讨厌她送给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的木雕,讨厌自己跟她说了这么多次喜欢,她却只当自己在开玩笑,更讨厌她跟二堂哥关系这么好。
  他们认识的时间居然比自己还早,凭什么……?
  可是不管心里怎样恼火,当他看到李春昼的每个瞬间,宓鸿宝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想要靠近过去。
  他从前并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就是包容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全都一股脑地接下来。
  爱也没用,没用也爱。
  ***
  听到宓鸿宝明天要给自己送荷花糕,李春昼摆摆手拒绝,因为在场还有其他人,她不想宓鸿宝被别人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便有意表现得生疏一些,“世子爷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没二性,不管是什么东西,明天还喜不喜欢连自己都不知道,就别给我送了,既麻烦你,还浪费了东西。”
  她说完,便笑吟吟地望着宓鸿宝,一直望到他不太好意思,恰巧这时轮到宓鸿宝被提问,捏着牌的人跟宓鸿宝是熟人,又喝了不少酒,因此面带促狭地问:“宓兄第一次初尝云雨是什么时候?”
  像他们这种大家公子,在弱冠之前,家里一般都会安排通房丫鬟教导郎君通人事,除了照料日常生活,也是为了帮郎君泄火,免得郎君们憋坏了身体,等娶了正妻又不知节制。
  在场的郎君脸上大都露出会心一笑的神情,来作陪的清倌都低下了头,配合地摆出一副羞涩模样。有几个年纪小的演技不到家,李春昼见了扬了扬眉,忍不住露出点笑模样。
  “滚蛋!”宓鸿宝瞪提问的公子一眼,他不好意思当众承认自己童贞尚在,也不可能当着李春昼的面撒谎说自己跟其他人有过鱼水之欢,便拿起酒杯,甘愿认罚。
  “等等,等等!宓兄不愿意回答,咱们换个问题就是,”对面的郎君笑着叫住他,看了一眼宓鸿宝身边的李春昼,挤眉弄眼地故意问:“宓兄第一次亲嘴是什么时候?”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宓鸿宝飞快地瞥了一眼李春昼,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这个?十六岁吧!”
  李春昼诧异地抬头看过去,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宓鸿宝今年才十五岁。
  宓鸿宝像是猜出她想问什么了,等坐下以后,歪头凑在李春昼耳边说:“我希望我十六岁的生日宴你能来,春娘什么都不用送我……教教我就够了。”
  说完自己脸都红了,他微微拉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期待地盯着她问:“春娘,你会来吗……?”
  李春昼在桌下用小拇指轻轻勾住他的虎口,又笑起来,无声地说:“当然。”
  没等李春昼收回目光,手牌就传到了她手里,轮到李春昼回答问题。
  向她提问的是一位面容更为冷峻的郎君,他意味不明地沉吟片刻,抬眸问道:“不知道李姑娘能否回答一下困扰在下多日的疑问?”
  李春昼笑眯眯地看着他,爽快地回答道:“好啊,只是不知道郎君究竟有什么事是需要我来回答呢?”
  “很简单,”那位郎君的眼神死死锁定李春昼乌黑的眸子,想从她脸上找出心虚的痕迹或者是线索,“刘大人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春昼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再结合他的年纪,约莫能猜出来这人是刘玉明提拔过的后生。
  她脸上笑意未变,也不在众人面前为自己辩解,只是话锋一转,举起面前的酒杯说:“从前就听闻刘尚书喜好男色,郎君如今怒发冲冠为蓝颜,看来您着实从刘尚书那里受益匪浅啊,不过既然郎君有意为难我,看来奴这杯酒是不得不……”
  提问的郎君在听到李春昼口中那句“受益匪浅”便已经面有菜色了,眼下需要刻意解释的人从李春昼变成了他。
  就在她的酒要送到嘴边的时候,李春昼的手忽然被人一把拉住,她意外地看过去,宓鸿宝挡在她面前,抬眼便朝对面骂道:“你这猪油昧了良心的田舍汉!想要立功想疯了不成?春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道还能杀了刘尚书?!”
  一开始说话的郎君顾忌他的身份,再也不提刚刚的话,讪讪地坐下了。
  因为两人刚刚的争执,宴会上有些鸦雀无声,李春昼望着宓鸿宝,等他坐下了,她才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膝上,她把宓鸿宝的手心朝上,一笔一划地写道:“你真不怀疑我?”
