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主母被评论区教做人(穿书)》作者:锦晃星》第2/223页


  她最敬爱,事事遵从的母亲叶氏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甚至内心里将她视为耻辱。她的丈夫从来没有敬重过她,在他眼里她一无是处,他鄙视她,甚至恨她占了原本应该属于谢婉怡的位置。她亲手养大的庶子女也在恨着她,恨她为什么不能早点死,这样他们就能成为康王府的嫡出。
  还有自己视为陌路人的李家,或许真如评论里所说,祖父不会对她这个唯一的血脉无情无义不管不问。若真是对她毫无亲情可言,又怎么会坐视她将那么大笔家财带走而不发一声。
  她“领了盒饭”之后,评论区便没有人再提起她了。但李庭兰还是将后面的章节又认真看了一遍。在她烧死了楚哲云谢婉怡还有他们的“爱情结晶”之后,女主谢皇后深受打击,含泪问男主皇帝:
  为什么男人不能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呢?如果男人愿意只守着一个人,她姑母谢婉怡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她在世上仅有的亲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而她也不会即便深爱着面前的男人,也要反复告诫自己,不可把全部身心都交给这个男人,她是完全属于他的,而他却不是。他不知道,深爱一个人却不能也不敢全心付出的痛苦!
  李庭兰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她是“工具人”了,她为楚望江父子提供了人脉和财力的支持,使得这两人成为晋王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左膀右臂。这对父子专为晋王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而他们的死,又为女主谢寒雨换来了,皇帝后宫只有她一人的承诺,她成了大晋后*宫唯一的女人,成了所有女人艳羡的对象。
  想通了这一切,李庭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睡醒了一般,神志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她不想做这样的工具人,更不愿意被这样的男女主利用。她素来是个行动派,她跟了“小扑街”这么久,怎么让那板子上出字她也弄懂了七七八八,只要这破话本子不存在了,她也就不再是别人随意指摘评价的“笑话”了!
  她把那个“鼠标”拿到手里,点进那个绿色的网站,才进到后台,整个人却被吸进了一个漩涡里……
  李庭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许府她的那个闺房里,这个时候,她尚未及笄,还是生母叶氏再嫁带到许家的女儿,被许家下人尊称一句“大姑娘”的李庭兰。
  在屋里关了三天,李庭兰劝自己接受了重新回到这话本子里的事实,她当时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毁了这劳什子的。可真遭报应回来了,她又有点儿后悔当时的冲动了,不论这个世界是真是假,于她来说,三十多年的岁月是真真切切的一日日熬过来的,当时糊涂的她都觉得辛苦压抑,如今神志清明,她就更加不想再来一次了。
  她在心里默默和那个什么“写手”道了几百遍的歉,只求她赶紧让她重新回去,她宁愿当鬼每天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敲键盘,把笑话她的评论抄一遍,也不想再过这糟心的日子。
  可惜她足足在心里求了三天,也没能再见到“小扑街”,李庭兰便知道自己这是真的回不去了。
  认清了这个现实,李庭兰就有了另一个明悟,她不能毁了这个话本子,那为什么不能身体力行的将这个故事重写一遍呢?那绿站上还有一个分类叫“重生”呢,她这也算是一种重生才对。
  想通了这个道理,李庭兰决定不去考虑文中的情节,把这一世还当成真实的存在,认真的去活,至于什么作者的人物设定,剧情推动,都见鬼去吧。她不能把自己删掉,那就让这个世界照着自己的想法来活好了。
  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她了,和现在的她比起来,原来的李庭兰就如一只提线木偶一般,被叶氏和楚哲云操纵了一生,但现在她知道了所有的剧情,知道了所有人物的真实面目,如果这样她还活不畅快,那她就真的是“蠢不可及”了。
  ……
  秦妈妈却不知道短短三天,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姑娘内心已经是沧海桑田,见李庭兰终于有动静了,也顾不得去想为什么,一迭声的唤珍珠和琉璃过来,“快帮姑娘净面梳妆,咱们太太可是最重规矩的。”
  最重规矩?
