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美人》作者:茸兔》第25/228页


  沈淮将她细软的腰圈在怀里,伸手去抚她有些渗血的下唇,眸光微深:“咬自己做什么。”
  他将苏皎皎在腿上转一周,要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正对自己,这才看到了她眼眶中悬而不落,强忍的泪水。
  “哭什么?”沈淮失笑,“朕欺负你了?”
  他的手抚上苏皎皎的眼尾,她水润好看的眼睛微微一合,豆大的眼泪便滚了下来。
  前几次见陛下的时候,他都是主动的那个,而苏皎皎是被动承受的一方。这回她却主动去勾了陛下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窝里,也不说委屈,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在陛下看不到的地方,苏皎皎含泪的目光却淡淡的,像是透过他身后的山鸟屏风,看到了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人。
  自见到蔡山那一刻开始,苏皎皎就知道,她的机会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哪怕是一个落泪的细节,都是她刻意为之。
  为的,就是要陛下怜惜她,让她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在多重一分,那份喜欢能多存留一阵。
  好叫敏充仪被陛下悄无声息的,再厌恶几分。
  苏皎皎身段柔软纤瘦,却骨肉均匀,小小的一团缩在沈淮的怀里颤抖,叫他平白多了几分怜惜。
  除了□□上,沈淮对后妃一向少有耐心,他懒得处理后宫中那些琐碎的,争风吃醋的小事,一概交给皇后处理。更没心思听谁说些与床笫之外的烦心事来坏兴致。
  苏皎皎长了一幅他中意的脸,又柔弱乖顺,进退得宜,从初见便得他喜欢。
  尽管她生性怯软,但在他跟前却是有些奉驾的天分在的。
  甚少有人能叫他听那些女人之间的事时没失了兴致,反而觉得她委屈极了的模样有些可爱,想再欺负得再狠些才好。
  沈淮压下这念头,轻拍了两下她的背,多了几分耐性去哄她:“受什么委屈了?”
  陛下既问,她便不必再装作温婉贤良的模样。
  苏皎皎趴在沈淮的肩上软着声抽泣,清甜发颤的嗓音温温热热地吹进他耳朵里:“陛下,疼……”
  两人间的姿势亲密无间,沈淮黑眸不自觉地发暗,一手掌控她的纤腰:“哪儿?”
  苏皎皎的腿轻轻往前凑了凑,“不经意”将自己的身子送的更近,小声啜泣:“膝盖疼。”
  “妾只顾着看花,没注意身侧来了人。敏充仪姐姐便要妾跪在宫道两个时辰,说……”再提起这件事,苏皎皎嗓音里的哭腔便更重了,“说妾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苏皎皎直起身子看着沈淮的眼睛,低微地希冀道:“可妾真的不是故意的,陛下信不信?”
  敏充仪是太子府时的老人了,脾性一贯直来直去,便是在沈淮面前,也不会说什么惹人情动的好听话。就算是装作一幅温柔的样子,也是在皮不在骨,并不怎么得他喜欢。
  她性子一贯如此,苏氏又得宠,若是心生不满借个由头出一口恶气,也不是不可能。
  沈淮难得想辨一辨后宫事,沉声嗯了句,说着:“信。”
  得了陛下一句信,苏皎皎便弯了弯眉眼,如同所有的委屈都因他的信任而烟消云散,可以不计较了般。
  “这就不哭了?”
  苏皎皎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陛下是说她好哄,纤手无意识揪着帝王的衣领,仍泛泪花的双眸波光流转:“陛下信妾,妾便很开心。”
  沈淮低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她分明才哭的梨花带雨,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现在却因他一句信便能多云转晴,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他身为帝王,守江山社稷,护天下百姓。皆需一点一滴苦心经营,经年累月才能一窥成效,心中宽慰。
  却第一次从苏皎皎身上体会到何为保护欲。
  陌生。
  但感觉不错。
  他抱着苏皎皎径直从案前起身,将她放入后殿的龙床之上,欺身过去吻她。
  皎月初升时,苏皎皎陪陛下用了晚膳,又是一夜,次日才回披香殿。
  紧接着,苏美人得封号的消息晓谕各宫。


第20章 赐封号
  这是她给陛下的心锚
  玉堂宫听到消息的时候,敏充仪正在宫里同她说着话。
  听到苏皎皎昨日竟一直在太极殿待到了第二天,晨起陛下还赐了封号,不由得怒从中来。
  “狐媚子!我不过前脚刚罚她跪,倒真有这运道后脚就进了太极殿!生怕陛下不知道是我罚了她!”
