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作者:猫猫调查员》第170/206页
陈邻摸了摸自己鼻尖,无法反驳徐存湛的话,因为她确实挺好奇的。她已经从徐存湛那边听到了一个版本的故事,但显然铎兰那边的立场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徐存湛道:“她传给你,我蹭你的观感,就能看了。”
他语气轻松,把记忆传递说得像看电影一样简单。陈邻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向铎兰——铎兰表情复杂,但在对上陈邻双眼后,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陈邻兴冲冲把手搭上铎兰掌心。
*缺弊塔半年前出现了异动,塔内魔气冲破内塔封印,险些波及塔外。好在长老们及时赶到,重启外塔封印,将魔气逼回。
掌门沈潮生的二弟子镜流在此次魔气异动中不幸被牵连,死讯由同门师弟远山长带回太原。
经过了半年的水磨工夫,魔气终于被逼回内塔。但即使如此,私寡池也暂时禁止弟子进入。
守塔弟子的数量比平日里多增了两倍,巡山的弟子也增加了人数。今夜恰好轮到列松和另外四名弟子巡山——这也是魔气退回内塔后,私寡池首次对巡山弟子开放。
即使魔气已经褪去,私寡池仍旧被一层单薄的绯红色朦胧雾气所笼罩。这雾气并非魔气,只是魔气一些气息的残留;但光是这股残留,就已经令置身其中的人感到十分不适了。
其中有两名弟子修为较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列松检查完了自己面前那块封印石,转头看见师弟们大多脸色苍白步履艰难。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道:“还剩下三颗封印石,我一个人就能检查完,你们都去外面等我吧。”
师弟迟疑:“可是……”
列松笑了笑,声音轻快:“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即使是站在那片充满了不详气息的绯红雾气里,列松仍旧游刃有余,没有丝毫不适。剩余四人面面相觑,向列松道谢后便脚步匆匆小跑出去——显然他们也已经受够了这个地方。
列松一个人检查完了剩下的三块封印石,转身欲走,却又迟疑的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眼被雾气笼罩的私寡池。
透过那层单薄雾气,能看见私寡池的水面。平日里私寡池的水面,便像凝固的血痂一样,呈现出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但此刻,私寡池的水面变成了柔软的流动的粘稠赤红液体。列松握了握拳,转身走进私寡池。
若说原本的私寡池,踏入时给人的痛觉只是扒皮剐肉,此时却已经直接变成了五马分尸的程度。饶是列松,也在双脚踩进池水里的瞬间,痛得面容扭曲了一瞬。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雾气裹上他的身体,转瞬间在列松眼前制造出各种欲望幻想。他咬破自己舌尖,嘴巴里蔓延开血腥味,腥甜的一路滑下喉咙。脚步缓慢却又一直没停,直走到缺弊塔内塔大门。
盘天锁缠绕塔身,锁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明黄符咒,朱砂符文重叠,光是看过去就令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列松绕了一圈,痛得人都已经麻了,却没有在这片池子里找到任何一点镜流的魂魄碎片。此时身体上的疼痛他已经很难顾及,心里光是升起些许的愧疚,私寡池的幻觉便已经随棍而上制造出了镜流的影像。
他心性坚定,性格通透,即使怀有愧疚,却也分得清幻觉和现实,所以丝毫没有被私寡池制造出来的幻境所动摇。
只是心里难过——没想到镜流的魂魄也被魔气吞噬,连个碎片都没有留下。若是魂魄也被吞噬,那就无法转世,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列松苍白着脸,转身往岸上走去。就在他将要走出私寡池时,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呼唤。
【师兄。】
【师兄是你吗?】
【师兄救我——】
列松脚步停住,猛然转头。
他确信那声音绝不是私寡池制造出来的幻觉,那确确实实是镜流的声音!
一时间列松完全忘记了私寡池给自己带来的疼痛,扭头又回了私寡池深处,试探着回应:“镜流?是镜流吗?”
浅红色雾气缓慢流动,雾气的源头正是来自于缺弊塔大门的缝隙。
雾气给列松带来了回复。
【师兄,师兄我好痛啊——这里面的怪物把我拆开吃掉了。】
【师兄救我——】!
第110章
声音确实是镜流的声音。
列松不是第一次挨罚,也不是第一次被私寡池幻境蛊惑。所以私寡池幻境和真实,列松分得很清楚。正因为分得清楚,他看着面前被盘天锁和符咒紧紧关住的缺弊塔大门,才陷入了沉默。
盘天锁和符咒都是新换的,甚至比起之前的封印还要加固了许多。
他沉着脸离开了缺弊塔,走出去时在地面留下一连串暗红色血脚印。魔气沉淀最多的私寡池,侵蚀能力也越强,有些被罚的弟子在私寡池内感受到的,宛如扒皮刮骨一般的痛,也不仅仅是错觉。
而是真的会被魔气生生侵蚀掉皮肉。
等待门外的四位师弟见列松一身狼狈出来,均是吓了一跳。
其中一名师弟战战兢兢开口:“缺弊塔又出事了?!”
