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作者:猫猫调查员》第94/206页


  她把被子拉下来,露出憋红的脸,深呼吸。最后她两手拍上自己脸蛋——反作用力拍得她脸颊和手掌都生疼,但脑子却在疼痛的刺激下越发清醒。
  “算了,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反正都是没可能的事情,想了也没有用,还是睡觉吧。”
  给这一晚上复杂的心路起伏下了结论,陈邻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商枝给的药似乎起了作用,陈邻这一晚上都睡得很好,没有做梦,数着羊迷迷糊糊入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睁开眼隐约听见娇声娇气的女孩声音在喊‘存湛’时,陈邻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直到她洗漱之后下楼,在客栈吃饭的大厅里看见绕着徐存湛打转的小狐狸——
  陈邻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原来早上不是自己幻听。
  是昭昭真的追来了。
  饭桌上气氛微妙,徐存湛对门而坐,昭昭坐他左手边,另外一名陌生青年坐在徐存湛右手边,两人都热切的望着徐存湛。
  昭昭一口一个存湛,青年一口一个徐兄,被围在中间的徐存湛拉着一张脸,好像有人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陈邻看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底涌起几分心虚。
  她拎起裙摆转身,预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这地方修罗场的气味太重,陈邻不想掺和。
  结果她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徐存湛拉着长尾音的声音:“早啊,陈姑娘。”
  一时间无数目光扎在陈邻背上,扎得陈邻脊背生寒。
  她浑身一僵,就着微微弓腰踮脚狗狗祟祟的姿势,被抓了个正着。
  “呀!你怎么才下来!”昭昭娇蛮的声音随之响起,很不客气的招呼陈邻,“都快午饭点了,你是猪吗?存湛可是天不亮就起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吃早饭呢!”
  陈邻摸了摸自己鼻尖,这回躲不开,只好挺直腰板转身,走回饭桌前。
  四方饭桌,三个位都已经被人占了,陈邻只能坐徐存湛对面,右手昭昭,左手陌生青年。
  不知为何,陈邻总觉得那陌生的青年有些眼熟。
  不等她搜刮回忆想起对方,青年便已经睁大一双亮亮的眼睛开心道:“你就是陈姑娘吧?之前城门前一别,我还以为此生不会有机会和姑娘见面了,但没想到这么快——这才不到三天——我们就又见面了!”
  “由此可见,我与陈姑娘果然是缘分深厚,三生有幸,命中注定……嗷!”
  他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弓腰跳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脚。
  坐在陈邻对面的徐存湛,抬眼望着陈邻,语气很有些漫不经心:“抱歉,适才在想事情,没注意,踩到了沈兄的脚。”
  “说起来,我和陈姑娘倒是一直缘分匪浅得很,自初遇至今,互托性命数次,确实是命中注定。”
  他分明在对那陌生青年道歉,也无人问他和陈邻什么关系。
  但徐存湛说话时偏偏只望着陈邻的眼睛,脸上挂着不高兴的表情,逐字逐句的说话,把毫不相干的话题扯到陈邻身上。
  还特地要把青年乱用的四字成语重复一遍,安到自己和陈邻身上。
  陈邻心里一咯噔,脑子宕机了数秒,只剩下一个念头:玩完。
  这要不是吃醋,她就把全世界的素描笔都给削了!
  这下找不到借口了。陈邻心里那个已经躺到床铺上安详睡觉的小人一下子蹦起来,在她脑海里跑操,边跑边喊:徐存湛他暗恋你!徐存湛他暗恋你!徐存湛他暗恋你!!


