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186/297页


  听到程子安表了态,大家心头微松。
  程子安总不会在云州府做一辈子的知府,他们就算升迁无望,待到程子安调离之后,再想法子就是。
  中午就吃烤芋头,程子安让村民选了挖坏的芋头,在地头分开几个火堆,将芋头扔进去烤。
  芋头烤熟之后香喷喷,软糯可口,众人坐在树荫下,吃得还挺欢快。
  宁县令坐在了程子安的身边,他也不怕烫,连着吃了两个芋头下肚,咂摸着嘴里的滋味,感慨地道:“以前下官也吃过芋头,房前屋后会种上几颗,平时拿来添一碗菜吃,谁都没想拿来替代米面。下官觉着,程知府考虑得周全,里面定有缘由。下官先前在一旁看着,虽都是河滩边,不同的地,收成不一样,有高有低。大周天下如此大,就是云州府,土地也一部样,遇到天干一些,种小麦还能有几颗收成,种芋头就不一定了。”
  程子安道:“宁县令观察得仔细,我也是这般考虑。除了土地之外,还有种子,芋头不好保存,朝廷常平仓需要粮食储存,以应对各种饥荒,打仗等等。圣上与朝廷都会有考量,种植芋头,我打算拿来填补一部分粮食短缺的问题。三台县也如此,宁县令你要多看这些,以后回去酌情让百姓栽种。”
  宁县令应是,忧心忡忡道:“既然芋头不好保存,到了来年,地窖存储的芋头种,不知还能剩下多少,可够耕种?”
  程子安也不清楚,沉吟了下,道:“不行的话,就从南方气候炎热之地购置种子。”
  大周最炎热之地,当属于与南召接壤的吉州,离云州府约莫有五千里的路途。
  宁县令道:“吉州府不一定种植了那般多的芋头,加之路途遥远,送过来路上会坏掉不少。这运来的种子价钱,只怕得要天价了!”
  程子安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道:“要做几手打算,保证有足够的芋头种子。从吉州运来的芋头种,就算价钱高,我相信第一年,收成肯定还不错。银子不能吃,芋头能吃,眼下不能计较成本。另外,云州府也要想法子,能有足够的芋头种,比如温棚,一茬茬耕种,来年的种子就有了。”
  世家豪族的庄子有温棚,京郊亦有,大冬天能吃到水灵灵的新鲜菜蔬,比燕窝鱼翅还要金贵,都是钱财换来。
  宁县令听到程子安要将银子花在发给百姓的芋头种上,斟酌了下,终是忍不住问道:“程知府,这般多的钱财,府衙可承担得起?”
  程子安道:“这些都在芋头坏掉,不够明年种子的前提下做出的预计,今年先搭温棚,种上一批,柴禾花销少,不算太贵。地窖存储芋头坏掉的话,明年也能得出一些经验,改善储藏的方法。”
  百姓的经验丰富,远超过农书上的记载。识字的百姓极少,一辈子都没看过农书,他们照样会看天气,知道在何时耕种,收割。
  以前没人重视过他们,向他们去学习,诗词策论文章中,遍寻不着能真正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
  连续收了两天的芋头,程子安算了下平均亩产,大致在六百五十斤左右。
  选出坏掉与母芋头,其余的全部储存在了地窖中。
  各县县令回了辖下,将本县好的芋头收集起来存储,作为来年的种子。
  另一边,向百姓拿了饱满的小麦,前去临近的州府换种子。
  程子安则马不停蹄,前去了党山县,亲自勘察后,再次写了折子进京。
  承庆殿内。
  圣上放下手上的折子,抬头看向躬身肃立在一旁的许侍中,呵呵笑了几声。
  许侍中不敢抬头,道:“圣上可是有吩咐?”
  圣上恼怒地道:“你瞧这个程子安,成日尽给我生事。云州府好好的十一个县,他偏生要拆掉,变成九个县!”
  朝堂上的事情,许侍中从不敢多言,闻言只是赔笑。
  圣上再拿起吏部呈上来的派官名册,脸色阴沉了几分,道:“怪不得如此,云州府真是成了香饽饽啊!”
  放下派官名册,圣上低头沉思,这时,章尚书请求觐见。
  圣上传了章尚书进来,对着见礼的他摆摆手,望着他手上拿着的折子,问道:“可是程子安又来信了?”