列松抬头,正对上师弟仓惶的表情。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点头,都不用说‘是’,这位师弟就会立刻冲出去——镜流的死看似已经过去了,但实际上却给其他内门弟子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论辈分,镜流虽然是张门的弟子,但掌门也有师兄弟,也有师叔,所以镜流的辈分其实并不高。但他天赋极好,修行又刻苦努力,在暮白山内门弟子中,实力可以排进前五。
但就是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弟子,在缺弊塔暴/动的魔气之中,被吞噬得连魂魄都不剩下。其他弟子明面上不会公开讨论这件事情,私底下却越发的敬畏缺弊塔,那段时间就连去窥心流问心的人都不敢靠近上游,只在效果最为温和的下游问心。
“缺弊塔没事。”列松垂下眼,面色如常,“是我在检查最后一块封印石的时候,不小心摔进了私寡池里。”
失足摔进私寡池,这种借口放在列松身上,多少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但想到对方才死了师弟,那私寡池上缭绕不散的魔气残留又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另外几人到也觉得列松会不小心掉下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巡完缺弊塔,接下来就是后山,主要是查看后山精怪野兽的情况,以免有麻烦东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乱。但列松现在被魔气侵蚀得一身是伤,另外四名弟子也觉得再拖着这个伤员去后山奔波有些不厚道,所以就让列松先回去休息了。而列松在回到自己房间里后,并没有先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是匆匆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往隔壁沈潮生的房间走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沈潮生的房间却还亮着灯。列松敲门后沈潮生喊进,列松推门进去,才发现房间里不止沈潮生一人——还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人列松还都认识,其中一人是迦南山的圆悟法师,还有一人是天机门的掌门,万识月。
沈潮生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列松自觉走过去站好,没有开口。果然,等他站好后,沈潮生便继续和圆悟法师与万识月谈了下去。
沈潮生有意培养列松做下一任掌门,所以谈论很多大事时从来不会避开列松。
在他看来,自己卸任之后这些都是列松要继续往下做的事情,早点让他熟悉也有好处。
万识月和圆悟法师也明白沈潮生的意思,故而他们直接当列松是本就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半分避讳。
万识月:“昨夜出现了半影食月相,看来此次天劫也快要降临了。”
“按照往年记载,只要出现半影食,就预示着孕育天劫的母体已经出现。只是这次月相给出的指示格外模糊,我们没办法通过月相直接推算出天劫母体的确切身份和位置。”
沈潮生皱眉:“如果没能及时找到孕育天劫的母体,会发生什么?”
万识月:“你们还记得血月夜魔吗?”
沈潮生和圆悟法师都没有接话,只有旁听的列松感到惊诧。他当然知道所谓天劫的存在,只是他所知道的天劫,是指天机门千年前曾经从月相中预测出来的,尚未发生的巨大灾难。
但听万识月的语气,天劫好像……不止出现过一次?
无人接话,万识月自顾自把话说了下去,“血月夜魔的母亲是只半妖,混迹于混乱的人间,当时天机门的前辈们推算了许久才推算出她的大概位置,饶是如此,等其他门派弟子找过去时,还是迟了一步。”
“那个女人已经生下了孩子,并且用半袋小米的价格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了杂货商人。二十年后那个孩子变成了暮白山内门守塔弟子,若非守塔长老及时发现他私下居然可以借助缺弊塔魔气修炼,只怕我们根本无法及时封印他。”
“血月夜魔是弊木灵根,只与塔内魔气同化了不到二分之一,却已经能屠尽暮白山半数弟子,其中还有两大宗门直接被他杀到灭门——二位道友,这还只是天劫的未完成形态。这就是我们不能及时找到天劫并将其拔除的下场,你们还想再经历一次血月夜魔的灾难吗?”
列松越听越感到茫然。
他自然也知道血月夜魔,只是列松所知道的血月夜魔,和天劫并没有什么关系。暮白山藏经阁的杂书上有记载过这位大魔,只说他是魔族与人的混血,性情残暴嗜血,虐杀了许多正道弟子,后来被暮白山镇入缺弊塔。
从来没有任何一本杂记提到过血月夜魔还在暮白山当过守塔弟子。
“缺弊塔的魔气只有在感应到天劫将要降临时,才会开始蠢蠢欲动,半年前的事情就已经证明了月相预言并没有错。”万识月抬起眼,看向对面两位道友,严肃道:“新的天劫要出现了。”
圆悟法师叹了一口气,捻佛珠的手停下,“我记得之前几次天劫降临前,月相还能很清楚的推测出天劫母体的位置,如果是修为高深的观月师,甚至还能算出对方的外貌和名字。”
万识月闻言,有些不快:“我们宗门内的观月师自然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佼佼者,他们观测出来的东西已经是整个月相最完整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