  宓鸿宝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攥紧了她的手。
  齐乐远作为一只溜达鸡,在宴会上吃饱喝足以后,又回到李春昼腿边,安静地翻着群里聊天记录,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飞快地啄了啄李春昼,然后在频道内打字:【!!!有大事,回去说。】
  李春昼撇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李春昼拉了拉身上的衣裳,又问宓鸿宝借了件外衫。
  她已经没有多留的意思,临走前微笑着注视宓鸿宝,单独对他说:“我先走啦,阿宝。”
  宓鸿宝原本想要跟着一起离开,却被李春昼按住肩膀坐下。
  于是宓鸿宝目送她一点点走远,视线稍一偏移,又看到始终跟在李春昼身后的李折旋,宓鸿宝烦心地皱了皱眉头。
  李折旋似有所感,慢慢回过头,跟宓鸿宝对视一眼,思量片刻,脸上露出一个练习了千百次之后,毫无破绽的古怪微笑。
  如果李春昼这时看到李折旋脸上的表情,自然知道这是李折旋想要对宓鸿宝释放善意。
  李折旋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李春昼的情绪,他会通过感受李春昼的感受来认识这个世界,共享她的感情,模仿她的行为,如同她身上拆下来的一块肋骨。
  但是这个笑容落在宓鸿宝眼里就完全是挑衅和耀武扬威的意思了,他狠狠地朝李折旋瞪回去,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滚蛋!”


第39章
  李春昼带好帷帽,怀里抱着小土鸡,低声跟他说话,“有什么消息了?”
  “简候把他是管理员的事在群里公开了。”齐乐远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着话,一边打开群聊界面给李春昼看。
  【简候】(钦天监):“我是负责这个副本的管理人员,如今副本进度已经过半,但是请诸位多加小心,尤其是经验丰富的玩家,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他人考虑,尽量都不要死在这个副本里,这个副本里很可能存在着模仿能力和学习能力都很强的流亡种,各位如果没有把握能战胜祂,那就尽可能地避开。”
  【梁嘉佑】(四皇子):“等等,我有点听不懂了,什么种?”
  【简候】(钦天监):“流亡种,很久之前被大肆捕捉消灭的物种,祂们是能够穿梭于时间当中的种族,大约在三个宇宙年之前,众神曾经宣布这一物种已经灭亡,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有几只漏网之鱼把意识转移到这个时空了。”
  【简候】(钦天监):“我在这个世界里面查找了很多他们这个时空的资料,找到了比较详实的佐证资料:
  【上古神语,二隅之间,长短烛九阴一闻,烛龙之目可动,日夜烛龙之西,以分四时,洞开目,世化白日,臂挥世界,以入长夜,当其吹云,人间入冬,呼嗟一息,热浪席卷,六合皆然。其形长数万丈,口常含先天火精,光烛巨千,烛耀最暗,亦是烛九阴之名所由,而按山海经记之,烛龙乃钟山山神,钟山,为一最高之虚,其顶插九重界,则冰雪覆寒,或言烛龙,自天地之间,或言其所造,则圣人所藏,或言在盘盂龙之次也。
  空伯帝江亦曰混沌,正统神语,中央天地,开辟神鸟,世惟一。按山海经记之,形如绯布囊,圆润异常,生有四翼六足,无耳目鼻口之品,而能听音律,随歌起舞,而于洪荒神语,必将盘古大神精血所化十二巫之区,纵造大脑,遂能制置大柄。】”
  【琳琅】(宫女):“烛龙和帝江,古代确实有传言,烛龙可以掌控时间,帝江则掌握空间。”
  【简候】(钦天监):“没错,这类记载应该就是当时的人类误打误撞见过流亡种以后,把祂们当做神兽记录下来的,距离现在应该有几千年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当时这个时空已经走到末神时代,各类神仙还有神力都在渐渐消失,那些流亡种也无余力再穿梭时空,十有八九是彻底消亡了,只留下了一段孵化期的意识体,就是我在这个副本世界里见到的那个东西。”
  【严清泽】(客商):“他们没有名字吗?”
  【简候】(钦天监):“祂们种族的名字不属于这个维度,即使我发出来,你们也无法看懂,反而精神可能会被影响,就代称祂为‘时兽’吧。”
  李春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因为太过专注,她漆黑的眸子也一动不动。
  若是齐乐远这时候抬头,他就会发现李春昼的笑容宛如瓷娃娃一般,唇角微微上翘,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仿佛冰冷的瓷器般毫无生气,那个笑容仿佛刻在脸上,看似天真无邪,却在细微之处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恐怖感,宛若一副精心打磨的面具,隐藏着无法言喻的恐怖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聊天记录就到这里,李春昼把手指慢慢停在屏幕上的这一句话上,问齐乐远:“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维度?”
  “斯,我想想怎么给你解释,”齐乐远低头思索片刻,“如果说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三维世界,那么一维世界上就是只存在有点,这些点没有长和宽,所以在一维世界没有大小的概念,就只是点而已;二维世界有了长和宽,但是没有高度;三维世界有了长宽高,构成了我们身边的立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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