  章尚书应是,双手恭敬地将折子递上,道:“臣收到了程县令递来的折子,恐程县令那边有急事,赶紧前来转交给圣上。”
  圣上哼了声,“程子安能有什么急事,云州府今年的秋税,可是一颗都未上交!”
  章尚书因着程子安,对云州府颇为关注,讪笑一声,替他辩解道:“云州府今年亦未向朝廷请求赈济,程县令功不可没啊!”
  圣上瞥了眼章尚书,将折子外套着的信封打开一瞧,脸色难看至极。
  这些狗东西,前脚刚查过常平仓,云州府的前知府因此被罢官,他们竟然不怕死,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云州府虽然穷,常平仓里面还是存有约莫五千石左右的存粮。
  这些存粮,是真正的救命粮。
  程子安前去接手常平仓,里面的粮食,只剩下了不到一百石。
  又被硕鼠掏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128 一百二十八章
  ◎无◎
  粮食究竟去了何处, 这就是一笔理不清的烂账。
  前前任知府在流放之地,前任知府,如今的谢县令委屈冲天。
  “程知府, 下官真冤枉得很, 接手常平仓的时候,就这么些粮食, 下官真是一颗都没有动。”
  “是, 下官想着要动, 但没来得及。下官连椅子都没坐热,就被打回了原来的官职。”
  “下官当时觉着数额不对,想要查。但下官不敢碰,这里面的水深得很,下官没背景关系, 指不定就将自己填了进去。”
  “程知府定当比下官更为清楚,这些时日,下官也琢磨明白了,程知府这般厉害, 功劳卓著,不一样被贬谪到了富县做县令?下官掏心窝子说一句, 就是圣上, 也难着呢!”
  程子安看着谢县令赌咒发誓,眉头皱了皱。
  云州府都穷成这样了,粮食是真正的救命粮, 好比是从家徒四壁, 又恰逢生了重病的人手中, 抢去几个买药的钱。
  如谢县令所言那般, 的确是一笔糊涂账, 查无可查。
  程子安问道:“云州城的大户人家中,谁家粮食多一些?哪个粮商做得最大?”
  谢县令怔了下,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神秘兮兮问道:“程知府,可是那个,那个.....”
  程子安一下打断了他,嫌弃地道:“胡思乱想甚呢,买,我是买!”
  谢县令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程子安道:“买,真是买!”
  瞧见谢县令还挺失望的模样,程子安无语至极,问道:“究竟哪家粮食多,谁是最大的粮商,我要查也能知晓,问你就是省些事情。”
  谢县令扭捏起来,程子安见状冷笑道:“你少装蒜,升任知府时,你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盘算云州府的富户,收了不少黑钱吧?”
  反正收来的钱都被程子安“抢”了,谢县令干脆光棍起来,道:“云州府的粮食行,行首是云五,人称云五爷。云五虽没有自己的粮食铺子,各大粮食铺子,都有他的一份。至于谁家余粮多,除了城内的汪氏,当然是府衙这群胥吏,以及他们数不清的亲戚了。”
  “程知府,下官虽与李钱粮他们不对付,但下官还是要劝程知府一句,这群胥吏不好对付啊!”
  程子安看了眼满脸真诚的谢县令,凝神沉思起来。
  今年秋收后,钱粮吏闲得很,因为程子安并未张罗收取赋税。
  街头的粮食铺子,今年生意尤为火爆,卖粮食的百姓,排成了长队。
  不知情的,还以为云州府粮满仓,百姓家中粮食都吃不完了。
  卖粮的人,身上穿着折痕整齐的粗布衣衫,神色看上去拘谨不安,却板着脸,佯装见过世面的模样。
  程子安坐在骡车上,连着看了许多家。他也没下车,看到进去卖粮的人起初还带着些欣喜,出来之后,手紧紧按着腰间,转头不断张望,不安中带着说不清的失望与凄然,守在旁边衣衫褴褛的汉子,满怀期待地围了上去。
  不知那人说了什么,围着的汉子们,神色更加凄苦了,接过递来的大钱,用结实的麻绳串好,背过身去,互相遮掩着藏好。
  卖粮的多了,粮食价钱,一天比一天低。
  程子安当然不会以为,这些百姓是家中粮食吃不完,才来卖掉。他们舍不得吃,家中缺钱,要卖掉新粮,换成陈粮杂粮,吃野菜豆子充饥。
  县城里的粮食价钱,应当会更低。他们想着府城能卖多些钱,便推举出了村子里比较有名望见识的人进府城卖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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