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87/297页


  ◎无◎
  热闹喧嚣的庆贺过去, 接下来就是准备春闱。
  方寅此次秋闱成绩位列中游,名次排在他前面的,除了程子安之外, 如程箴都算得上是老考生。
  余下其他人已经考过了好几次, 年岁大不说,考试经验丰富。
  方寅经常来程家, 如今他比以前随意了许多, 与程子安一样, 除了没将腿搭在案桌上,悠闲靠在廊檐下的躺椅里,掰着石榴吃。
  “去京城春闱,虽说盘缠有了,我总归是觉着自己还是有诸多不足。要是这一次去没能考中, 下次还要重新考秋闱。”
  考不中秋闱功名就不做数,春闱汇集了全大周的考生,人才济济。
  在府衙班上能取得好成绩的,拿到京城去, 差不多是如小鱼虾投入大海。
  方寅好不容易取得了举人功名,方大牛原先赁地种, 听老张说, 方家已经得了二十多亩上等良田。
  这些田地都免税,方寅要是三年以后考不中,良田就得交税了。
  程子安具体也不清楚, 除了田地, 方寅家还收了多少贵重贺礼。等田产多了以后, 方大牛可会在佃租上, 给同村一些方便。
  “我最为担心的, 便是时政策令这一块。”方寅转头去看程子安,颇为郁闷地道:“你竟然一点都不当回事?”
  春闱的考试题目与秋闱差不多,主要差别在时政策令这一块。
  让成日埋头苦读的学生谈论天下大事,文笔上佳的,肯定能谈得精彩绝伦。
  关键问题就在,仅仅是文章罢了。
  程子安当然不太当回事,程箴已经是举人,他不会去参加春闱,赋税这块,程子安就没压力了。
  要不是闻山长威胁会与他断绝师生关系,加上程箴的劝说,程子安连春闱都不会去,哪会这么早就开始犯愁。
  闻山长说:“若你考中了,就算去穷乡僻壤当个县令,至少能护着一个县的百姓。”
  程子安:“呵呵。”
  说得轻巧,穷乡僻壤的县,他终究有调离的一天,等离开了,百姓穷照样穷。
  不仅仅是护着,要真正将他们从泥潭中拉出来,如对莫家那样,不脱一层皮才怪。
  程箴起初则是很不客气地道:“你考不考得中还难说呢,就当去京城长长见识,探一探自己的深浅。”
  程子安对自己的深浅没甚兴趣,激将无用。去京城走走,他倒觉着不错。
  程箴道:“你姨母来信说,你姨父纳了一房妾室,要是他中了进士,还不知会如何待你姨母。耀祖夫妻俩在青州府,总归靠你姨父照应着。你阿娘成日念叨,苦了你姨母。要是你考中了进士,他总会收敛着些。”
  秋闱放榜才几天啊!
  程子安怪叫道:“这么快?难道小妾早就备在门口等着,等到一张榜就接回了家?”
  程箴瞥了他一眼,无语道:“纳妾又无需过六礼,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去,摆一桌喜酒就成了礼。孙仕明再次中举,纳个妾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程子安很不屑,孙仕明太猴急了,他翻个白眼,道:“打断他的腿,阉了他!”
  程箴骇笑,道:“阿宁与阿乔还小呢,再说孙仕明没了,阿宁的亲事,阿乔的前程都跟着受损,你姨母心疼儿女,与孙仕明又是多年夫妻,如何能舍得。”
  孙宁与孙乔是崔素娘的一对儿女,两姐弟都比程子安要小。
  既然是崔婉娘自己的选择,再说家务事太复杂,不能以常理去判断,程子安只能叹息。
  程箴道:“你阿娘说没出过远门,这次你去京城春闱,我就顺道陪她一起,前去京城长长见识。”
  程子安抠耳朵,不想听。
  程箴真是,成天在眼前秀恩爱。
  对比起孙仕明,程子安不由得感慨,还是真有品行端方的君子啊!