  李庭兰哂然,她这生母叶氏闺名叶敏,出身江南大族,外公叶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外祖母同样出身名门汪家,叶氏幼承庭训,一举一动从未有一丝逾矩之处,是个真正的名门淑女。
  李庭兰以拖油瓶的身份小心翼翼的生活在许家。并在叶氏的教导之下,更是将德言容功做到的极处,只差没在脑门子上刻上“温良恭俭让”了,在家照顾弟妹,出嫁以夫为天,就这样还时常被叶氏斥责没有做到为人/妻应尽的责任,让她们叶家蒙尘。
  嫁人之后日子越过越心寒,李庭兰对叶氏的话产生了怀疑,但听叶氏的教导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将这些质疑压在了心底,老实的照着叶氏的指点去做。至于为什么她都如此忍让还是得不到夫家的肯定,那只能是一个原因:她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
  直到看到的读者评论区后,李庭兰醍醐灌顶,突然就想明白了许多她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
  叶氏在父亲李澍去后一年,就和外公的门生许以尚看对了眼,等不得三年夫孝守完,便急不可待的要嫁给他,甚至为了能达成心愿,拿绝食和还是幼儿的她的安危要挟父母,已经是为女不孝,为母不慈了,这样的人心里只有自己,何来规矩可言?
  叶氏所谓的“重规矩”,不过是越缺什么就越爱讲什么,挥舞着“规矩”的大旗,来掩盖自己的心虚罢了。
  她将这么一位母亲的教导奉为圭臬,从根子上就错了。而且她的母亲,真的像她说的那么疼爱她吗?让她对弟妹处处退让,真的只是因为长姐如母本应该如此吗?
  以前李庭兰想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有人说叶氏并不爱她,甚至内心深处是恨她的。
  只是李庭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再不会为了这真相伤心失落。什么母女之情,含辛茹苦,已经不可能再拿得住她了。甚叶氏这个母亲,如今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路人来的亲近。
  “姑娘,姑娘,”见李庭兰依然端坐不动,秦妈妈有些急了,又不敢在沉着脸的李庭兰跟前高声,只能细声细气道,“您看看这条裙子中不中意?”
  李庭兰扫了一眼秦妈妈选的杏红衣裙,和一色的翡翠首饰,华丽倒是华丽了,却十分的庸俗老气,实在不像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女孩子穿的,但这也确实是她当年的风格,叶氏是个别扭人,她说女子要以德为美,那些华服美饰,不过是身外之物,过多追求便会失了本心。但又告诫李庭兰,她虽然姓李,但是被当成许家嫡长女来教养的,代表的是许家的脸面,穿戴上要比两个妹妹更加庄重和讲究一些。
  当年的李庭兰不懂,现在她却明白了,她姓李不姓许,给她穿金戴玉,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许家一直善待她这个继女,吃穿用度比许以尚的亲生儿女要好,至于这打扮适不适合她,叶氏不是说了,不要追求外在的浮华吗?她只要端庄华丽让外人挑剔不出许家和叶氏的错处就够了。符不符合她的年龄和气质?根本就不重要,追求那些,那是会让她失了大家闺秀的本心的。
  “这么热的天我不耐烦这些,去换了,”李庭兰挥挥手,想了想干脆亲自走到紫檀雕花屏风后的大衣柜前,在雕着夏荷图的柜子里挑了一件素白梅花暗纹襦裙出来,让珍珠和琉璃帮她换上,重新坐回到妆台前。
  秦妈妈刚想张嘴劝,就见李庭兰从妆匣里挑了一副金刚钻的耳坠出来递给珍珠,便把嘴又闭上了。
  李庭兰从镜子里把秦妈妈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一叹,秦妈妈原是李家的仆妇,其夫秦通还是李庭兰生父李澍的奶兄,如今还管着李家一早就分到李庭兰名下的产业,按说秦妈妈是对她最忠心的人,可在许家日积月累的潜移默化之下,她也觉得许以尚是个好继父,许家上下对自己全心全意了。
  对叶氏教导她的方式,秦妈妈也是毫无异议,毕竟李庭兰在许家不吃穿用度事事都是第一等的,就是叶氏和许以尚的亲生女儿许福娘,也要退一射之地。秦妈妈反而很体谅叶氏的为难之处,每每劝她要多体恤叶氏的不易,要听叶氏的安排,不要给叶氏添麻烦。
  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忠仆”啊!