第73章
  徐存湛太明显,明显得这张桌子气氛微妙极了。
  吃早午饭的时候,陈邻也认识了那名说话神经大条的青年——对方全名叫沈春岁,太原人,家中祖母染了怪病,得高人指点来南诏求药。
  他不知道南诏国禁止男子单独入内,所以在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之前喊着给陈邻做妾,也是病急乱投医随便喊的;后面陈邻被徐存湛拽走没多久,沈春岁就遇到了同样急着进城的昭昭。
  两人虽然目的不同,但昭昭要找徐存湛——沈春岁刚好又见过徐存湛——两人互相一合计,干脆就一起进城了。
  至于住进这家客栈,则纯粹是巧合。
  昭昭养尊处优惯了,即使出门在外,也理所当然要住最好的客栈。
  而大祭司把陈邻他们当客人安置,自然也会给安排最好的客栈。
  都城内数得上名字的客栈也就那么几家,都住最好的客栈,肯定就会住到同一家。若非昨天陈邻拉着徐存湛出门去逛女娲庙,恐怕昨天晚上昭昭就能见到徐存湛。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徐存湛也没动筷子。
  沈春岁不知内情,还劝饭:“徐兄为何不动筷子?可是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
  昭昭立刻跟着回答:“存湛不吃这些东西——和口味没关系,他在修行,修行你懂不懂?克服口腹之欲,这样才能锻炼心性!”
  说完,小狐狸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眼角余光扫向徐存湛。
  只可惜媚眼全都抛给瞎子看,这爱意徐存湛是一点都没接收到,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跟尊雕塑一样。
  沈春岁恍然大悟,点头道:“是我狭隘了,徐兄不愧是修道之人。”
  “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修仙梦,不知道……”
  徐存湛眼珠略转,目光扫过沈春岁饱含期待的双眼,很快又古井无波的收回目光:“不知道,别问我,不归我管。”
  沈春岁犹不死心:“徐兄都没有看过我的灵根与灵台,何必这么快拒绝呢?”
  徐存湛还是那套回答:“没兴趣,想拜师自己去暮白山拜,收徒弟又不归我管。”
  昭昭自然是无条件向着徐存湛。
  她板起脸凶巴巴瞪着沈春岁:“就是!我们存湛可是大忙人,区区收徒弟这等小事,怎么能麻烦他?你想修仙的话自己去拜师啦!不准缠着徐存湛!”
  沈春岁连续被两个人怼,有些悻悻,自言自语嘟哝两句,忽然又把话题引到陈邻身上:“说起来,徐兄是暮白山弟子,昭昭是涂山人,那陈姑娘呢?陈姑娘又是师从何处?”
  他问话时陈邻正在用勺子挖竹筒饭里的咸蛋黄。
  突然三个人的视线都投过来,她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沈春岁满脸期待。
  陈邻:“呃,我没有门派。”
  沈春岁双目放光:“难道陈姑娘是散修?”
  陈邻老实交代:“也不是散修,我是普通人来着。”
  说完,她低下头继续挖咸蛋黄。
  沈春岁嘴巴愣愣张着忘记了合上,茫然看向对面的昭昭。
  昭昭抬起下巴倨傲回复:“对啊,你眼眶里那两颗眼珠子难道是装饰品吗?这都看不出来!”
  沈春岁莫名被骂,摸了摸自己鼻尖讪笑,有些尴尬。
  倒不是因为被骂而尴尬,而是因为问了陈邻不合时宜的问题而尴尬。
  虽然未曾拜入门派,但沈春岁其实也不是普通人。他早早开了灵台,也测过灵根,水木双属性,天赋算是中上。至今未曾拜入门派,但也学过一些法术,算得上半只脚入道的修士。
  一桌四个人,就一个普通人,总让人莫名可怜那个没修道的普通人。
  沈春岁暗自懊恼自己不该问那个蠢笨的问题,安静闭嘴后一边吃东西一边悄悄去瞥旁边的陈邻。
  少女的侧脸也好看,此刻正拧眉望着自己手里的竹筒,整张脸都皱巴起来——眉皱着,鼻尖皱着,浅色柔软的唇也皱着。
  沈春岁心想:完蛋。
  我不会说到了陈姑娘的伤心处吧?那她现在该怎么看我啊?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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