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作者:猫猫调查员》第186/206页


  沈潮生咬着后槽牙,嘴巴里尝到隐约的血腥味。他兴奋的不停搓自己衣角,感觉自己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塔内。
  四面都是浓郁的黑暗,浓到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唯独在塔的中央,有一束自塔顶落下来的纯白月光,里面滚动着细小的灰尘。
  徐存湛走过去,手在那束月光里晃了晃。
  月光照亮他掌心,只是普通的月光,倒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他转而环顾四周,也感觉到黑暗中潜藏着一些瑟缩恐惧的视线,那是在暗处窥探的魔。
  问罪剑被徐存湛留在了私寡池里,用来代替被破坏掉的封印法阵来镇压缺弊塔。
  虽然没有带剑进缺弊塔,但徐存湛却丝毫也不觉得害怕。于他而言问罪剑只是锦上添花,并不是非它不可。即使没有问罪剑,徐存湛也照样能把这座塔里的魔全部串起来烤了。
  缺弊塔内部并没有可以直上直下的楼梯,每层只有中间能通过月光的地方,留有一个圆形口子。通口不大,但足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徐存湛进的是第一层,当仍旧有上下通口,想来是第一层往下还有空间。
  既然是定基石,那肯定是在底下的位置。
  他顺着通口往下跳,下面空间很大,而且月光照着的地方没有通口,这里就是缺弊塔的最后一层了。重点是,徐存湛没有在这里感觉到魔的气息。
  这里只有一层淡红色的雾气,在黑暗中暗流涌动。
  最后一层的地面亦是平滑的砖石,只是砖石上刻满了咒文,整个地板上的咒文交错形成法阵的模样。徐存湛打量了一下地面的阵法,与此同时,他听见头顶传来一些混乱的声音。
  可能是塔外的人启动了外塔的封印阵法。
  据说早年缺弊塔因为阵法年久失修未能及时修补,酿成好几起惨剧。后来为了预防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才在外塔也设下一层封印法阵,以用作保障。
  只是看列松记忆里魔气大爆发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几层封印……只要魔气铁了心的想要冲出去,那些封印其实拦不住魔气。
  徐存湛的思绪有些跑偏,并不在意自己眼下已经被封印法阵困住了的处境。
  他环视地面法阵,很快便找到阵眼——阵眼落在一块地砖上,徐存湛走到那块地砖面前半蹲下来,伸手去触碰那块地砖,当即感觉到了地砖底下有些特殊的气息。
  徐存湛略一垂眼,抬手掀开地砖。周围的阵法因为他这个动作顿时光芒大盛,涌起一片野兽似的拟态扑向徐存湛后背。
  他连回头都懒得,曲起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食指一比,赤红灵力如离弦之箭射出,撞上阵法。霎时像火种落入干柴,赤红灵力缠绕席卷了整个阵法,连带着原本阴气森森的空间也升腾起一股灼热来。
  那些绯红色雾气涌动,悄无声息融进徐存湛体内。
  地砖被撬开后露出底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匣子。徐存湛两手并用把匣子拔出来。匣子上还有个小巧的玲珑锁,上面附着一道禁制。
  徐存湛拍干净匣子上沾到的土,两根手指掂着玲珑锁仔细打量——然后发现那道禁制他解不开。
  他倒是会点阵法。
  但真的也就会点。
  这种过于高深困难的禁制,对徐存湛来说有些困难。但只要肯努力,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托着玲珑锁,灵力顺掌心上涌,化作火焰将其包裹。玲珑锁察觉到外力介入,当即启动便要毁掉匣子里的东西;只是徐存湛的灵力比玲珑锁反应更快,在玲珑锁内部阵法开启时,那高温到了可怕的火焰已经抢先一步,先将整个玲珑锁摧毁。
  做完这一切,徐存湛心情不错,吹了声口哨,单手曲起大拇指摊开匣子盖。
  匣子里面安静躺着一块半透明砖石,能看见砖石内封着一朵花苞模样的莲鹤牡丹。
  徐存湛拿出砖石随意抛了抛,砖石刚被拿出来,附近的淡红雾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开,远远避开了他手上的砖石。
