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她只想玩手机》作者:杨妙妙的喵》第104/119页


  宗门世家为什么能成为宗门世家?
  靠的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而在众多传承之中, 最重要的是被称为“心法”的存在。
  “心法”并不玄妙, 其实指的就是经脉的运行方式。
  人体内有12条正经、8条奇经。
  有的修士格外偏好某几条经脉, 灵气长期顺着这些经脉运行后,被偏爱的经脉会变得越来越有韧性,能承受巨大的灵力冲击,但被冷落的经脉所在之地就会成为修士的薄弱之处,攻之非死即重伤。
  而宗门世家经过数代的传承,心法不断精进,能平衡地调动全身的12条正经,子弟们也会在师长的帮助下打通8条奇经,只要不自己作,是不会出现经脉失衡的情况的。
  唐元晴对张阿花所做的,相当于直接引导着她薄弱的灵力记下了体内经脉的循环方式,还为她打通了8条奇经。虽然没有直接传授,但这也算是获得了万法门心法中的精华。
  万法门的子弟们修的道比较杂,有器修,也有法修,还有丹修和医修等等,心法也有很多可以供子弟们选择的,而唐元晴为张阿花所选择的,是一种最“正”的心法。
  唐元晴没有说什么,但张阿花在心里把自己归为了万法门的人,她暗暗发誓:绝不能做对不起万法门以及唐大人的事,以后就跟在唐大人身边侍奉吧,为奴为婢她也愿意的。
  ——其实,唐元晴本就打算把张阿花丢回万法门,让这么一个明事理却迫于生计只能去信奉魔主的小孩流落在乱世中,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不过,唐元晴现在完全没注意到来自张阿花火热的视线,她正在与至生堂带来的修士们商讨对策。
  魔城是魔主的老巢,想要在这里的愿满仪式上揭开魔修们的真面目,比在其他城市更需谨慎三分。光靠唐元晴和叶奎辛两个人是不行的,至生堂笼络来的散修们的人也来掺了一脚。
  一名女修突然站了起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四处宣扬让人们去看月亮?”
  这女修叫童春竹,以30岁出头的年纪到达了元婴期初期,差不多有52级左右,虽然不能和「正道双星」这样的逆天存在比,但在散修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童春竹是至生堂叫来的散修。
  说起来,凭借着诸如《30天法修速成:教你怎么画法阵》一类的速成书,无门无派的散修们大多对至生堂有好感,常常三五相约着去至生堂,甚至会把至生堂作为集合地点。
  比如说,某某地出了一个什么为非作歹的魔修,又没有什么宗门世家前来相助,就会有散修往附近的至生堂大门口贴个纸条:“某日某时,要去某某地打魔修的来至生堂集合”。
  等到魔主复活、天下大乱后,至生堂和《无相周报》结盟,双方的做法又获得了不少散修的好感,散修们以各地的至生堂为本,四处游击着打魔修也不是什么罕见事。
  童春竹这次也是被至生堂的人叫来了魔城,本以为可以大展身手,但想不到留给她的任务……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不要做这样奇奇怪怪的活,我也要去打魔修!”
  至生堂的总堂主袁光远也在,他严肃地说:“不要任性,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童春竹的脾气也上来了,“去让别人看月亮算什么大局?!”
  “请不要小看月亮。”唐元晴缓步上前,轻声说:“这确实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事关重大,现在尚不能告诉各位月亮中到底有什么要紧的,即便是总堂主也不知道全局,但我们两个人绝不会辜负各位的付出。我信任各位能做好,也请各位信任我们,月亮会给大家带来惊喜的。”
  袁光远点了点头,说:“确实,连我也不知道全局,但我是信任「正道双星」的。”
  只有唐元晴和叶奎辛两个人知道全盘计划,他们反复合计后,再告诉至生堂他们需要什么。袁光远召来各地愿意为匡扶正义出力的散修,也只能告诉他们要做什么,却无法说清整个计划是怎样的。
  童春竹沉默了。
  她质疑,那是出自她的本心,看月亮与除魔有什么关系?可当唐元晴站出来解释时,她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正道双星」之一。对方或许忘记了,但她仍记得多年前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场面。
  她是信任唐元晴的。童春竹想:哪怕是在战场上,士兵们也未必能理解来自将军的命令,但想要打出一场漂亮的仗,士兵必得是听将军的,未必理解,但得听从命令。
  童春竹吸了吸气,沉声说:“我会把事情做好的。”
  在反对的声音消失以后,议程推进得很快,哪位散修负责哪一块区域,这些全都一一商量好,只求能覆盖整个魔城所有的朝圣者群体,让他们都能在那一时刻抬头看月亮。
  尘埃落定后,散修们一一走出去。
  童春竹回头看了看唐元晴也走了出去,但她没有走远,就在大门口等着。
  唐元晴被袁光远留了下来,在布下绝音障后,他一开口就砸下一个重磅消息。
  “我们找到先知的落脚处了。”
  “在哪里?!”