  敏充仪气的脸红脖子粗,重重将杯盏搁在桌案上,怒道:“怜美人?不过区区跪上片刻,便得了陛下的怜惜,这算什么封号?这是在当众打我的脸!”
  比起敏充仪的愤怒不甘,王淑妃倒显得平静多了,浑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凌厉模样。
  她抱着大皇子觑她一眼,淡淡道:“如今陛下正喜欢她,你何苦非要和她置气。你越是罚她,陛下就越是心疼,她日益得宠,你也落不着好。”
  说起置气,敏充仪才更加忿忿,将目光从王淑妃身上挪走,梗着脖子说道:“她目无尊卑不敬主位,我位列九嫔,执掌一宫,难道还罚不得了吗?”
  王淑妃一贯了解敏充仪,只平静的看她一眼:“怜美人生性怯弱,是她目无尊卑,还是你故意寻衅?”
  说罢,她也懒得再和敏充仪纠缠这些,只是低头逗弄着沈南舟,悠悠道:“怜美人得宠,你便让她风光去,而今只是美人的位份,又未曾生育,也值得你费这样大的心思去惩戒她。低位之间自有她们的腥风血雨,何须你亲自动手搅混水。”
  “再过三个月便入夏了,算算日子,那位也该入宫了,”王淑妃不紧不慢地说着,“以她的脾性家世,你说说,会是怜美人得宠,还是她宠眷更浓?”
  王淑妃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地看向敏充仪:“在后宫生存须沉得住气,目光放长远些。我听闻你那表妹同你并不和睦,既心不齐,趁早各过各的,也好过日后背后捅刀,叫人笑话。”
  她目光悠悠,话说的平静自如:“连宓妃都知晓收拢新人为自己固宠,咱们也得有所行动不是?人老珠黄恩宠不在了,陛下身边,怎么能没个说得上话的人呢。”
  闻言,敏充仪默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去扶持几个新人,好将陛下恩宠占上一席之地?”
  王淑妃尚未作答,大皇子忽而哭闹起来,她皱着眉去看他的情况,说道:“人要机灵,能够为我们掌控,这件事你去办吧。近日天渐渐热了,南舟胃口不大好,近来都瘦了些,我照顾皇儿不得闲,挑好告诉我便是。”
  披香殿。
  苏皎皎半躺在挂着云锦纱的雕花木床上,双膝放平,露出上面一片青紫泛红的痕迹。
  鱼霭拿起搁在一旁蘸了药粉的纱布,轻柔地点上去,心疼道:“敏充仪也太过分了,那宫道口全是鹅卵石,坑洼不平的,来来往往的尽是人,怎能让小主跪在哪儿呢!”
  “鱼滢你瞧瞧!小主的皮肤一向细嫩,膝盖这处更薄,如今都磕出了血丝,能不疼吗!”
  鱼滢探头看了一眼,咬着牙没说话。
  苏皎皎有些疲累,淡声说着:“幸好陛下传召,才没有跪更长的时间,如今过了一夜,除了格外酸痛,比昨天好多了。”
  她微微低眉看一眼,沉吟片刻,嗓音微凉:“膝盖伤成这幅模样,这几日怕是都不便出门了,更遑论侍奉御驾了。鱼滢,你亲自去一趟凤仪宫向皇后娘娘告假,说我膝盖伤的重需要静养,近些日子不能前去请安和侍寝了。”
  鱼滢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小主,您现在才得宠不久,宠眷优渥,若是贸然告假,奴婢怕……”
  “你怕本主从此失宠了?”苏皎皎抬眸看她,嗓音平和。
  鱼滢一怔,沉默着不说话。
  小主在后宫蛰伏了三年才等来今日的局面,若是贸然告假,她实在担心这努力白费,到时候又要重新来过。鱼滢跟了她这么多年,最了解自家小主是个什么性子。
  她素来能忍,总是苛待自己。
  虽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但从前那些日子,过得不可谓不辛苦。
  苏皎皎失笑,声线带上几分温和:“我心中有数,不必担心。”
  聪慧如她,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人人都知道趁热要打铁,但男女之间,却并不是一味乘胜追击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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