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251/297页


  其他九人按时到来,程子安看到他们有条不紊忙碌起来,抽空前去了趟承庆殿。
  过年时圣上最为辛苦,祭祖祭□□会,庆典大典不断。
  圣上难得歇息一阵,见到程子安前来,揉着眉心道:“又是何事?”
  程子安觑着圣上的神色,暗自腹诽怪不得帝王都难以长寿,寒风没有高低贵贱,龙体也避免不了,照样呼呼刮。
  听到圣上的语气,程子安估计四皇子没敢提先生之事,麻烦少了一桩,赶紧将新修贡院的打算说了。
  圣上唔了声,道:“马上就要春闱,现在重修,可会来不及?”
  程子安稍微提了一嘴贡院的花销,圣上的眉头,顿时拧得几乎快要扭曲。
  “臣主持修过云州府的织造城,来得及。”
  工部是大皇子负责,几个儿子,没一个省心,想到大年三十承庆殿的争吵,圣上气息沉了些。
  钦天监,黄道吉日,圣上全然顾不上了,咬牙切齿地道:“修,重新修!”
  程子安心想果然是穷能省事,恭敬应下,说了重修的计划:“臣会前去同章尚书商议,画出图纸,比对着尺寸先做门窗,刷好油漆后散味,尽快安排工匠,木料砖石,在春闱前完工,到时候虽是新屋,气味也不会那么重。”
  圣上听到程子安安排得井井有条,面上神色总算缓和不少,道:“户部的账厘得如何了?”
  程子安笑道:“大过年的,臣就不给圣上添堵了。”
  圣上:“.......”
  这不是添堵,是堵得更甚!
  户部的混乱,并非程子安造成,圣上一股气没处撒,硬生生憋了回去,状若无意问道:“铺子田产这些,可有整理?”
  程子安心下了然,他只当不懂,道:“还未整理到,不过臣在开衙前,会悉数厘清。”
  圣上唔了声,问道:“十五的灯会,你府上的灯棚,就搭在鳌山下,与王相大长公主他们相邻即可。”
  圣上隆恩,程子安却没领,道:“臣的阿爹阿娘都不在京城,就只有臣一人在,要忙着厘账之事,灯棚就不搭了,到时候臣随便去哪家的灯棚,凑趣看一眼就行了。”
  对于程子安的小气名声,圣上也有所耳闻,斜乜着他,道:“这点银子你也要省?”
  大周过年的热闹喜庆,繁华背后,不忍猝视。
  万民欢腾庆贺,这是大周的脸面,程子安没泼凉水,大周是打肿脸充胖子,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因为程子安见过流民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白骨尸首。
  程子安煞有其事地道:“一个大钱也是钱,不必要的开支,能省则省。圣上,明年的焰火开支,可能少一些,只咻咻咻放几个,听个响就行了?”
  圣上语滞,不想见到程子安,挥手将他赶了出来。
  程子安回到户部,让莫柱子去章尚书府上传话,赶紧着手新修贡院。
  四皇子参加过皇室宗亲的筵席,又赶到了户部。
  程子安只当他从未提出过拜师之事,如寻常那般待他。
  四皇子也懂事得很,在一旁观看,实在不懂之处,才会问一句。
  大周的节庆多,官员相应的假日也多,过年前五日,衙门就开始封印,正旦到十五,分开放假,两个假日连在一起,直到十五之后,衙门才正式开衙。
  到了正月十四这一日,鳌山下的灯棚早已搭好,朱雀大街上张灯结彩,各式的灯笼上挂着灯谜,迫不及待开始了猜灯谜。只要过往的客人猜中了,便能带走灯笼作为奖赏。
  沿河两岸的人家,也在廊檐下挂起了灯盏,护城河里画舫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像是一条明珠。
  程子安一头扎进了散发着灰尘气的账目中,浑然不觉外面的热闹。
  过年时的天气不大好,总是阴沉沉。库房里都是卷轴账目卷宗,点灯时要尤为注意。
  这时,一盏拳头大的肥猫灯轻轻放在了程子安的案桌上,豆大的火光,在肥猫的肚皮里晃动。
  程子安沉下脸,想都不想就骂道:“快些拿出去,强调了无数次,库房里不许乱用明火!”
  “噗!”
  灯飞快被吹灭了,青烟徐徐上升,程子安这才抬起头,朝面前看去,四皇子正手足无措,一脸窘迫站在那里。
  “程尚书,里面只有一点烛火,很快就会熄灭,难以引起火灾。”
  四皇子指了指肥猫灯:“程尚书平时忙碌,元宵节马上到了,这盏灯是我亲手所做,送给程尚书,添点喜庆。”
  这些时日看四皇子的表现,他也没回答程子安的问题,程子安以为他放弃了,谁知他还是贼心不死。
  程子安拿起灯欣赏,赞道:“四皇子手真是灵巧,灯笼做得不错,多谢四皇子。”
  四皇子高兴地道:“我还做了好些大灯笼,程尚书若是喜欢,我让人送到程尚书府上去。”
  程子安拿着灯盏,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道:“我府上用不了那么多灯笼,四皇子,你所做灯笼要是足多的话,不若给库房辛苦做事的众人,一人送去一盏,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四皇子怔住,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长揖到底,欢快地道:“我这就去让人拿!”
  程子安放下灯笼,淡笑不语。
  公鸭嗓还真是聪明,一点即通!
  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170 一百七十章
  ◎无◎
  四皇子给厘账的每个官员都送了一盏灯笼, 在元宵节满城的灯火中不够打眼,至少聪明人足够看到。
  毕竟四皇子在户部学习,朝堂上下的官员过节吃酒时, 还要分出大半心思盯着户部库房。
  既然要看, 程子安就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
  另一方面,四皇子走上朝堂, 正如他所言那般, 他走上朝堂, 就已经被推到了漩涡中央,无论他如何想,世人都会认为他要争,已经由不得他。
  四皇子也不是认命之人,操着公鸭嗓急得抓耳挠腮, 到处找助力。
  圣上不缺儿子,皇子的身份就不大值钱,尤其非嫡非长非最宠爱的幼子,尴尬得很, 甚至比不过彭虞这种纨绔。
  紧赶慢赶,在正月十五这日, 程子安与大家一起紧赶慢赶, 大致厘清了这些年的账目。
  程子安将圣上想要的田产铺子户帖等账目收好,在一入夜时,满城繁华。莫柱子等人都去前去了看灯焰火, 他则关在书房里, 窗外的焰火声丝丝钻进屋, 烛台的灯光氤氲, 照着他伏案的身影。
  程子安在依据户帖, 绘制京城百官关系图,图后,随之附上的,是官员们的铺子田亩等财产。
  根据户部的赋税以及户帖田亩等所做出的统计,算不上十成十精准,有些铺子属于某个大商户,大商户向权贵上贡,给干股,定时奉上分红盈利。
  程子安能通过户帖。联姻等分析出大商户背后的权贵,但他无法准确掌握,大商户究竟向权贵上贡几何。
  田产这些就简单了,记录得清楚明白。
  京城从喧嚣逐渐变得安宁,月亮沉入了西边,天际变得漆黑,再逐渐成墨蓝,深蓝,深灰。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门轻声吱呀,极轻的脚步声朝灶房方向走去。
  没一会,稍许重了些的脚步声朝净房而来,净房开向走廊的门被推开,木桶喀嚓放在地上。
  程子安这是也放下了笔,举起手臂活动着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少爷,水已经打好了。”
  莫柱子走进书房,打量着程子安熬出了血丝的眼睛,关心地道:“少爷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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