第3章 许家姐妹
  三、
  李庭兰的另一个大丫鬟琥珀挑帘迎进来一位细眉大眼身形纤瘦的小姑娘,“姑娘,三姑娘过来了,”
  李庭兰淡淡的嗯了一声,来的是许家三姑娘许茵娘,许茵娘是许以尚的妾室夏姨娘所出。夏姨娘以前是叶氏的丫鬟,叶氏嫁给许以尚没多久就怀了身孕,便把自己的丫鬟开了脸给许以尚做了通房,未几这丫鬟也有了身孕,生的女儿只比叶氏亲生的女儿许福娘小半岁。
  许茵娘甫一走到李庭兰跟前,便被李庭兰敞开的妆匣晃了眼,心里那点儿因李庭兰未起身迎她的不满立马抛在了脑后,“大姐,你还没有梳妆?”
  她的目光在一串碧玺手串和一串莲子米大小的南珠手串上逡了几眼,笑道,“这两条手串看着倒是新鲜,是母亲新给姐姐添的?”
  这样的好东西许茵娘便是在许福娘那里也没有见到过,她都不用猜,就知道必定不是许家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更甜了,“昨个儿我去二姐姐那里,她正带着蜜蜡和绿松两个自己穿手串玩呢。大姐姐这串碧玺的样式倒是新鲜的很,二姐姐见了必定要照着串一条的。”
  许家三十年前还只是个家里有几十亩薄田的农户,许以尚是靠着给人当姨娘的姐姐,才能顺利完成了学业。许以尚娶了叶氏之后,又在外任十年,几任地方官当下来,许家才依稀有了些兴盛之相。但那点子浅薄的根底和李叶这样的百年世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而李庭兰,却因为有个当朝阁老的祖父,成了许家最特殊的存在,她的猗兰院里的许多东西,便是叶氏那里也比不得的。
  认识许主事许以尚的都知道,他膝下有三女一男,虽然大姑娘李庭兰非他所出,但他一直是将李庭兰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许以尚还是个极重规矩之人,他将李庭兰当成自己的嫡长女,李庭兰在许家的待遇,要比许以尚亲生的一嫡一庶两个女儿还要好上一些。
  比如大姑娘李庭兰的月例要比两个妹妹多出二两,许家之前只是孟津一户耕读之家,在洛阳城并没有宅子。现在的许府其实是妻子叶氏的一处陪嫁宅子,地方并不算大,因此许以尚的两个亲生女儿同住在紫芝院中,而长女李庭兰则单独住在许府最深处的一处小院中。
  李庭兰身边更有四个大丫鬟:珍珠、琉璃、琥珀、珊瑚,而二姑娘许福娘,三姑娘许茵娘身边只配了两个大丫鬟。名字也是跟着李庭兰的丫鬟走的,许福娘的丫鬟叫蜜蜡和绿松,许茵娘的丫鬟叫南红和水晶。
  而这种种施为,不但许府上下都说许老爷仁义大度,对妻子爱重有加,便是外头那些听说了此事的人,也都十分敬重许以尚的人品,说他是个君子。便是李庭兰的祖父,当朝次辅李显壬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这次许以尚能够顺利调回洛阳,还进了让人艳羡的吏部,也是李显壬默许的,若不然,便是叶氏那个当工部侍郎的长兄叶昆本事再大,也休想将许以尚弄回洛阳做京官。
  见许茵娘一来眼珠子就粘在自己的手串上,嘴里还搬出了许福娘,李庭兰心里暗笑,她又不是真的十四岁,哪里会听不出许茵娘话里的酸意,何况这一招儿许茵娘使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许福娘很少到她的院子里来,但李家若是给李庭兰新送了什么东西,但凡有许茵娘看上眼的,许福娘必会很快知道,她会立马跑到叶氏那里去哭去闹,逼着叶氏也给她添置同样的东西。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叶氏开口,让李庭兰把妹妹看中的东西亲自送到她的紫芝院中去。一直礼数周到又被叶氏特意叮嘱了要一视同仁的李庭兰,又怎么会亏着许茵娘?但凡许福娘有的,也不会少了许茵娘那一份儿的。
  李庭兰漫不经心的将那条碧玺手串挑了出来,她这串碧玺是极为罕见的“金丝雀”,颜色鲜黄中还隐带绿意,质地更是纯净无暇,她随意的将珠串圈在白皙的手腕上,抬手之间,便有宝光在垂下来的素白纱袖间时隐时显,引人注目。
  许茵娘看的眼都直了,她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李庭兰又道,“这两串珠子是前些日子我祖父使人送过来的,听闻是端午时宫中所赏,”她唇边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祖父说家里也就我能戴了,便使人送了来。”
  许茵娘才到嘴边的话登时被堵了回去,若不是李庭兰有个当朝次辅的祖父,她怎么会将她当什么大姐?可许茵娘又十分看不起李庭兰,明明是李家不要的姑娘,在许家摆什么威风?
