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200/297页


  魏紫开得绚烂,圣上定睛欣赏了片刻,手抚摸着温润如玉的玉瓷茶盏盖,凝望着大殿地面上铺着光洁如镜的青石地面。
  程子安说,一万两不少,十万两不多。
  圣上忍不住哼了声,真是能狮子大开口。
  十万两换一片璀璨河山,圣上沉吟良久,道:“去将几个相爷,户部曾尚书他们一并叫来。”
  许侍中飞快偷瞄了圣上一眼,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户部曾尚书到任将将半年,最为勤勉不过,有大朝会时,总是第一个先到,没大朝会时,也会早早到值房。
  户部底下的官员,因着他尤为勤奋,浑水摸鱼,告假迟到的事情再也难以见到。
  许侍中来到了户部衙门,何相大步流星走了出来,他见何相走路带风,黑沉着脸嘴里骂骂咧咧,抬手见礼,道:“原来何相也在,圣上有旨,着你与几位相爷,还有曾尚书一并前去面圣。”
  何相颔首回了礼,眼珠子一转,问道:“许侍中,圣上叫了姓曾的,可是又有何处要钱了?”
  许侍中呵呵笑道:“圣上只言明让我传旨,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请何相见谅。”
  何相不比其他几个相爷,他本是武将出身,闻言就拉住了许侍中的衣袖,一幅他不透露点消息,绝不让他离开的架势。
  “别处要银子,那可不行。户部天天哭穷,从立国之初,哭到了现在,户部就从来没富裕过。这真是怪事,要说钱粮银子,拨付给何处最为重要?当是各路兵马!”
  许侍中挣脱不得,只能无奈道:“何相,各路兵马的钱粮,应当是兵部贺尚书来讨要,怎地何相亲自前来,莫非是贺尚书被解职了?”
  何相冷笑了声,道:“连我出马都要不来,何况是贺尚书!”
  许侍中还有差使在身,何相这个人就是莽撞了些,平时待人还算和气,他也就没有翻脸,耐心地道:“何相,事关朝廷大事,我一个内侍如何说上话,还是请何相放开吧,耽误了差使,圣上就该发怒了。”
  这时曾尚书听到屋外的说话声,走到了门外。何相放开了许侍中,暗自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成日忙忙碌碌,一事无成,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已!”
  许侍中只当没听见,快步走到曾尚书面前,传达了圣上召见的旨意。
  曾尚书看着立在那里的何相,脚步动了动,想要前去承庆殿,又怕被他缠住。
  何相再次撇嘴,转身大步离去。
  许侍中见曾尚书微不可查松了口气,只当没见到,转身告退,前去了政事堂。
  几个相爷并曾尚书一并来到承庆殿,见礼后依次落座。
  圣上径直道:“云州府请旨,需要十万两银子。曾尚书,你看从何处能先将银子挪一挪。”
  王相听到明州府,愣了下未做声。何相听到是程子安要钱,圣上亲口下旨意,一下兴奋起来,转头看向了曾尚书,满脸的幸灾乐祸。
  明相则是不解,问道:“圣上,云州府可是遭受了灾荒,需要银钱赈济?”
  曾尚书也回过了神,道:“圣上,户部的确紧张,圣上与几位相爷都清楚,一下拿出十万两银,着实挪不过来,还请圣上明察。”
  圣上问道:“户部竟然连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曾尚书,你的意思是,朕的江山,穷成了这等模样?大周拿不出十万两银子,大周上下的官员,一月的俸禄要支付几何?”
  曾尚书赶紧出列,诚惶诚恐躬身听训。
  大周上下官员所支付的薪俸,如六部尚书的俸禄,各种贴补加起来,约莫在七千三百两左右。如王相等官员,则近一万一千两。
  只六部尚书,加上政事堂三个宰相,一个月的薪俸,就将近八万两。
  圣上的话很不客气,官员们拿了这么多俸禄,他们却无任何的贡献,大周的国库,连十万两都凑不出来。
  王相垂着眼眸,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好看。明相颔首不再做声,何相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这时也抬不起头了。
  大殿内一片安静。
  圣上目光在他的几个肱股之臣身上扫过,只感到说不出的失望。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掏空了他的钱财。
  圣上胸口翻滚着愤怒,沉声道;“其余各处,要钱要粮的,将请旨的折子呈上来!”
