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109/297页


  莫柱子高兴得快疯了,整个人的眼睛眉毛乱飞,尖声道:“少爷, 是头名, 头名。是会元!”
  程子安拿着衣衫的手顿住, 与莫柱子一样惊了惊, 飞快将衣衫一扔, 一跃跳下床,大喊道:“柱子,去拿我的锦衫华服来!”
  “哈哈哈,会元!老子如何能锦衣夜行!脂粉呢,脂粉也要抹一抹......脂粉就算了,要熏香!熏得香喷喷的!”
  程子安哈哈大笑,他一个学渣,竟然也有今日!
  要是他今天不闪瞎所有来庆贺人的眼,他就对不起,写秃的那些毛笔,用完的数不清墨锭,手上长出来的厚茧!
  莫柱子忙得团团转,见老张与长山都来了,赶紧抓着他们帮忙。
  程子安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他唯一的一套大红锦袍,身上香飘十里,整个人容光泛发,抬起双手转了一圈,问道:“你们说,我今天俊不俊?”
  老张等人齐声道:“俊!”
  程子安呵呵笑,随即眉头一皱,抬手摸着头上的幞头,喃喃道:“没花,花呢?”
  想到院子里海棠花开了,程子安走出去,揪了一朵蘸在了脑袋边。
  程箴与闻山长,崔素娘等人,在喜气洋洋招待报喜的差役,前来赶着道喜的百姓与邻居。
  程子安昂首扩胸走了出来,看得几人一愣。
  孙仕明也高兴,在看到程子安时,那份高兴就立刻打了折扣。
  “这可就是新科会元?”
  “哎哟,生得真好看啊!”
  “还这般年轻!”
  “听说还是解元呢!要是再考个状元,就是三元了!”
  程子安面带矜持的微笑,笑着朝围观的人拱手,道:“诸位,同喜同喜!”
  “真是在下,程子安。程门立雪的程,孔子孟子的子,天下皆安的安。”
  随着他的笑谈,一旁的那朵海棠花,颤巍巍摇晃。
  程箴:“......”
  程子安按照字辈排行,从“子”字。“安”,当年崔素娘生他不容易,加上他生下来瘦弱,便取了安,盼着他能平安长大。
  这小子!
  程箴旋即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辛苦,总算没被辜负。
  热热闹闹的庆贺喧嚣,终于退去。程子安头上的海棠花,枯萎之后,莫柱子又奉命去给他采了一朵来,还新鲜水灵顶在头上。
  京城儿郎时兴蘸花,不过闻山长从未见程子安戴过,且他平时都穿得朴素,今日看到他,虽然漂亮归漂亮,如何都看不习惯。
  闻山长连着看了程子安好几眼,想到今日是值得大喜庆贺时日,便硬生生忽略了,端起茶碗吃起了茶。
  程子安说了太多,笑了太多,一时也累了,瘫倒在椅子里,一口气灌了整碗茶水,方解了渴。
  “咦,姨父呢?”程子安转头四望,屋里只有程箴闻山长与他三人在,“我好像听说,他也考中了啊。”
  闻山长道:“他考了末名,本是值得高兴之事,只人人都在庆贺你这个会元,都快忘了他。他自觉着没趣,便说出去寻友人吃酒了。”
  程子安哦了声,懒洋洋道:“要不是今年南北榜,要压明州府的士子,他连个末名都捞不到。”
  闻山长一想也是,笑道:“只你这个会元,就更得来不易了。”
  程子安笑嘻嘻道:“策论文章以前也有,只与春闱阅卷又不同。今年科举初改,文章好坏的评判,一时就难以决断。贡院这时才开门,便能窥知一二。”
  说起来,他这个会元,包括解元,都有运气在。
  要是科举不改,还以诗赋为重,他连举人都考不上!
  这时程子安想起,幸亏在考试时,他不辞辛苦,将每个字都尽力写得工整。
  呵呵,他这个会元,卷面如何能不整洁,字如何能输?
  程箴笑道:“接下来,还要殿试,等到殿试后,春闱才算真正结束了。”
  程子安一把将头上的花扯了,小心翼翼抚平身上的锦衫,道:“我得去换一身。这件衣衫得留着。”
  闻山长终于舒了口气,道:“哎哟,你总算把那花给我弄下来喽,瞧你,真是跟那纨绔子弟一般!”
  程子安想笑,笑得辛酸。
  他本来就是纨绔啊,他也只想做个纨绔。
  做事好难,做好人更难。
  闻山长摆了摆手,道:“快去换下来吧,等你殿试时再穿。”
  程子安抚摸着衣衫,道:“殿试时不穿了,殿试时如何能穿?穿上去太俊了,太漂亮。要是圣上看我生得好,把本来属于我的状元,给换成了探花郎,那就亏了。”
  闻山长看向程箴,程箴回以抱歉的笑。
  程子安道:“留着等我中了状元再穿。这套衣衫的布,是莫花儿织的,她说盼着我一路高中,大富大贵,大红大紫。”
  状元与探花郎,只是程子安的玩笑罢了。
  程家的家境就那样,他去太学转了一圈,估计京城的权贵都知晓了。
  权贵知晓,圣上也会知晓。
  他考到了会元,今年是初次科举改革,圣上八成会看他的答卷。
  既然圣上知道他来自没门的平民百姓,就只要穿得周正齐全,不失礼就好。
  闻山长本来欲教训他切莫自满,见程子安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不禁愣了下。
  莫草儿当年招婿,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他还被程子安诓了去狐假虎威。
  程子安还那般小,就已经关心着村民百姓,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困境,真正慈悲。
  闻山长的声音柔和了下来,道:“子安,你去歇一歇,莫要太累了。过几天才殿试,只管轻松前去,就算......”
  话在舌尖打了个转,闻山长将拿不到状元的话咽了下去。
  以程子安的性格,要是拿不到状元,莫草儿织出来的锦缎,他无法穿出去展示,该会如何的失望。
  “天气炎热起来,花越来越多了。你师母平时喜欢花花草草,我到时候给你送几盆来,让你全身上下都蘸满!”
  程子安哈哈大笑,道:“好!我到时候全身上下都戴满花,就跟那卖花的货郎架子一样!”
  闻山长气得淬他,程子安起身,朝他们拱手,一溜烟回了屋,去换衣衫了。
  很快就到了殿试。
  自从孙仕明堪堪考中了末名,他的友人就多了起来,宴请不断。
  孙仕明这几天都在外面与友人吃酒,一改以前的状态,穿得崭崭新,看上去荣光满面。
  看到程子安穿着平时的细布衣衫,孙仕明上下打量着他,语重心长地道:“子安,今日可是殿试,你如何能穿得这般简朴?”
  程子安笑着道:“无妨。圣上是何等人,何等心胸气度。且圣上所看,是人的学识。”
  孙仕明脸颊抽搐了下,顿时不悦了,心道真是年幼无知。
  圣上喜好风雅,美物。看到穷酸样的程子安,肯定会心生不喜。
  罢了,他已经提点过,到时候从会元掉到了三甲,就莫要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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