  只是李庭兰对自己这个拖油瓶的身份十分忌讳,在许家人跟前很少说起李家,不得不提时,也只用“那边”来形容,今天怎么突然就喊起了“祖父”了?
  既然李庭兰都这么大方的提起来了,许茵娘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故作一脸稚气,闪着大眼睛问道,“祖父?大姐姐说的是李阁老么?原来李阁老还使人给姐姐送东西啊?”
  李家自然是从没断过给李庭兰送东西,便是她和姐姐许福娘,也时有所得,但李庭兰和叶氏都不愿意提起李家,许茵娘她们也装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只安心享用便可。既得了礼,又不用感谢送礼的人,多好的事啊。
  李庭兰仿佛没听见许茵娘的话,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这几天她只顾想事情,饮食和睡眠都不怎么准时,这脸色就差了许多,她把目光落在妆奁架子上那一排口脂上,可一旁为她梳妆的珍珠却完全没有领会到主子的意思,只拿着眉笔认真的给李庭兰描眉。
  李庭兰心里又是一叹,身子后仰躲过伸到额间的螺黛。叶氏对她的要求是以简素为美,这些东西她是不赞成李庭兰用的,而李庭兰也十分相信母亲的话,加上她绝大多数的首饰和胭脂水粉都是李家按季送来的,李庭兰也不愿意用在身上引起叶氏的不快。每每东西送来,她让两个妹妹先挑了,剩下的闲置在妆台上,等到下一季新的送来,再把原来的让丫鬟们分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珍珠压根儿没注意到李庭兰是想涂唇脂。她正在为李庭兰不肯让她为其画眉而讶异呢。
  李庭兰拿起一只白瓷小盒,打开看了看,觉得颜色尚可,便抬手递给了愣在一旁的珍珠,“帮我涂上,还有眉毛,”她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尾处,“眉心以后都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画的那么实了,就在这里扫两笔就行了。”
  李庭兰生的并不像柳眉杏眼的叶氏,她眼尾微挑双眸狭长,眸子黑白分明,两道细眉淡如远山,新荔般白皙娇嫩的脸颊上双唇生的薄而色淡,加上身形纤瘦柔弱,如画中仕女般的空灵隽永,仿佛是餐风饮露长大的一般,浑身上下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据说当年的探花郎李澍,也生了这么一副好眉眼,被才登大宝没几年的建昭帝一眼看中,点了探花,若不是李澍儿时就与叶氏定亲,皇帝都想让李澍尚了自己的幼妹和安长公主。
  李庭兰以前却并不喜欢自己这副容貌,她不但样子生的像父亲,个子也足足比两个妹妹高了一头还多,才十三的时候,身高就超过了叶氏。引得叶氏看到她就摇头叹气,说她样子生的已经太过单薄轻佻不是福相,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稳重之风,偏个子又不够小巧玲珑,让人觉得她性格不驯不好相处。
  叶氏说的多了,李庭兰心里就自卑起来,平时总是耸肩塌背的,只要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就会不自觉的垂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也是因为这样,嫁给楚哲云之后,宗亲夫人们没少说她小里小气不像个大家闺秀,甚至连楚哲云当着公公楚望江的面说:虽然谢家败落了,他的妾室谢婉怡也比李庭兰更像个当家主母。
  李庭兰记得评论区里曾说自己自卑怯懦的性格就是被叶氏这一日日的贬低打压给养成的,如果连最该疼爱自己的父母都不喜欢自己,那孩子怎么会有信心得到别人的喜爱和善待?
  而她嫁到楚家之后,靠她起家的楚望江父子,同样也是在不遗余力的打压她,目的则是为了让她能甘心为楚家做牛做马,还不敢生出一点儿不满之心。这样她才会无怨无悔的被他们操控,才会被他们榨干了一切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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