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作者:猫猫调查员》第101/206页
陈邻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那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哦对了,你知道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吗?昨天那个蘑菇好像有问题,我吃完之后脑子就晕乎乎的断片了……你看见沈春岁了吗?他昨天还和我一起吃蘑菇来着。”
徐存湛压了压唇角,冷淡回答:“没看见。”
他不太高兴,但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当徐存湛情绪表达不太明显的时候,陈邻一般都发现不了;她摆了摆手先去洗漱,洗漱完回来看见徐存湛还站在饭桌边,正低眼冷酷的看着那桌早饭。
感觉像是在看一桌待宰的羊羔。
陈邻挠了挠头,顶着一脑袋又炸又翘的浅蓝头发,走到徐存湛旁边,弯腰探头看他。
他眼珠微微转,视线从那桌早饭移到陈邻脸上。
是俯视,这个角度显得陈邻脸更小了,鬓角的几缕碎发湿漉漉贴着她脸颊,刚洗漱过的皮肤有股很明显的湿润水汽。
徐存湛眨眼,长而密的眼睫像扇子似的开合,原本搭在自己臂弯里的手,手指也不自觉收紧,摩挲了一下自己掌心。
陈邻:“你怎么啦?”
徐存湛撇开视线,食指尖点了点桌面:“吃早饭。”
陈邻:“……我吃?”
徐存湛反问:“不然呢?”
陈邻挠了挠自己的脸,有些为难:“这些太多了,我也吃不完啊,你又不吃饭……我去问下昭昭和沈春岁吃了没,他们要是没吃,我就叫他们过来一起吃……”
徐存湛打断了陈邻的话:“吃不完?”
陈邻:“嗯,吃不完——而且都快中午了,早午饭我还是更喜欢吃主食米饭之类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帮我拿早饭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却没得到回答。陈邻心里一咯噔,暗想:糟糕!这……这难道是,示好?!
睡得脑子都晕了,一时半会的,居然忘记徐存湛还暗恋自己这件事了!
突如其来的记忆苏醒让陈邻僵在原地。
这时候再去把别人叫进来吃饭虽然会缓解尴尬,但带入徐存湛的处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陈邻绝不愿意自己给暗恋对象点的饭被别人吃掉。
不仅仅是尴尬的问题,甚至还有几分心意被分享和践踏的酸涩。再度懊恼的抓了抓自己头发,陈邻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乱得像颗蓬松蒲公英一样。
她在原地站着尴尬的蜷缩了一下脚趾手指,最后还是深呼吸转身,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徐存湛侧过脸瞥了她一眼,“不是去叫那两个人来吃早饭吗?”
陈邻正色:“我突然饿了——你要吃吗?”
徐存湛一如既往的拒绝:“我不吃。”
尽管已经努力的在吃了,但要陈邻咽下这一桌子的早点还是有些为难她。
能不能吃完倒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有她不爱吃的。
皱着脸咀嚼食物,陈邻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眼角余光悄悄一瞥旁边坐着的徐存湛。
刚刚还说不吃的人,这会儿也拿了个油条在那吃。
那个油条陈邻也尝了,又酥又脆很好吃。但徐存湛脸上没有一点好吃的表情,嚼一口就皱下眉,眼睫也微微垂下。
尽管细微的表情不尽相同,但两人都微妙的露出了难以下咽的情绪。
好不容易吃完这桌子的饭,陈邻揉了揉自己快要僵掉的脸,站起身:“太饱了,我得出去走走,消消食。”
徐存湛嘴巴机械的嚼着食物,一边脸颊跟仓鼠似的鼓着。
但听见陈邻说话,他还是立刻腾出空来回答:“一起,我要出去买东西。”
陈邻点头:“也好,我们……”
话到一半,突然刹车。
陈邻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刚刚说什么?”
徐存湛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出去买东西。”
陈邻掏了掏自己耳朵:“你要干什么?”
徐存湛:“陈姑娘耳朵不好的话,就去找个医修治一下。”
陈邻摸了摸自己耳垂,悻悻:“我这不是,怀疑自己幻听了嘛。”
“你居然有想买的东西……买东西这个词和你也太不搭了。”
“为何不搭?”
“嗯……该怎么说呢……”陈邻蹙眉苦思,“你看嘛,你平时就是,非常苦修士的那种画风。平时在外面过夜你连客栈都不住的!不是睡屋顶就是睡大街,饭也不吃游戏也不玩,除了大开杀戒的时候会兴奋一点,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就让人觉得你什么都不在乎嘛!很难想象你有特别想要一样东西或者要去用钱财得到一样东西之类的情绪。”
徐存湛听她讲完,轻笑出声。
他偏了偏脸,眉眼小幅度弯起,“真没想到,我在陈姑娘心里是这么高风亮节的形象。”
陈邻:“……”
陈邻老实回答:“倒也和高风亮节没什么关系,我不是在夸你哦。”
徐存湛给她的感觉就是兴奋阈值很高的疯子。
在不夜城的时候曾经有直面他木剑的人称呼他为‘暮白山的剑疯子’,刚听到这个外号时陈邻就想给取外号的人鼓掌,因为这个绰号真的很贴徐存湛。
即使平时徐存湛一副对什么娱乐活动都不感兴趣对任何人都无感的态度,陈邻也并不认为徐存湛就是一个没有欲望的人。
相反,她觉得徐存湛还挺重欲的。
只是他的欲望阈值太高,正常人的活动无法满足他。
比如说陈邻自己,她只要能回家,能吃到好吃的,和朋友手牵手一起去逛街,窝在妈妈怀里看会儿新闻联播,就会感到幸福和满足。
但这种程度的情绪价值显然无法满足徐存湛——他在杀戮的时候最活跃最兴奋,每次徐存湛完成一场杀戮走向陈邻时,他那双赤金眼瞳都会格外的柔和。
他望过来的目光,完全柔和懒散得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像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刚结束了泡澡的人躺在木质地板上,头顶有空调,臂弯里躺着他心爱的猫,于是他转过头去,满足又睡眼朦胧的望向自己的猫。
每到那种时候,少年身上总有一种欲望被满足的倦怠与懒散。
徐存湛的满足需要足够分量的死亡,鲜血,尸体,去堆积。
所以当徐存湛说自己想要买一样东西时,陈邻以为他可能是想买个剑穗子挂到他那柄光秃秃的木剑上。
陈邻看徐存湛那柄光秃秃的木剑难受很久了。
她总想着往上面挂点什么东西,串珠,编织物,流苏坠子;什么都好,就是别再让那柄平平无奇的木剑继续这样光秃秃下去就行。
结果徐存湛带着她到了花鸟行。南诏国的人亲近自然,在养动物和培育花草这方面也颇有建树。
自从跨入花鸟行大门,陈邻除了最常见的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之外,甚至还看见了售卖家养青蛙蜈蚣毒蛇蝎子和大象的。
陈邻能毫无心理障碍的吃下烤蝎子——但要她面不改色的面对活蝎子,这还是有点考验她了。
那蝎子比她在南方见的老鼠还大!!!
陈邻往徐存湛身后躲,紧张的攥紧他衣摆一角,将那片白色粗布捏成皱巴巴一团。
“我说……徐道长……你要养宠物吗?”
“宠物?”徐存湛眉头一皱,拒绝得很快,“我对那种废物没兴趣。”
陈邻左顾右盼,小心翼翼贴着徐存湛,苦着一张脸,“不养宠物那你来花鸟行干什么啊?总不会是想买人家的五毒回去做烧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