  确认完气息,确实是定基石无误。
  徐存湛将砖石收起,随手烧掉石匣子,转身准备离开。但是飞身上到一层时,他抬头往上,看见通往二层的通口——
  徐存湛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进入过缺弊塔。自然的,徐存湛也没有见过潜潭尊者。
  对于这个被沈潮生编造出来,一定要自己亲手杀死的和尚,徐存湛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第126章
  从第一层往上,每一层的中间都留有通口。唯有通口处落下月光,那些在暗处呜咽的魔全都远远避开了这束月光,仿佛是惧怕一般。
  一直上到第九层,徐存湛终于在一堆魔里面察觉到特殊的气息——属于‘人’的气息。
  他拍了拍沾到些许污渍的衣袖,目光搜寻到气息源头,旋即大步走过去。随着徐存湛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响起,暗处窸窸窣窣声滚做一团,那些急着避开徐存湛的魔连滚带爬为他腾出一条空路。
  空路尽头,却是一个浑身血污,盘腿而坐的和尚。
  徐存湛见过潜潭的画像,也在很多留影法器中见过他的模样:那些东西所呈现出来的潜潭尊者,白衣素袍,端正俊朗,眉心点红印,双目悲悯温和——分明是高山洁雪一般的容貌,但气质却仿若春日和风一般。
  但面前半跏趺坐的和尚,已经完全看不出丝毫潜潭尊者昔日的风采。
  他左半边身子被啃得七零八落,裸露出挂着残肉的骨架,右半边身子虽然没有被啃食,但却覆盖了一层暗红色厚厚血痂,粘连破碎布料。
  就连那张脸,亦布满疤痕,丑陋不堪。
  在和尚身下,一层又一层血液凝固铺叠,结成一层脆弱的壳。
  徐存湛抬脚踩上地面那层血痂,在哔哔啵啵的细微脆裂声中,垂眼睨向狼狈不堪的和尚。
  “你就是潜潭?”
  和尚睁眼,双手合十,嘴巴未动,却有声音传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们终于见面了,天劫。”
  “我叫徐存湛。”少年略一侧脸,没有接潜潭的话,只是提醒他自己的名字。
  潜潭摊开自己双手,露出掌心合着的一截红线。那截红线被他护在掌心,自始至终没有沾染半分血污,干净得和整个缺弊塔内部格格不入。
  徐存湛目光落到那截红绳上,微微皱眉。
  潜潭:“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那半截千机绳。”
  徐存湛嗤笑:“怎么?这里面还存了他给我留的遗言吗?”
  潜潭轻轻摇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千机绳是女娲娘娘留给有缘人,用来寻找所爱之人的。”
  “不过是条普通绳子,说得好像我没有一样。”徐存湛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腕晃了晃。
  在他手腕上,赫然系着一条同样鲜红的千机绳,绳尾结成简易却又栩栩如生的蝴蝶模样。
  潜潭抬起脸,那张脸上疤痕交错十分可怕,但唯独他的眼睛,澄澈干净得像巍峨雪山。那双眼睛里倒映出徐存湛似笑非笑的脸。
  他反问徐存湛:“你真的是有缘人吗?你真的感觉到了千机绳的指引吗?”
  “千机绳绑在你的手腕上,对你来说和普通的绳子没有任何区别。你也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明明有喜欢的人,吃下去的情种却不开花,绑在手腕上的千机绳也不会为你指明方向。”
  徐存湛嘴角原本扯起的弧度逐渐消失,眉骨略微下压,冷冷看着潜潭。
  一种自己精心维护的秘密被拆穿的感觉,在徐存湛心头升起。
  他确实困惑过情种为什么不开花。也确实从来没有感受到南诏大祭司所说的——那所谓的——千机绳的指引。
  在酆都,徐存湛能找到陈邻,全靠因果线,而非这条千机绳。但他那时候没有和陈邻说,陈邻当时晃着手腕,眼睛亮亮的盯着千机绳。
  陈邻说她感觉到一种被牵引的感觉——
  只有徐存湛感觉不到。
  “因为你根本不爱任何人,所以千机绳不给你指引,所以情种不开花。你是天劫,你连自己都不爱……”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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