  程箴继续道:“闻山长与林老夫人离开京城了多年,难得与儿孙们见面,这次也想一并去京城。”
  程子安呵了声,“还真是热闹!”
  程箴语重心长道:“去了京城,有闻山长在,先替我们一家赁个安静的院落,待到了之后,你就能安心读书,出去会文交友。”
  程子安明白,闻山长这次回京,主要是给他引入京城的圈子,替他提前开路了。
  “阿爹,负担实在太重了啊!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程箴不搭理程子安的哭诉,笑笑道:“你中举的时候,那些送上来的贺礼,你可是收得一点都不手软。钱不好拿,更不好花出去啊!”、
  送上门来庆贺他中举的贺礼,程子安来者不拒。他将收到的贵重礼物,托有门道的崔文去悄然变卖了,将清水村另一半的地买到了手。
  他与程箴两人免除的赋税,就能全部回馈给村里的百姓。
  余下的钱财,程子安托付给了崔武,安排了一番。
  崔武找到了神通广大的王半城,由他出面,拿去修葺府城城西穷人聚居之处,几间已倒塌无法住人的大杂院。
  修院子的人手,选无家可归的乞儿穷人,他们不但能得一口饭吃。修好的屋子,没去处的男女,皆可入住。
  不过,他们只能不要钱住半年,这段时日由他们去找工,找到工之后有了钱,就要搬出去,腾出空地给其他人住。
  敢偷奸耍滑,赖着不走,闹事使坏之人,就要看惹不惹得起王半城了。
  王半城在上次府城的变动中,发了一笔大财。他聪明狡猾得很,看到崔家安然无恙,对崔武那是毕恭毕敬。
  “做善事好啊,我最喜欢做善事了!崔爷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在府城只要肯吃苦,倒不至于饿死。就说桑榆里,嘴甜一些的,跑腿利索的,得了贵人喜欢,一出手打赏,就足够活上一年半载了。妇人只要有个落脚处,缝补浆洗,帮厨烧火粗使活计,都得要人,做工这块,我包圆了,保管给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
  钱已经花得一干二净,程子安哀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好人难做啊!”
  程箴笑而不语。
  拉起了这么大的阵仗,等于筵席摆好,客人都已经到来,程子安这个主人家,只能出席了。
  对于方寅的打算,程子安不会强加干涉。
  且方寅说得对,要是地方得了只会纸上谈兵的父母官,与祸害也差不离了。
  程子安沉默了下,问道:“方寅,你为何而读书?”
  这是方寅第三次听到程子安发问,他愣了下,想了想道:“我不否认,我想出人头地。我恨辛寄年,恨骑在如我这等穷人头上欺侮的权贵!等我做了官,他们就不能再随意欺我!”
  程子安理解,道:“那你可会报复回去?”
  方寅神色迷茫了,半晌后,他摇摇头,坦白地道:“我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们就能世卿世禄,什么都不用做,靠着好的投胎,就能高高在上,享受着权势荣华富贵!我哪里比他们差了,哪里差了?!”
  渐渐地,方寅情绪激动起来。
  中举之后,他的人生,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邻里之间看到他毕恭毕敬,前去“书斋”,以前他去抄邸报时,进来买书的有钱不屑目光,变成了讨好,赶着上前与他道贺,寒暄。
  一举成名天下闻。
  方寅起初诚惶诚恐,后来就渐渐习惯了。
  如今,他敢大大方方说出来,恨辛寄年,恨权贵。
  深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方寅长长舒了口气,感到轻松无比。
  “程子安,我知道,你以前帮了我很多。”方寅突然道。
  程子安挑眉,笑笑道:“你还放在心上啊?”
  方寅道:“我都清楚记得呢。那次辛寄年要朝我衣领里扔臭虫,你喊夫子来了,我才躲了过去。其实夫子没来,是你故意喊了出来,好吓走辛寄年。”
  “还有看龙舟那次,辛寄年来欺负阿爹,你故意要买阿爹的草编蛐蛐,抬高价钱,让阿爹赚了一笔,辛寄年没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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