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56/297页


  程箴道:“赵知府要给圣上备生辰礼,你大舅父在忙着筹措钱财。”
  程子安无奈长叹,原来是衙门把差价赚了去,沈富贵他们的损失,他无法替他们讨了。
  崔文能从何处筹措钱财,当然是各处摊派。向各县各村直接摊派,费时费力,最方便的还是向商户摊派,毕竟他们有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商户会从客人身上再赚回来。
  各个行当少不了要上贡,蔬果行的东家垄断莲藕,其中一部分收益就是拿去上贡,顺道发点小财。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有倒霉的穷苦百姓不好。
  程箴道:“圣上明年三月生辰,你大舅父必须在年前将钱筹措到,就没功夫歇息了。”
  各地的贡品,究竟从何而来,上位者心里一清二楚,改用贡品的名义,被称作明君的帝王收起来,都从没手软过。
  能做到一州的知府,都不是蠢人,无论当今圣上如何勤政,爱民如子,他们都会心照不宣上贡。
  按理说,圣上三月生辰,赵知府应当早就备好了礼,怕路上出差错耽搁了,须得提早往京城送。
  现在还在到处摊派找钱,赵知府不是要送大礼,就是事发突然。
  赵知府到任三年,一地知府任上,大多都是六年。
  明州府富裕,赵知府要不调回京城,要不就是要被调到别的州府。调回中枢清闲衙门,别的贫穷州府,就算是平级,都是降了职。
  赵知府送重礼给圣上,是为了露脸,若不是走投无路,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程子安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赵知府是调走定了,明州府来新知府。
  新知府是何方神圣,为人为官如何,程子安尚不清楚,亦不大关心。
  关键是,不知新知府可会允许,受过伤的程箴报名参加秋闱?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9 三十九章
  ◎无◎
  负责州府秋闱的考官, 一般是州府的通判。
  通判品级比知府低,没必要为一个考生得罪上峰。
  程箴若不被允许参加秋闱,还有可能波及到程子安。
  愿不愿意参加科举是一回事, 能不能参加科举又是另外一回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 风起青萍之末。
  程子安担心这件小事的由头,会从崔家而起。
  若是新知府新官上任三把火, 将前任赵知府做下的事情, 参一本到中枢去。
  赵知府不一定有事, 底下的胥吏,绝对要脱一层皮。
  程子安认为,新知府只要不太笨,这把火一定会烧。
  明州府只是相对富裕,底下的百姓过得如何, 程子安在乡下看得一清二楚。
  赵知府刮走一层又一层,新来的刮什么?
  崔文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成为欺压百姓的帮凶。
  崔家必须从此事中摘出来!
  程子安见程箴神色亦若有所思,他思索了下, 问道:“阿爹,赵知府乱摊派收税, 他不怕被人参奏吗?”
  程箴唔了声, 道:“官员大多如此,各州府的赋税,与朝廷定下的赋税, 多少都有出入。比如夏秋是的粮税, 运送中会产生损耗。这部分损耗, 需各州府自行承担, 底下的人会想办法想将差额补齐。至于如何补, 朝廷心知肚明,只要百姓不造反,彼此相安无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员在官场中浸淫日久,早已做得得心应手。贪腐永远无法杜绝,《大周律》的律法条例,基本是纵容官员作恶。
  程子安见怪不怪,哦了声,问道:“当官的不会有事,他们可会拿底下的人去当替死鬼,大舅舅奉命行事,将错都推到他头上去?”
  程箴楞在了那里,胥吏被当做替死鬼的事情,并不鲜见。
  胥吏乃是衙门真正做事之人,账目做得再清楚,自身清清白白,可惜吏的身份低微。
  官身能拿品级抵罪,胥吏就是庶民,一旦出事,说不定还会被官员往死里踩,罪上加罪。
  程子安道:“大过年的收钱,让穷人不好过,惹来一大堆怨气。大舅舅累不说,还白白承担了骂名,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程箴神色渐渐凝重,道:“你提醒得是,我明日进城去,与你大舅舅商议。”
  程子安长长舒了口气,只要崔家顺利脱身,新知府到来后,他再想法子,誓要让程箴顺利参考。
  翌日,程箴早起用过早饭,便准备前去府城,将还想留下来玩的崔耀光,一并揪了回去:“家中过年忙,阿玉小小年纪,都在帮着家中做事。你比阿玉年长,身为哥哥如何能躲懒。”
  崔耀光耷拉着脑袋应是,程子安看得好笑,对他悄然挤了挤眼,“三表哥,过年我们再一起玩。辛寄年给我下了帖子,邀请我去辛府的灯棚看灯,到时你与我一同去。”
  程箴哭笑不得道:“辛寄年帖子只下给了你,你带耀光去,仔细惹得人笑话。”
  程子安满不在乎地道:“只要我们自己不感到羞愧,管别人怎么看。三表哥才不会在意,对吧?”
  崔耀光听得直跳了起来,欢呼道:“能去辛氏的灯棚见世面,被奚落几句算得什么,我脸皮厚得很,统统听不见!”
  程子安哈哈大笑,他就喜欢崔耀光不要脸的性格。
  程箴无语至极,对程子安道:“你还不去上学,等下迟到了。”
  时辰还早,程子安想到要给辛寄年押题,便赶紧道别去了府学。
  进了课室,办里只来了三四人。程子安刚收拾完书箱,辛寄年穿了深青色的缂丝紫貂里外袍,卷起一股寒风,如头圆滚滚的胖黑熊滚进了门。
  被寒风扑面的同学,暗自嘟囔抱怨:“真是讨厌!”
  辛寄年一心扑在考试题目上,目不斜视蹬蹬瞪跑到了座位,将书箱一甩,迫不及待问道:“可好了?”
  程子安翻了个白眼,道:“好了好了!”
  辛寄年乐得吭哧吭哧笑,赶紧取了书双手送上,还很大方地先付了钱:“喏,程哥,我信你。”
  程子安掀起眼皮朝前面打量,他们都背着身,便不动声色收起了钱袋,随手捏了捏。
  按照他们的事先约定,过年大考,本来该贵一些。
  不过程子安很大方,只按照平时的价钱收取。
  程子安翻开书,找到题目,提笔蘸墨,在旁边留下小小的墨点。
  “这么多啊!”辛寄年看到程子安不断翻书下笔,忍不住哭丧着脸抱怨道:“程哥,你直接将题目抄给我多好,省得我到处去翻。”
  程子安头都不抬,忽悠他道:“我都是为了你好,翻书是为了帮助你学习。”
  虽说只要做过的事情,定会留下痕迹,程子安还是尽全力不留下任何把柄。
  抄题目给辛寄年,他笨得很,又粗心大意,一旦被抓住,就等于留了实证。
  何况程子安并非每次都能高几率押中题,要是辛寄年小脑子突然开了一下窍,被他算出了机率,会影响到程子安在他心中神一样的地位。
  只在书上留下一道墨点,辛寄年要仔细认真翻书,以他的脑子,同时应付不了算机率与找题目两件事。
  辛寄年趴在程子安的书桌上,腿朝后伸去,无聊地晃动。看了一会就不耐烦了,与他说起了闲话:“程哥,赵知府可能要调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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