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作者:猫猫调查员》第122/206页


  徐存湛偏过脸看着她——夕阳照着陈邻的脸,弯弯的眉毛,杏仁眼。刨除掉现世对待发色和耳钉的偏见,实际上陈邻的外貌一点也不像那种叛逆女孩。
  她长了一张柔和秀气的脸,看起来很乖,像是应该坐在前排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徐存湛脑子里短暂回忆起他走进陈邻的家,在客厅那面墙壁上放着奖杯,各种各样的奖状,大到一些国际比赛,小到幼儿园老师发的珠算比赛第一名。
  徐存湛手还搭在陈邻肩膀上,手指蜷起,指尖一下一下摩挲她肩头布料,声音轻快:“他会给你造成困扰,所以我就把他赶走了。”
  停顿了一下,徐存湛又补充发言:“我没杀他——我还挺正派弟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徐存湛说这句话就有点好笑。陈邻抿着唇角小幅度笑了下,也没注意徐存湛一直摩挲自己肩膀的手指。
  他动作很轻,隔着两层衣服布料,陈邻根本没什么感觉。
  她只是回答徐存湛的话,说:“谢谢你呀,徐道长。”
  徐存湛颔首,点完头后又微微抬着下巴,略弯的唇角透出几分轻快得意。
  两人肩并肩往客栈房间里走。陈邻两手捧着那个小花瓶,视线也很专注的盯在花瓶上。
  上楼的时候楼梯上只有他两,没有别人。转过楼梯角,陈邻故作轻松的提起:“商枝今天来找我聊天了哦。”
  徐存湛眨了眨眼,回复:“嗯喔——”
  陈邻:“她好像看出你喜欢我了。”
  徐存湛又眨了下眼睛,回复:“哦豁——”
  陈邻:“……你太明显啦。”
  徐存湛眉头一皱,不理解:“什么太明显?”
  陈邻踌躇了一下,组织语言向徐存湛解释:“你喜欢我喜欢得太明显了。”
  徐存湛偏过头反问:“有吗?”
  “有啊!”陈邻猛点头,举例,“因为在饭桌上你总是盯着我。”
  大家都在专心吃饭。只有徐存湛一个不吃饭的人,坐在那什么也不干,就偏着脸像向日葵看太阳似的盯着陈邻。
  陈邻倒是还好——她被盯习惯了。在现世的时候,因为发色和服装偏好,陈邻出门逛街时常被人瞩目;但是徐存湛盯得太久,又毫不掩饰的。
  他盯久了,饭桌上其他人也会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陈邻。
  然后一群人便能轻易总结出徐存湛喜欢陈邻这件事实。
  徐存湛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说喜欢陈邻就喜欢陈邻,想盯着陈邻看就盯着陈邻看了,这种形式的暗恋多少有些不顾暗恋对象的死活。
  徐存湛不理解:“喜欢得比较明显,被别人发现了,然后呢?”
  他反问得理直气壮,陈邻愣了愣,偏过脸呆滞的看着他。她试图从徐存湛的表情上去观察徐存湛的反问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然后陈邻得出结论:徐存湛的反问就真的只是反问。
  他是真的没理解陈邻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在问陈邻这件事情有什么意义。徐存湛求问的态度甚至还很真诚,让人感觉他是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
  陈邻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会影响你呀。嗯……因为我不打算接受你,但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在意我接不接受——但其他人会很在意吧。”
  徐存湛恍然大悟:“哦,会影响我的名声。”“那没事,我名声本来就差。”
  他理直气壮的,说完这句话后,又慢吞吞补上一句:“陈姑娘,你现在做得不对。”
  陈邻:“……哈?”
  徐存湛皱眉,目光上下扫视陈邻茫然的表情。他收回搭在陈邻肩膀上的手,教陈邻:“我很强的,又这么喜欢你——你应该好好利用我,比如说你现在想找南诏女王问酆都的事情。”
  “你只要和我说你现在就想见南诏女王……”
  陈邻头痛,单手抱着花瓶,空出一只手捂住徐存湛的嘴:“停停停——”
  “我没有现在就想见到南诏女王,你别乱来!”
