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177/297页


  县令就县令,官宦生涯起起伏伏,稀松寻常,程子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不定,他谢子晦能如程子安那样,有朝一日再得了运道,加官进爵了呢?
  谢子晦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恭敬地道:“多得程知府不计前嫌,下官一定惟程知府马首是瞻!”
  程子安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谢县令,高武县欠了多少赋税?”
  原来,程子安还是心存报复。
  谢子晦谢县令脸色一僵,头皮直发紧,到底舍不得丢掉差使,支支吾吾道:“程知府,高武县穷得很呐,跟以前的富县一样穷。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地方穷,县城就那么几间铺子,也收不到几个税银......”
  程子安没空听他叫苦,开口打断了他,温言道:“谢县令,高武县的情形,我就不多问了,深信谢县令能还上高武县的赋税。时辰不早,我还要去地里一趟,你也跟我去,在旁边看着学一学。等到忙完之后,我们一并出发前去府城办交接。”
  谢子晦暂且松了口气,忙起身道:“是,下官这就随着程知府前去,跟着程知府好生学习。”
  程子安指着案桌上一动未动的粥与馒头,问道:“不吃了?”
  谢子晦脑子转得飞快,道:“下官饿一顿无事,不敢耽误程知府的功夫。”
  程子安哦声,对着伙计道:“送回后衙去。”
  伙计似乎司空见惯,上前收起碗碟,往外走去。
  谢子晦看得不解,程子安倒是好心对他道:“吃食没动过,还干干净净。现在天气炎热,拿回去放在凉水里,午间吃也不会坏掉。”
  谢子晦说不出什么心情,干巴巴地道:“没曾想,程知府竟这般简朴,着实令下官佩服啊!”
  程子安也惆怅得很,他前世有钱,这世程家也不算穷。
  反倒是当了官之后,日子越过越抠搜。虽不至于吃别人的剩饭剩菜,但没动过的饭食,他肯定不会就这般丢掉。
  见过太多穷人深重的苦难,糟蹋一粒米,程子安都认为会遭天打雷劈。
  两人跟着程子安,坐着骡车约莫行驶了半个时辰,来到了种着芋头的河滩边。
  程子安与迎上来的老翁打招呼,随意交谈:“方老丈,如何了?”
  方老丈苍老的面孔上,一片喜悦,道:“程县令,老汉亲自盯着,只有一两片芋叶发黄。老汉种了这么多年地,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一两片芋叶发黄,就像是那树叶一样,偶然黄几片而已,树还好生生的呢!”
  谢子晦想出言训斥,程子安现在可不是县令,而是知府了,见他无动于衷,便闭上了嘴。
  至于程子安与方老丈的谈话,他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看向温师爷,他同样如此。
  程子安与方老丈说了几句,便让他去忙了,指着这一片芋头地道:“这些都是芋头,我们在摸索如何栽种,如何能扩大种植。”
  谢子晦恍然大悟,温师爷明白过来,旋即道:“程知府,在下听说芋头不好种,很是吃肥,吃水,要是种不好,没了收成不说,地都会废掉。”
  大周的粮食亩产就那么多,现在一时提不上去,也没有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只能在芋头上打主意了。
  粮食始终是重中之重,连后世的国家发展到那般高的水平,都有粮食种植土地红线,要保证粮食的产量。
  程子安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要不断摸索。至于能不能成,现在还不敢断定。走吧,我们再边走边看,用过午饭之后,就回府城去。”
  日头顶在头上照,谢子晦穿着绸衫,出了汗,贴在身上难受至极。早上他又米粒未进,回到了福客来,随便要了几分饭菜,埋头猛吃。
  吃完之后,谢县令总算活了过来,让温师爷去收拾,准备跟着程子安前去府城。
  吴掌柜这时拿着账本前来,脸上浮起笑,道:“这是账目,请谢县令过目。”
  虽然成了县令,听到吴掌柜喊出来,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他接过账本看了下,一下叫了出来:“一百五十两?!竟然这般贵?”
  吴掌柜道:“价目都在后面,谢县令要是不服,不若我们一同前去县衙,找程知府评评理。”
  听到程子安,谢子晦只能忍气吞声,等到温师爷下来后,前去会了帐。
  伙计等到他们走出门,担忧地道:“老大,你敲诈他这般大一笔,要是他告诉了程知府,老大,会不会被程知府修理啊?”
  吴掌柜啜着牙花子,嘿嘿笑道:“不算多,多的,咱也不能全部占了,该拿出去的,一定要舍得,方能长久,程知府可是成天为了钱焦头烂额。”
  程子安熟悉的骡车,由老张驾驶着,经过了铺子。
  伙计艳羡地道:“程知府真是厉害啊,一下就由县令变成了知府。老大你瞧,谢县令的马车,比程知府的骡车,豪华百倍,我怎地觉着眼熟呢,总觉着不对劲,谢县令肯定会倒大霉!”
  吴掌柜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肯定会有人倒大霉喽,以前的郜县令,可没能带着他的万贯家财,走出富县城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121 一百二十一章
  ◎无◎
  崔素娘留在富县, 程子安与程箴两人并谢县令温师爷一起,紧赶慢赶,在翌日午后赶到了府城。
  府城前的茶铺还支着, 里面冷锅冷灶, 空荡荡不见人影。
  程子安挑眉,这茶铺还收拾得挺快。
  进城门时, 城门卒躲在阴凉处, 远远拱手见礼。
  程子安悠闲靠在车前, 待骡车过去之后,他回头望去,远远望着他们的几人,惊慌失措别开头,装作忙碌躲开了。
  买路钱贵得很, 无孔不入,石头都要榨出油来。
  谢县令已经许久没这般赶过路了,到府衙前,他从车里下来, 望着曾经自己的底盘,累加上难受, 眼前一黑, 差点一头跌进府衙的大门。
  程子安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风声,下意识朝旁边一闪。
  谢县令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趴在那里, 身上是不软了, 却很想恸哭一场。
  温师爷疾步上前, 搀扶起了面色苍白的谢县令, 程箴走上前,关心地道:“可有摔着?”
  府衙里的同仁们已经闻风走了过来,谢县令看着曾经的下属们,脸上挂不住,却又不能失了风度,竭尽全力打起精神,道:“无妨无妨,让程知府程老爷见笑了。”
  云州府衙已经接到了吏部的公函,麻通判领着胥吏们,齐齐上前见礼。
  程子安颔首回礼,道:“外面热,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带我空下来,再与各位一叙。”
  众人称是退下,程子安以前来过一次,径直前去了知府值房。
  屋内摆设依旧,谢县令离开后,一样未动。
  程子安四下打量,屋内摆件不多,每样都拿得出手,不是雅就是贵。
  尤其是案几上摆着的砚台,色泽温润,摸上去凉意浸浸。
  程子安收回手,心道这方砚台,闻老头应当很是喜欢。
  莫柱子送了茶水进屋,程子安看着碧绿,细嫩均匀的茶叶,顶级明前茶。
  莫柱子肯定拿不出这样好的茶叶,肯定是有人献殷勤,将自己吃的茶给了他。
  程子安倒不生气,反倒很是高兴。
  谁说云州府穷了?
  云州府绝对不穷!
  就是九成九的钱,掌握在不到半成的人手里而已。
  除了钱,还有粮食呢!
  程子安心情愉悦,招呼谢县令道:“先前摔了一跤,吓着了吧,先吃口茶定定神。”
  谢县令倒没摔得太疼,真是如程子安所言那样吓了一大跳,悲愤莫名,是须得一杯清茶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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