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美人》作者:茸兔》第98/228页


  并肩往披香殿后走了一段,鱼霭瞧见前面厕房门口的灯已经亮着,便说着:“你去吧,我顺着灯过去就成。”
  浅夏这才舒了一口气,说着:“那鱼霭姐姐你小心些,我这就去换衣裳,很快就回去。外面冷,你出来也快回去吧。”
  鱼霭笑着点点头,看着浅夏往前走,这才转身往厕房的方向走。
  在鱼霭转过身后不久,浅夏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鱼霭的方向,确定她真的进了厕房,才加快了步子,往下方的方向走。
  粗使宫女和太监们都住在下房,隔成两大间,大通铺供她们住。
  如今和浅夏一起住的粗使宫女有四人,她的被褥靠墙,一进门就能找到。
  浅夏急急忙忙推开门进去,用灯照着自己床下被褥子挡住的地方,有一处松动的石砖。她迅速将宫灯搁在地上,把石砖扣出来,从里面掏出一块漆黑的丸状物。
  她迅速换了件衣服,将这药丸塞进袖子里,又复原了床榻,拿起宫灯神色慌张地出了门,连下房的门都忘了关。
  等走到披香殿的殿后,浅夏左右看了无人,赶紧走到墙根,蹲下要将药丸埋进土里。
  谁知刚蹲下的时候,身后出来“呼啦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与此同时,又听到了鱼霭的声音。
  “果然是你!”
  浅夏脸色倏地白了,立马随便刨了几下土,准备将药丸塞进土里。谁知身后人的反应更快,像是早就蹲着她一般,劈手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走,又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前走:“走,跟我去见小主!”
  浅夏吓得不停得挣扎,身子撑着往后退,险些坐到了地上。她看着抓住她的那人,竟是小松子,忙唤着:“别抓我,别抓我,我只是……这是我在地上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关我的事啊!”
  她拼命挣脱小松子的钳制,手腕被攥得生疼,可小松子的力气极大,大手像块铁一般,将她的手卡得死死的。
  只得哀声求饶:“鱼霭姐姐,求求你放了奴婢吧!”
  鱼霭冷眼看向她:“不知好歹的贱人,等见了小主,看你还嘴硬!”
  小松子更是理都不理,大力攥着她手腕将她连拖带拽的将人拉到殿内去。
  苏皎皎正拿着玉枕从内殿出来,瞧见小松子拽着浅夏,当下眉眼便冷了几分。
  “果然是你。”
  浅夏呼天喊地的低声太大,侧殿吃饭的宫人听得声音,都知道是宫里出了事,当即也不敢再吃了,放下筷子便守在苏皎皎身边,恭谨地看着满脸泪痕,被小松子紧紧拽着的浅夏,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鱼霭将小松子手里抢过来的那个漆黑的药丸用帕子包着,递到苏皎皎面前,说着:“这便是浅夏偷偷去拿的东西,小主瞧瞧,这是什么?”
  苏皎皎双手捧起,将那漆黑药丸拿起来端详了番,只觉得并无异味,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知自己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将这黑色药丸包起来递给鱼霭,又看着浅夏,冷说:“浅夏,本主自问待你不薄,你便是这样对本主的?”
  浅夏自知瞒不住了,放声哭道:“小主,是奴婢不受本分,是奴婢心肠歹毒……”
  苏皎皎愈发心寒,问着:“本主问你,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
  浅夏泣涕涟涟地摇着头说:“无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见不得小主得宠,见不得小主过得好,这才想将药给您吃,想毒死您!”
  一侧的鱼滢冷脸沉声道:“你若想毒害小主,又何须等到今日?小主素来宽宏仁善,你若说实话,小主还得饶你一命。”
  “你若不说实话被送到受训处,怕是比死还难受!”
