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1979》作者:银河灿烂》第1/179页


  《她的1979》作者:银河灿烂
  文案
  从打工妹到女厂长,陈兰君这一生过得很精彩。
  只有两点遗憾,没读大学,没享受过生活。
  过劳猝死,她再睁开眼,却回到了1979年的盛夏。
  灶屋里飘来饭菜的香气,林间知了叫个不停,四方桌上压着她的高考成绩单。
  爸爸小心翼翼的劝:“要不,我们不考大学了?”
  陈兰君:书要念,钱要挣,生活也要好玩。
  ***
  当陈兰君望着河对岸的国际大都市说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时候,村里人都以为她疯了。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并不是妄言。
  因为她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是1979年的鹏城。
  国家和个人的起飞,即将开始――
  【阅读提示】
  *非现实,人物虚构,部分事件有参考,微群像
  *试图让女主走一条吃着火锅唱着歌然后把钱赚了的致富路
  *有镶边男主
  内容标签: 重生 爽文 年代文 时代新风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兰君 ┃ 配角:邵清和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国家与个人的腾飞之旅
  立意:改革春风吹满地


第1章
  陈兰君醒来时,墙上的挂历正翻到1979年。
  仲夏的清晨,日光透过老式蚊帐,洒在淡蓝土布床单上,一片灿烂。后山有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地叫,声音又轻又远,像飞到云间。
  像是梦一样,闭眼前,睡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再睁眼,却身处淡淡青草味萦绕的桃舟村老屋。
  呼唤声自灶屋传来:“二妹,出来吃饭。”
  推开门,日光照见的浮尘里,妈妈郑梅正把一锅稀粥往桌上放;爸爸陈志生坐在竹椅上补鞋;小妹陈竹君弯着身子从坛子里取咸菜。小小的一间堂屋,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动,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
  她在暗处站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有种如梦的惆怅。
  “愣着做什么?”郑梅抱着几只碗过来,奇怪的看了陈兰君一眼,说:“快去洗脸漱口。”
  没有陶瓷台盆,只有屋后的一条水沟,陈兰君蹲在水沟旁漱口。忽然妈妈跟过来,顺手将后屋的门关上,递出来一个搪瓷杯。
  “快喝了,别让小妹瞧见。”郑梅压低声音说。
  这年月的乡下,鸡蛋是正儿八经的营养品。取了一枚生鸡蛋,往青白色土瓷碗里一磕,用滚烫的开水冲开,加半勺白糖,使劲搅和,就成了豪华饮品。
  不是逢年过节生病,不是小孩老人,没有开水冲鸡蛋的待遇。毕竟在这年月的乡间,鸡蛋可是能充当货币的存在,以鸡蛋付小款项的情况是有的。
  陈兰君顺从地接过搪瓷杯,吹了吹,缓缓地喝,心里却在记忆里反复思索,回忆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还有糖水鸡蛋喝。
  想起来,这是……她高考落榜的时刻。
  炎炎夏日,从乡间到城里的学校跑了好几趟,同届学生所有的录取通知书均已发放完毕,唯独没有一封信写着她的名字。
  郑梅又急又气,一句“我们花钱供你读书,读得什么书?”脱口而出,气得陈兰君在回家的路上不肯和她说一句话。
  母女俩性子都倔,陈兰君不说话,郑梅也不说话。
  然而过了两日,到今天早上,郑梅却特意做了甜水冲鸡蛋给她。
  她望着那碗甜水冲蛋,哑然失笑。用“吃饭了”来代替道歉,确实是她妈妈的习惯。
  母女两个回到堂屋,四个人在方桌的四角纷纷落座,一起吃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叫“早粥”更恰当,照例是稀粥配自家腌渍的咸菜。咸菜的盐味很重,因为这样才能让人就着几根咸菜吃完一整碗饭。陈兰君夹了一筷子咸菜,尝了一口,就咸得她直皱眉。
  咀嚼着久违的咸菜,她渐渐理清楚了现状,不知什么原因,过去二十年如同黄粱一梦,醒来仍是年少。
  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连一向活泼的小妹陈竹君都没有多嘴。
  寂然饭毕,收拾了桌子,郑梅清了清嗓子,说:“小妹,你到外面玩去吧。”
  “哎,好。”陈竹君如闻大赦,一溜烟跑进屋外极盛的日光里。
  屋子里只剩下郑梅、陈志生和陈兰君。
  郑梅用眼睛去瞟陈志生。
  陈志生清了清嗓子,说:“那个,二妹啊,要不,我们就不念大学算了?”
  “我这两天去打听了下,咱们村中学需要一个代课老师。人家校长说了,你愿意去,他们肯定欢迎。”
  郑梅也附和:“挺好的,当老师也不用下地,没那么累。”
  陈兰君抱着胳膊,静静地听。
  爸妈说得这条路,她曾走过。当了两年代课老师,忽然上面发了一张通知,说,因为某某缘故,要清退代课老师。轻飘飘的一张纸,爸妈眼里的好饭碗就“蹭”得一下给砸个粉碎。
  在家中浑浑噩噩了小半年,家里人张罗着给她说亲,是不错的人家,男方生得周正,岁数相近,家里条件也好,有城镇户口,有自行车、有手表、有缝纫机,人家还承诺,结婚之后,能帮新媳妇在城里找一个工作,怎么看都是门亲事,可她不喜欢。
  那段时间,她总爱跑到后山去。那里有一株大榕树。不知是什么年代生长的,风吹雨打,根深叶茂,孤独向天。
  她总喜欢爬到树上,漫无目的地向远方眺望,一直望向很远很远。
  在她目不能及的地方,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若有如无,半真半幻,令她的心蠢蠢欲动。
  听说南边的鹏城新修了工厂,要招工,她立刻背起行囊离开了故土。二十年时间,从流水线上的打工妹,白手起家做到了厂长。钱是有钱,累也是真累,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后来得了病,连医生都猜测猜测,她这病,也算是累出来的。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一些遗憾似乎还可以弥补。
  听爸妈说完话,陈兰君抬起眼,说:“我想复读一年。”
  “不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郑梅的语调一下子高了。她一急,说话就有些不好听。
  “阿梅!”陈志生试图拉住她。
  “别拉我袖子,她也大了,有些事该和她明白。”郑梅甩开陈志生,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将家里这笔账说出来:
  “不是我们不愿意再供你一年,是条件不允许。去年又是下雨,又是天干,收成一点都不好,能把工分挣满就不错了!你奶奶又生了病,去城里看病,抓药,哪一样不花钱,结果人还是没留住。小妹才初中,也要交学费,我不可能让她初中没读完就不读了!”
  “之前你拍胸脯保证,说师范大学没问题,肯定能考上,不用学费,还倒给补贴,我心里还高兴,想着借点钱,我和你爸咬咬牙,日子也能过。结果呢?你考个什么东西!”
  郑梅越说越急,指着陈志生说:“你以为代课老师的职位好找啊?你爸天生一个腼腆性子,饿死了都不愿意开口借粮的人,天天跑来跑去,给人说好话,赔笑脸,鞋都给跑烂一只!才把这事说好了。小祖宗,我们真是天生欠你的。”
  这些原委,陈兰君从前是没听爸妈讲过的。彼时年少的她,虽然听话放弃了复读,但心里对父母还是有点怨气。后来年岁渐长,猜到了当年必有隐情,方才渐渐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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