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难测》作者:Paradoxical》第26/164页


  “温慎…”她还在喊,喊着喊着便喊错了,“爹爹…”
  温慎闭了闭眼,避开人群,加快了步伐。
  到家时,月妩已经睡着了,温慎给她脱了鞋,放她进被子里,去院子里读书。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月妩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她下了地,偷偷掀起窗子往外看。
  “行,行,那我先走了,你要有啥需要帮忙的来寻我就行。”
  人被温慎送走,月妩撑起整个窗子,往外喊:“温慎!怎么了?”
  温慎向她走来:“去岁借了钱出去,方才有人来还。”
  她走去门口迎接:“是那个少年吗?”
  “不是。”温慎给她披好衣裳,“是村里的老人。”
  她点点头,伸开手臂。
  “今日在庙里发生了何事?”
  “我就喝了两口酒酿,就晕晕乎乎的了。”
  温慎微微点头:“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月妩罕见未反驳,她今日醉酒后是觉着很害怕。
  刚穿好衣裳,外头又传来敲门声:
  “温秀才在吗?”
  温慎出门迎客:“在的。”
  “请公子受我一拜。”青年上前躬身,“多亏公子救急,我母亲才能躲过一劫。”
  温慎忙迎人进门:“不知您母亲是?”
  “前头李家坡的。”
  “我记起来了,是王大娘吧。”
  月妩躲在屏风后看,自上回谢溪行来访她无处可去后,温慎便弄了个屏风来,将屋子隔成里外两间。
  “对对对。我一直在外奔波,连她去年生病了都不知晓。我一回来,她便立即叮嘱我,叫我来拜访您,把治病的钱还了。”
  温慎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青年放下手中的礼盒,又从袖中摸出荷包:“微薄谢礼,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温慎看一眼那沉甸甸的荷包,道:“您带的特产在下便收了,但银钱便不必了,在下也未借出去这样多,实在受之有愧。”
  青年摆手:“您不必自谦,我听医馆大夫说了的,是您守了我娘两日,就凭这,这银钱也是您应收的。不瞒您说,我在外地做生意,还算有些小钱,知您为人耿直,怕您不肯收,才特意少拿了些,您若再推辞,便是我不知礼数了。”
  “这…”温慎一时为难。
  青年立即起身要走:“外地生意繁忙,我在莲乡也不能久待,便不请您去家中做客了。您往后所有需要,也可派人岭州寻我,若有我能帮得上的,我定竭力相助。”
  “好,那在下便先再次道过谢。”温慎随行送人出门,“只是大夫说了王大娘身子不济,恐怕…”
  青年面色沉重一瞬,道:“多谢公子提醒,此事我也知晓,因而此次回来也是打算接母亲一同前往岭州。”
  “如此甚好。”
  “公子不必再送,我乘马车来的,来去也方便。”
  温慎未在执着相送,只行至竹林外便往回走,刚进门,就见月妩坐在桌边盯着礼盒看。
  “想拆便拆吧。”
  月妩咧开嘴,三下两下就将礼盒拆开,拿出里头的东西。
  “是芭蕉。”她举起来。
  温慎只在诗里读过芭蕉,还未见过。但他知晓,这水果想要运输到江陵来,得费些功夫。
  他见月妩眼中闪着光,不禁笑道:“吃吧。”
  月妩剥开芭蕉咬了一口,嚼得正欢,又看温慎没吃,便又剥开一些,递出去,道:“你吃一口吧。”
  温慎看着月妩咬过的地方,沉了沉眼眸,微微垂头,在月妩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轻嚼慢咽。
  食物从他喉咙滑过,月妩能看见他喉头明显地滚动。
  这东西她脖子上没有,她应当是好奇的,可不知到底为何,她只觉得心跳得有点快,不敢看他。
  “原来是这个味道。”温慎忽然道。
  月妩瞳孔一缩,心跳如雷。
  “什么味道。”她问。
  “绵软,甜中带涩。”温慎正经答。
  月妩抿了抿唇,不再说话,捧着芭蕉小口小口吃。
  温慎没注意到她的变化,他打开荷包看了一眼,道:“这芭蕉拿几根去给溪行,你觉得如何?”
  “好。”
  “方才那位李家的公子给我们送来了二十两,我先收着了。”
  “好。”
  温慎见她心不在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得她一抖。
  “我和你说什么你可听见了?”
  “啊?”
  温慎无奈一笑:“没听着应什么好?”
  他又将事情重复一遍,这回月妩认真听后点了头,他才将东西都收好。
  天气晴后便再没下过雪,地里陆陆续续有村民开始下种,温慎的田佃了出去,倒是不用下地,每日里也就种种屋后的菜地,砍砍柴。
  直到二月,几乎日日都有人来拜访,有些是来还钱的,有些是来送东西的,厨房地上摆了一地萝卜白菜,根本不怕没东西吃。
  二月过,也到了该上学的日子,但温慎没去,月妩不知还有这回事,也无从过问。
  她的新衣裳做好了,穿着新裙子跟温慎一起去农田里。
  温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田间走访询问,记录这一年的庄稼种植情况:播了多少种?种的都是些什么?用了哪些农具?花了多长时间?诸如此类。
  他名声好,人缘也好,村子里的人愿意和他交谈。
  快到晌午,村里的大爷刚巧忙完,坐在树下与他说话,他边说边拿着册子往上记。
  那本册子很厚,页角泛黄,看起来是用了许多年了。
  月妩蹲在他身旁,听他们说话,偶尔插上一两句:“那为何不用那种更好的农具呢?”
  “那种农具做工复杂,价钱高,哪儿是咱们能用得起的。”老大爷见她是温慎带来的,语气和蔼不少。
  “是。”温慎附和,“我查了不少史书典籍,虽是能勉强造得出省力的农具了,可造价太高,一时也用不起。”
  老大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要吃午饭了,温秀才不如跟老身回家吃顿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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