  唐元晴猛地站了起来,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最初找上至生堂就是为了打探先知的消息。
  先知唐泽,本是她从昭城李家救出来的小孩,跟了她的姓氏,后来莫名其妙地被老先知相中,成为了新一任的先知,在魔主复活后的那一场动荡里,他被八大供奉带着出逃,不知所踪。
  对唐元晴来说,先知太重要了,不仅因为先知是唐泽的缘故。
  自从通过手机进入过【创世空间】后,她亲眼看到了叶奎辛的人物小卡。
  她不信鬼神,可如果说她现在所在的世界不过是某个人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的话,那她可以理解,也相信所谓的“神”是存在的。“神”可能是某部电影的导演、编剧,也有可能只是某部小说的作者。
  不管“神”是什么样的存在,唐元晴相信:祂并不神秘,如果能与已成为先知的唐泽聊一聊,或许她能拿到更多的关于“神”以及这个世界的信息。
  袁光远从未看过唐元晴这般紧张的模样,连带着他也紧张了三分,舔了舔唇说:“我们至生堂的人探得消息,先知大人他们应该在隐龙宗附近——听说隐龙宗和西灵岛又杠上了,最近并不太平。”
  不管是隐龙宗,还是西灵岛,唐元晴都不陌生。
  她突然想起在八卦境中遇到的余玲珑,她正是出自隐龙宗,与西灵岛的马鸿熙仿佛有着血海深仇。在八卦境历练的末期,余玲珑曾十分笃定地说自己的龙出了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唐元晴微微颔首,“好,等此间事了,我就去隐龙宗走一趟。”
  撤走绝音障后,唐元晴的脑子里还装着事情,缓步走出房间,一出门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刚才险些起了争执的散修童春竹似乎在等她。
  童春竹抱拳行了一个礼,说:“好久不见,唐大人您变了好多。”
  这叙旧的口吻让唐元晴一惊,她对童春竹完全没有印象,实在是不知道这“好久不见”是从何说起,她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拼命回想在哪里见过童春竹。
  童春竹笑了起来,“唐大人肯定不记得我了。”说是这么说,她的语气里却听不出有一丝责怪之意。
  前些年,渝北城的城外有一处地方魔气森然,经过此处的赶路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有散修就在当地的至生堂贴了条子,童春竹响应了,与诸多散修一起前去除魔。
  可那魔修很难对付,散修们死的死、伤的伤,就在童春竹也以为自己快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万法门的人到了,带头的就是唐元晴。她舞着天干锁链棍,像是砍西瓜一样,三下五除二,那魔修就丧了命。
  不过,童春竹未能与唐元晴说上一句什么,那时的唐元晴简直就是“高冷”的代名词。砍完魔修她就走了,带来的长老和子弟们善后,该救人就救人,该治病就治病。
  唐元晴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轻笑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依稀对这次除魔行动有印象,但压根回忆不起来细节。那时候,她的心思全都扑到手机上,只把这些杂事当任务来完成,搞定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会与人多交谈什么。
  对于唐元晴来说,童春竹无疑只是一个路人甲乙丙丁;可对童春竹来说,当时对方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第一次知道器修能够强悍至此,她后来也是朝着这个方向修道的。
  “大人变得开朗了许多,现在很有烟火气。”
  童春竹刚才一进来就看到了唐元晴,心知她也会加入这一次的心动,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有一丝窃喜,对行动的态度也变得更加谨慎。所以,她才会在袁光远说要号召朝圣者们去看月亮时挑刺。
  而当唐元晴亲自出面解释时,童春竹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她没想到高冷如唐元晴竟然会亲自解释,整个人与从前完全是两种模样,她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商议结束后,童春竹没有像别的散修那样着急离开,等到唐元晴出门,她鼓足了勇气来搭话。
  “过去总觉得您是天上来的谪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升了,在您的面前,我连大气也不敢出;现在您仿佛是下了凡,叫人敢亲近了。”
  童春竹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机会见面,想了又想,她索性一口气把心窝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我虽痴长您几岁,但修为却不如您深厚,现在有几句话想说,未必说得对,只盼您听一耳朵。”
  唐元晴听她这么一说,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请讲。”
  童春竹:“道之一字,实在高深,如何修道也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要苦修,最好一辈子都关在那洞府中不理世事;也有人说要修道最要紧的是靠顿悟,最好以己身体验了世间的七情六欲,方能得道。可我想,大人实在无需拘泥于任何一种,人生苦短,只凭心而为就是。”
  唐元晴起初听得糊里糊涂的,以为对方要和自己论道,等听到后面,她明白了过来,心里有些感动——这人恐怕以为自己过去是苦修派,现在改走顿悟派了,来给她加油打气的。
  苦修和顿悟,简直是两种天差地别的两条路。
  如果是在别的宗门世家,修士走到人生半途才贸贸然地换路走,恐怕是会遇到来自师长的压力的,到这种时候,任何一点来自外界的支持都会变得重要起来。
  如果用翻译器翻译一下童春竹的话,大概就是:别管什么苦修或顿悟,您只管走自己想走的路就是了,我相信您,加油!
  感动过后,唐元晴只能在心里暗暗苦笑,她总不能说自己过去不是苦修、只是在玩手机,生生受了仅一面之缘的人的担心,“谢谢你,我明白的。”
  “那就祝大人此次旗开得胜,早日到达渡劫期!”
  童春竹抱拳行礼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唐元晴一个人开始细细地回想自己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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