  她的手虚虚贴在徐存湛唇上,没怎么用力。徐存湛甚至不需要用手,只要稍微把脸偏开,就能避开陈邻捂上来的手。
  就像她的人一样,总是体贴细致的为其他人考虑着。
  棉花。
  之类的东西。很柔软,不会伤害任何人。
  徐存湛耸肩,没有说话,也没有避开陈邻捂上来的手,只是用表情暗示自己知道了。陈邻松开手抱着花瓶往上走,长裙的裙角在上楼梯时最容易绊倒,所以她走得很小心,踮脚,抬腿,脚踩下去的瞬间,顺势将脚边堆叠的裙子布料踢开。
  走得颇为辛苦。
  徐存湛稍微一欠身,手从陈邻身后绕到身侧,卷起裙子搂在手里,拎起。过长的裙角被提起一大截,陈邻转过脸,笑盈盈又跟徐存湛说了声谢谢。
  回到房间,陈邻把瓶子摆到床头柜上。她看着花瓶里的铃兰花,总觉得里面只插铃兰花的话,好像缺了点什么。
  应该再添点别的花,这样才会比较好看。
  徐存湛一进屋就躺椅子上。椅子背挺直,他躺得懒散,两条腿坤直搭在地面,那姿势看着就让人腰痛。
  他抬着眼睫,眼睛里倒映出陈邻的背影——不像记忆碎片里穿着病号服的陈邻那样瘦,虽然也纤细,却并没有瘦得过分,仍旧带着几分少女的丰腴。
  “沈春岁刻意接近你,应该是为了寻我的麻烦。”徐存湛慢悠悠开口,“他是太原沈家的独生子——我师父就是从沈家出来的。”
  陈邻:“啊……那他和你师父岂不是亲戚?”徐存湛:“沈家三代单传,若无意外,他和我师父应该是直接血缘关系的。我师父当初离家时妻子已经怀孕,但并不清楚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
  “所以他要么是我师父的孙子,要么是我师父的外孙。以沈家的财力,就算我师娘生下的是个女孩,也能做主招赘,孩子姓沈也很正常。”
  陈邻愣了愣:“那沈春岁怎么一点也不认识你呀?你师父可能是他的外公或者爷爷唉……”
  徐存湛:“哦,因为我师父当初出家,是抛妻弃子跑去出家的。”
  陈邻:“……”
  徐存湛补充:“他妻子当时还怀着身孕。他突然有感于天地,悟道入道,直接离家上了暮白山,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太原。所以我才说不清楚他妻子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
  “暮白山内门弟子不准婚嫁,他入内门便是自断尘缘。”
  陈邻:“他家里人就没有来暮白山找过他吗?”
  徐存湛摊开手:“不知道,这都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我师兄说的。刚开始沈春岁说他姓沈,又从太原来,我就觉得有可能是那个沈家人。”
  “后面看他反应,便确定了。他应当是知道我师父是谁,所以才格外注意我。”
  陈邻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口的叹气。
  “徐道长也是内门弟子啊——”
  徐存湛点头。
  陈邻:“你也不打算婚嫁的吗?”
  徐存湛眼眸一转,目光投向陈邻,陈邻倏忽惊觉这个问题的过界,连忙转移话题:“我就随口一问……”
  徐存湛:“没有那个打算,因为我活不到那时候。”
  陈邻愣住,原本找好的话题也因此而卡住。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沈春岁的话再度出现在陈邻脑海中,她脑子一热,问话脱口而出:“是因为潜潭尊者吗?”
  话一说出口,陈邻立时就后悔了。
  她情绪上头的时候总会说许多让自己后悔的话,所以在平时才努力克制自己,每句话出口之前都要求自己打个腹稿,不要说出任何伤害别人的话最好。
  话语是无形的,可它伤人也最痛。陈邻深知这个道理,才希望自己说话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徐存湛眨了眨眼:“沈春岁和你说的?”
  陈邻小幅度点头,手背在身后,有些尴尬的搅着自己衣袖口。
  徐存湛一挺腰,翻身从椅子上起来,慢悠悠走到陈邻面前。两人离得近了,徐存湛完全挡住了光,不管是屋子里的烛火还是窗外的月光,都无法透过他宽阔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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