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难测》作者:Paradoxical》第94/164页
没人回答得上来了,周天挠了挠头:“这是人家的私事儿,若不说,谁能知晓。”
月妩骄傲仰头:“先别写信,你等着,我让温慎去问,再顺带问问冯苑去不去青楼妓院之类的。”
温慎听到这事儿时,忍不住扶额轻笑:“这是人家的私事儿,我如何好去问?”
“你们整日里一个贤弟一个仁兄的唤着,问问这事儿怎么了?”月妩夺去他手中的书册,抱住他的脖子晃来晃去,“我都夸下海口了,你就去问问嘛。况且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她们俩就如同我的亲生孩子一般,成亲这样重要的事,我怎能不放在心上。”
他笑得肩膀耸动:“那周姑娘可是还比你大上两岁。”
月妩一皱眉,一跺脚,一叉腰,指着他:“你就说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温慎将她搂过来,笑着解释,“不过得等他回来再去,他这两日出门了,等回时定会来学堂看一看,届时你就站在门外,也好听个清楚。”
她抿着唇笑了,在他脸上亲一下,小声嘟囔:“
这还差不多。”
温慎实属无奈,也只能依着她。
不出几日,冯苑从外面回来,果真来了学堂,温慎邀他去小室说话,先讲了讲这段时日学堂的事儿,接着便开门见山。
“愚弟有一些私事想要请教仁兄,还请仁兄勿要见怪。”
“贤弟但说无妨。”
“有人差我来问问仁兄可有通房小妾。”
话音刚落,两人齐齐朝窗外看来,惊得月妩立即转过身,贴在了墙上。
冯苑笑着道:“并未有。前些年一直在与家主斡旋,好不容易搬来这边,生意上又忙,并未来得及想这些事。”
“那仁兄可去过烟花场所?”温慎问着,自己都觉好笑,嗓音中带了些笑意,“但愿未曾冒犯仁兄。”
月妩未曾想到,他竟也问得这样直白。
“无碍无碍。问得这样仔细,可是有人要与我说媒了?”
“仁兄稍安勿躁,她们自有行动。”
“那好那好。”冯苑又笑,“族中曾有带烟花女子回家,最后闹得家破人亡的,因而母亲一直不许我们兄弟两人往那种地方去。”
说罢,温慎又与人闲聊几句,送人出门。
人一走,月妩立即从后边蹦了出来,恼道:“你怎问得这样直接?他都知晓是要做什么了!”
“那我该如何问?”
“迂回一些呀,比如邀他去青楼什么的,看看他去不去。”
温慎无奈摇头:“那我在他眼中成了什么人了?”
月妩抿了抿唇,不回答了,一摊手:“罢了,问到了就行了,我去回话!”
说话是在休息时间,她的两个学生还在外面等着她,一得到消息,她便迫不及待朝外跑。
周天周芳也在等她,见她来,立即围了上去:“可打探到了?”
她兴奋地连连点头:“打探到了打探到了!已问过了,冯苑既无小妾也无通房,连青楼也未曾去过。”
周天努努嘴:“这还差不多,还算能配得上师姐。”
“我哪儿有那般好?”周芳自谦两句,问,“是如何问的?怎这样快?”
月妩心虚垂眼:“温慎问的,我也不知。”
周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既是这样,那我这书信如何写才好?”
“便写……温庭筠的那首南歌子!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纸笔来!”她提着裙子又往学堂的小室跑。
周芳在后头问:“会不会太直白了些?”
她连连摆手:“不直白不直白。”听冯苑话中之意,显然是已猜出做媒的是谁,说的又是谁,既未拒绝,便表明也有意。
取来纸笔,她扑在平整的石头上,将笔递出去:“你可能记住全诗?”
周芳红着脸,摇了摇头。
月妩撑着头,站在一旁,给她念。
她提笔落下两字,又停下来:“我这字迹实在难看,不如夫子替我写?”
“那怎能行?”周天第一个不同意,“既是表达心意的信,心意到了便行了。更何况,若是真成了,以后他拿此事问你,你该如何作答?”
“小天说得对!”月妩也赞成,“你要亲手写,方才能显出赤诚之心。他若真有心,岂会嫌弃你字迹如何?”
周芳略微点头,又提起笔,将诗写完,吹了吹墨,交到月妩手中,微微施礼:“有劳夫子了。”
月妩拍拍胸脯:“都包在我身上。”
晚上回到家,她便将信撞进信封,又交给温慎,吩咐:“你去交给冯苑,他看了便明白了。”
温慎收下书信:“谨遵夫人吩咐。”
月妩点了下他的额头,嗔他一眼,眼若秋波,妩媚动人:“今晚奖励你。”
“那倒是不必。”他笑着拒绝,“明日我便将信交出去。只是有一点……”
“何事?”月妩将他脖子一勾,往他身上一坐。
他道:“冯苑如今看来是不错,将来如何便不知晓了。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千万莫要为了催促一桩姻缘,强行蛊惑你那学生嫁人,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你当如何自处?”
月妩抿了抿唇,眼中的喜悦转为担忧,连声音都放低了不少:“那要不先不给了,我去与她说清楚,让她考量好,莫要因为我们起哄便如此仓促做下决定?”
“这样也好,这信你先收回去,待何时要送了,再来寻我。”
她忧心忡忡地又将信带回去,归还给周芳,将温慎说的那番话规整规整说了一遍:“总之,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催你,以后要与他度过一生的是你,该让你想清楚的。”
“不怪夫子,夫子也是为我着想。既如此,我便再想想,这封信,请夫子替我收着,待我想清楚,再做决定。”
这一考虑,便是一整个夏日。
夏日过去,秋风微凉,路边树叶未黄,只是早上多了些露水。
这样的日子最适合睡懒觉,月妩牵着羊走着走着就要睡着,若不是身旁两个学生提醒着,早就一头栽进草丛里了。
“夫子……”
不知是学生中的哪一个喊了她一声,她嗯了一声,微微掀眼,又眯起来。
“夫子,我想好了,劳你将信送出去吧。”
想好什……
她猛然惊醒,抹了两把脸,瞪大了眼:“你想好了?!”
周芳微微点头:“夫子说得对,不管今日做媒的夫子还是旁人,过日子的都是我自己,往后享福的是我,受苦的也是我。我想过了,不论结局如何,我都能受得起,还劳夫子将信送出去。”
“好!好!等下学了,我便差温慎去送!”
这些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日日盼着,总期待着有个什么新鲜事儿。可盼着盼着,还以为周芳不会同意了,没成想,现下又成了。
回到家,她快速将那封压在抽屉最底下的信翻了出来,交给温慎,笑着道:“她想清楚了,你明日去送吧。”
温慎见她十分沉稳不再急躁,心中就放心了许多。其实冯苑早就拐弯抹角地来问过,只是他一直当做听不懂给搪塞了回去,现下好了,总算有结果了。
那封信一送出去,冯苑当即走至一旁拆了开,随后便写了回信,请温慎再送回去。
一来一去也不过两日功夫,事便定下了。冯苑随即请人去了周家提亲,两家人一拍即合当场定下日子,就在秋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