  曾尚书领命,慌忙回到户部,将即将拨付银两的账目,呈到了御案前。
  圣上粗粗翻下去,看到漕运的字眼,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以前程子安曾对他建言过,开辟海路的事情。
  漕运运送漕粮,每年户部要支出巨额的银钱。
  圣上先按耐住,厉声道:“只各地的官船来往,一年就花费近六万两银子。官员们出行,就算是拖家带口,搭民船需要多少银子?”、
  曾尚书乃是京城人,出自京城曾氏,祖父曾官至礼部尚书,父亲乃是有名的大儒,家门显赫清贵。
  曾尚书自小在富贵金银窝中长大,靠着祖父恩荫出仕,出行时奴仆成群,亦从未搭过民船,如何能知晓民船的价钱?
  自从朝廷震荡之后,致仕的祖父告诫他,一定要勤勉,哪怕没功劳,也图个苦劳。
  曾尚书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后背都快被汗水濡湿,恩荫出仕能做到户部尚书极为不易,他听从祖父的叮嘱,从不敢出任何的差池。
  官船与民船不同,经由河道时无需缴纳过船费,这一点曾尚书还是知晓,于是含糊着道:“回圣上,要看民船的好坏,以及前去的路程,价钱不一。”
  圣上并非一定要知晓民船的价钱,讥讽地道:“官船与漕运要支付的银子,就那般紧急了?比起春耕饥荒时节,赈灾还要紧急?”
  曾尚书后背已经汗津津,道:“圣上,春耕之后就是夏收,待到那时,各地的赋税粮食缴纳上来,需要漕运运送。若不及时支付,恐漕运那群人拿不到钱,到时候不肯出力,耽误了收税粮,到时候恐会酿成大祸啊。另官船这方方面,官员前去赴任,同样耽搁不得。”
  圣上看向了几个相爷,问道:“诸位觉着呢?”
  王相答道:“回圣上,臣以为曾尚书所言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臣以为,比如官船等要付的钱,可以酌情缓一缓。漕运亦如此,粮食还未耕种,需要拨付漕运的钱款,着实着急了些。”
  二皇子在户部挂名,漕运这块的钱,是他亲自下令早些支付。
  明相听到王相开口,道:“不知王相以为,何时付欠款为好?”
  王相还未说话,何相抢着道:“当然是粮食送到了,再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般浅显的道理,难道明相都不明白?”
  明相最明白不过,他呵呵笑了声,没有与何相起争执。
  王相看了何相一眼,就不做声了。
  何相回过神,暗自懊恼自己嘴快,不过他并不后悔。
  二皇子太过了些,户部的钱财,先由着他亲近官员们领取,待他们领完之后,才轮得到他人。
  除了地动等紧急赈济,其他各部以及下面的官员们想要请旨要钱,比登天还要难。
  不过何相没明白,程子安究竟为何要钱?
  圣上厉声道:“漕运与官船的钱,都先放着!各地的赈济折子,以后就照着这个样式写!”
  圣上将程子安折子中那张列明各项发展的表抽出来,往前一扔。
  纸轻飘飘飞来,飘在了何相的面前,他俯身拾起认真看完,递给了旁边的明相,朗声道:“圣上,臣以为此举甚妙!只要赈济钱粮不行,赈济之后,总要见到成效。不然就是白给了钱粮。不过臣担心,若是他们不敢照着这般请旨,恐耽误了赈济,让百姓遭殃,还请圣上三思。”
  明相与王相,曾尚书几人看过之后,皆一致同意了何相的说法。
  圣上亦明白了,他的官员们,并非人人皆是程子安,敢作敢当。
  比如人口,赋税,读书教化这几样,不过是官员们的政绩考评而已,但有几人敢将各项如实,清楚列明,关于每年的增长,以及后续的计划?
  *
  云州府。
  程子安头戴斗笠,蹲在沟渠边洗手,对一旁蹲着的莫柱子道:“柱子,你二姐一行快到云州府了,她与吴娘子同行,吴娘子身子弱,明天你赶去迎皆一下。”
  莫草儿与吴娘子,还有崔武找的几个织娘,结伴前来了云州府,算着路程,应当这几日就会到了。
  莫柱子高兴地应了,道:“好久没见到二姐了,我巴不得马上能见到她。多谢少爷,我明天一定快骡加鞭,安安全全将二姐她们接来。”
  他们没有马,快马加鞭被莫柱子改成了快骡加鞭,程子安听得忍俊不禁,将手上的手甩干,道:“走吧,我们去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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