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124/297页


  膳房的彭厨子他们,懂得采买,做饭等等事宜,程子安同他们讨了相熟的厨子,隔一段就搭起棚子,现场搭灶做饭煮水。
  蒸笼里的炊饼冒着白烟,大锅里熬着肉汤。肉虽少,肉星子总能塞塞牙,尝个味道。
  大木桶里装着解暑的凉茶,干得渴了,舀一碗灌下去,解乏又解暑。
  “工钱,工钱当然有!”
  程子安将钱袋拍得啪啪响,有百姓得过钱,跟着帮腔道:“程郎中说话算话,与别的官老爷不同,你们放心干!”
  “瞧你一身的肥肉,好意思去伸手讨饭吃,出点力气你死不了!”
  程子安大声盖过了他,道:“要是水淹了京城,你们讨饭就难了!”
  是啊,要是水淹了京城,无家可归的人多起来,他们再讨饭就难了。
  犯人们都是些闲汉混混,敢躲懒的,彭虞指挥着差役,不时抽刀出鞘威胁:“龟孙子,我瞧你是想要再被关进去了!”
  大牢里可不好过,里面的馊饭馊菜,猪都嫌弃。
  天气一热,牢里的气味销魂,平时再脏的闲汉混混都受不住。
  炊饼虽是杂面粗粮,胜在新鲜,干净。屠户每日送来鲜肉,药铺送来的药草,下河挖淤泥,再抬走,累归累,能自在说笑,总比牢里好好过些。
  征召前来的徭役民夫,他们是最老实的一群人,干活勤勤恳恳,有那么几个偷奸耍滑的,到底比不上其他人。
  这边干得如火如荼,程子安盯了几天,便交给了主动前来的吴尚书。
  吴尚书同程子安那样,戴着斗笠遮挡太阳,负手立在岸边,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没想到在我快要致仕的时候,还能见到如此的场景。”
  吴尚书笑着对程子安道:“后生可畏啊!”
  程子安道不敢,吴尚书笑笑,指着忙前忙后的章郎中,道:“我以前与章郎中是同年,性子同他一般。”
  两人年纪相近,章郎中尚是小小的郎中,吴尚书却成了工部尚书。
  程子安初次进水部,就遭了章郎中一通责备,看他不顺眼。
  嫉恶如仇,敢于直言的官员,如章郎中还没被贬谪罢官,他尚算幸运。
  程子安暗忖,估计是吴尚书保住了他。
  吴尚书抚须,不住欣慰地道:“总算见到了些清明。”
  程子安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道:“吴尚书,朝堂对我的弹劾折子,快能将清除的河道填平了。”
  征召乞儿同犯人,加上娇生惯养的兵丁们累到了,程子安快要成了众矢之的。
  吴尚书呵呵笑道:“程郎中,我老啦,没那本事去斗了。程郎中还年轻呢,莫怕,莫怕。”
  程子安想翻白眼,吴尚书也是个狡猾的,他心怀天下,真正想要做好官,只还是先选择了自保。
  吴尚书已儿孙满堂,还想安享晚年。
  程子安能理解,只无法与之深交。
  志不同道不合,彼此尊重罢了。
  想到那些弹劾折子,程子安暗恼不已。
  这群狗东西!
  眼下程子安还没空理会,等到夜里时,月黑风高夜,适合收拾他们。
  清淤是截断的水流,靠着人力与小舟船,挖出淤泥,运走。
  程子安已经请了懂得水性的艄公船夫,有疏浚河道的人前来做事,碍于人力不足,器械落后,进度还是太缓慢。
  天已经连续晴朗了多日,要是下一场大雨,截断的堤坝,必须放开,淤泥再次被冲刷过来,虽比起以前少了些,雨一大,水排泄不及,城南低洼处,照样危险。
  银子哗啦啦流出去,加上百官做善事得来的钱,程子安算了下,估计最后还会缺一些。
  程子安计算之后,喊道:“彭虞!”
  彭虞正守在灶边,等着新鲜出炉的炊饼,他头都不抬道:“等下,我吃一个再来。”
  程子安无语至极,彭虞这个官家纨绔,爱好怪异。
  估计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他喜欢上了大锅做出来的杂粮糙饭。
  彭虞得了一个热腾腾的炊饼,烫得左右手来回倒腾,还不忘咬上一口,奔到程子安身边,问道:“找我何事?”
  程子安道:“我们去城南。”
  彭虞想都不想,道:“好啊。”
  坐在树荫下的明九等人,见到程子安同彭虞准备离开,一起奔了上前,道:“去哪?我也去!”
  郑煦丰不耐烦拿着一片树叶扇风,道:“回城里去吃碗冰雪甜汤,我真是热得受不住了,又脏又臭,亏你们呆得住!”
  淤泥腥臭,流淌得到处都是,黑乎乎脏兮兮。
  郑隼呵呵道:“你既然嫌弃,那跑来作甚?”
  当然是郑相逼着他来,还将他从太学拎出来,说是要他跟在程子安身后学本事,准备着太学考官,好出仕。
  郑隼同他差不多,京城的纨绔子弟们大多都出动了,想要在这次大阵仗的差使中露脸,捞得一份功劳。
  郑煦丰黑着脸不说话了,扭头吩咐小厮:“把马牵过来!”
  明九同他向来不对付,在身后阴阳怪气地笑:“哟,还骑马呢。程郎中,咱们一起坐马车吧。”
  程子安不参与他们的纷争,朝家中的骡车走去,顺便拉上了彭虞。
  彭虞挣扎,嘴里塞着炊饼含糊道:“我有马车,你家的骡车也太差了!”
  程子安一巴掌拍到他背上,道:“敢嫌弃,噎死你作数!”
  彭虞吞下炊饼,嘿嘿笑道:“程子安,你难道缺这几个银子,一匹马都买不起?”
  缺钱,当然缺钱!
  程子安想到钱就头疼,抓着车门,灵活上了骡车,指着车厢道:“骡车哪差了?”
  彭虞放眼看去,不断评价道:“车厢陈旧,木头也不好。垫子也旧了,还是细布,再怎地,也得是府绸啊,夏日府绸才凉快。”
  “还有,你平时也穿得气派些,尽是细布衣衫。做官之后,就是一身官服穿着不换了。”
  “程子安,你比我小足足一个手指头,都已经官居六品......是,我同你品级一样,可你当着实差,还是圣上钦点,我就是在礼部混日子,与你不能比。”
  彭虞嘴都撇到了地上,叹息一声:“我阿爹要是得了你这么个儿子,每天都穿金戴银,彭氏全族都得捧着,金饽饽啊!”
  程子安闭眼靠在车壁上歇息,懒得搭理他。
  不过听到穿金戴银,程子安脑子里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
  到了城南的赌坊前,程子安吩咐老张停车。
  彭虞先跳下去,他抬眼看去,眼睛一亮,惊呼道:“程子安,难道,你要带我们来试试手气?”
  郑煦丰他们也跟着到了,一同走过来,难以置信望着程子安。
  赌坊门口守着的壮汉,见机不对,赶紧进屋去请了管事。
  胖乎乎的管事迎了出来,上前团团见礼:“诸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程子安客气地道:“我们不是来玩,就不进去了。请问你们的赌坊,谁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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