  听到受训处,浅夏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显然是畏惧受训处。
  可她只犹豫了一瞬,仍然咬死只说是她自己想要害苏皎皎。
  出了这么大的事,苏皎皎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重要的是,她必须在事件发生的当场便上报至陛下,免得节外生枝。
  浅夏这样的奸细大多都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她绝不能让浅夏今晚死在披香殿。
  若是她死在披香殿,幕后之人恐怕还会说是苏皎皎自导自演,杀人灭口。
  到时候不论她多么巧舌如簧,都会给自己身上惹一身腥。
  “小松子,将她的嘴堵上!”
  苏皎皎沉声说道:“凌霄,你现在就去太极殿禀告陛下,说披香殿找出了毒药,意欲谋害宫妃!”
  说罢,她又转而吩咐着凌云,附耳说着:“皇后那边等凌霄去太极殿后再去,千万记得,只说是有人意欲谋害宫妃,其余事情都不要提。”
  凌云福身领命,同凌霄一道出了披香殿。
  白日里大皇子才中毒,晚上披香殿便又出了这样的事。
  敞开的殿门呼呼往殿内吹着冷风,分明是寒冬,苏皎皎的后背却惊起一阵冷汗来,叫她想起便觉得后怕。
  时间在此时过得格外漫长,度日如年一般。
  冬夜的天又黑又冷,苏皎皎定定看向殿门外的黑暗,恍然有种如坠冰窟,无尽下坠的悲凉感。
  不知过了多久,门前传来高声唱礼:“陛下驾到——!”
  苏皎皎的眼泪应声而落。


第61章 起杀机
  嫉妒滋生恶鬼
  她绝色的脸上簌簌落着泪水, 推开殿门便踉踉跄跄跑了出去,跪在了赶来的沈淮的御驾前。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怒得沈淮额上青筋直跳, 面色极冷。
  月色下,苏皎皎只穿着单衣跪地不起, 哭得眼尾发红,满眼惊惶不安地看着他, 宛如一只受惊的幼兔,叫他看了心里一沉。
  披香殿内已经乱成一团, 十来个宫人七零八落地跪在地上迎驾。
  其中一个宫女被扭跪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 一看便知她是罪魁祸首。
  沈淮神色冷厉, 疾步下了御辇,一把攥住苏皎皎的手腕将她拉起来进到了内殿。
  “鱼滢,拿件披风来珍嫔穿上。”
  沈淮同她一起坐在位子上后,小松子便扭着人送到了内殿跪下, 殿内气氛肃穆, 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到苏皎皎的压抑的哭声。
  苏皎皎怕极了, 看着陛下满脸的泪痕, 想要开口,却哽咽的不成语调。
  “陛下……”
  一旁的鱼滢拿着披风过来, 快速上前将披风给小主穿上, 在陛下面前福身跪地, 说着:“启禀陛下, 今日本是小主生辰, 尚食局晌午送来的午膳几乎原封不动, 小主一向体恤下人,便恩赐奴婢们分食,谁知浅夏用膳时谎称身子不适,谁知……”
  “谁知她竟是要背着大家拿毒药出来的,鬼鬼祟祟要往披香殿的墙根里藏!”
  鱼霭扬起头恨恨道:“小主生性纯善,对宫人一向体谅,事事都想着奴婢们,谁知这浅夏心怀鬼胎,竟私自□□。披香殿宫人上下全都听到了浅夏所言,陛下一问便知。”
  话音甫落,她双手平摊,恭谨地伏地不起:“求陛下给小主一个公道!”
  沈淮听罢,冷冷觑向底下跪着的宫女浅夏:“将她嘴里的东西拿了。”
  小松子立刻将抹布抽出来。
  浅夏可以开口后,马上变了副脸色,伏地说着:“陛下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生了想要谋害小主的歹心,还请陛下看在奴婢并未得逞的份上饶恕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啊陛下!”
  此时披香殿已经被御前的人团团围住,殿门口守着数个带刀侍卫,浅夏是插翅难飞。
  沈淮盯着她看了半晌,淡淡问着鱼滢:“她是何时开始侍奉珍嫔的。”
  鱼滢跪直了身子,微微颔首:“小主刚封美人尚且在筠雾馆的时候,内侍省送来的人。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八个月了。”
  沈淮黑眸幽深,看得浅夏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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