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怪物以后》作者:酒火樱桃》第16/196页


  谢知归脸皮薄,还是遮了安心。
  明匪玉就在寨口等着,谢知归假装忘记了前夜的事,面色如常走过去和他交谈进山细节。
  谢知归擅长伪装。
  明匪玉今天换了衣服,穿了一件型制奇特的银蓝短衣,上面同样绣着古怪的符文,头发拢成一束,松松扎了个低马尾,转头的时候,银饰轻碰脆响,眉眼如妖,瑰丽锋利的像从古画卷里走出来的异族少年。
  谢知归也穿了蓝衣,也绑了低马尾,巧的是,他身上这件衣服,是明匪玉给的。
  两人并肩而立,清晨阳光从他们中间升起,两人对视,很容易让人想到“般配”一类的词。
  但这个队伍里,除下谢知归,十个有九个是刚铁直男,压根察觉不到,也不觉得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
  只有躲在人群最后面的郑皓,眼神阴鹜地盯着他们两个人,那身看上去和情侣装没两样的搭配扎的他眼睛生疼!
  他曾经送给过谢知归一套情侣衣,特意嘱咐他一定要穿上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但是最后谢知归来都没来。
  后面偶然一次,他看到那件衣服原封不动的被扔在柜子最底下,甚至连包装纸都没拆开过。
  淡忘的回忆在这一刻被勾起,同时唤醒的还有本打算放下的不甘、嫉妒、愤怒……凭什么他要眼睁睁看着谢知归和另一个人成双成对!凭什么他付出的努力不值一钱!他不甘心!
  于是沿着窄小的兽径进山时,郑皓有意无意地挡在谢知归和明匪玉中间,谢知归不胜其扰。
  本来路就窄不好走,空气又湿热,这人高马大的家伙非往自己身边挤,谢知归拳头硬了几次,反复深呼吸告诉大家都在,自己不能动手。
  明匪玉自然也感受这家伙的意图,侧眼看到满头大汗的谢知归,几乎要被挤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去了。
  忽然,谢知归感觉不那么挤了。
  再一看,明匪玉主动走到了他们前头,让出了位置。
  郑皓目的达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谢知归厌恶的眼色。
  他慌张地想说些什么,但谢知归撂下一声冷哼,加快了脚步,把他扔到身后。
  谢知归赶上了明匪玉,故意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虽然他不喜欢这人,但比起郑皓那个大麻烦,他宁可和明匪玉待在一起。
  前夜明匪玉调戏了他,现在他利用他拒绝郑皓,这很公平。
  只是他低头赶路没看到,明匪玉勾了抹笑,不动声色地朝他靠的很近,几乎是搂着的,然后他缓缓回头,对目眦欲裂的郑皓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你看啊,他可是自己送上门给我的。
  而另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们亲呢却无法把人拉回来,郑皓简直要气炸了!
  一路上众人各怀鬼胎,好不容易到了祠堂。
  这是一座隐藏在杂草丛里的古朴建筑,说是记载了寨子历史的祠堂,但谁家祠堂又破又烂,还建在深山里?
  它更像是一座义庄,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阴森的氛围,死气沉沉的腐味吸引了许多乌鸦停留在屋顶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或害怕,或犹豫。
  明匪玉走上前敲响大门,没多久,门开了,走出来一位老者,老者对他们的到来面露惊讶,尤其当他看到人群中的谢知归时,浑浊老朽的眼珠子蓦地撑的老大,似乎十分不可置信。
  半晌回过神来,老者责备地瞪了明匪玉一眼,明匪玉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梢。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后深深望了眼谢知归,他摇了摇头,负手身后,走进了祠堂。
  明匪玉给他们交代道:“这屋子需要翻修了,你们调查完了就快走,省的塌了埋里面。”
  话音未落,房顶乌鸦突然兴奋的振翅嘶鸣!胆子的人没忍住尖叫起来,乌鸦黑漆漆的眼珠子兴奋一转溜,倒映出众人害怕的模样。
  可是走到了这里,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一行人虽然觉得这地方阴森诡谲,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
  祠堂里没有通电,很黑,只能点燃蜡烛照明,烛火摇曳昏暗,但足够他们看清里面的布置和摆设,正对门的是一排排牌位,奇怪的是,上面没有刻名字。
  有人直接问了:“为什么不刻名字?”
  明匪玉想也没想,随口答道:“懒。”
  “那为什么不把祠堂建在村里。”
  “懒。”
  谢知归:“……”
  确实挺懒的,惜字如金。
  可明匪玉和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样珍惜过口舌。
  他喜欢吓他,调戏他,似乎以此为乐。
  谢知归吃到教训了,尽量不在落单的时候和他独处,不和他说话。
  但奈何明匪玉不轻易放过他。
  天色已晚,一行人不得不在祠堂过夜,生了个火,简单吃了点东西,大部分人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留谢知归和明匪玉守夜。
  谢知归拿了根棍子拨弄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些,大家睡得会更舒服。
  这本该是一个冷清,寂寞的夜晚,可被明匪玉炙热、直白的眼神搅乱了。
  谢知归看着火堆,他就看着谢知归。
  谢知归余光瞥到明匪玉在盯着自己,只是假装不知道。
  而明匪玉熬鹰一样,饶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小鹰受不了。
  过了不知多久,火堆将两个人的脸映的通红,谢知归热的想跑出去吹吹凉风,好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些,也离某个混蛋远点。
  怎么会有人的眼神比火还燎人呢?
  但同伴们都睡着,他不能擅自跑出去。
  明匪玉似乎也知道,所以愈发大胆。
  谢知归故意将拨火棍子往火里一扔,把火星子溅到了明匪玉脚边,小做警告。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明匪玉用眼神指了指他的后颈,“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看你脖子上的伤。”
  谢知归飞速把围巾扯紧,不让他看到一点。
  “这样会把伤口闷坏的,把围巾拿下来吧。”
  明匪玉朝他后脖颈伸出手,谢知归不自在地躲开,回以一个警惕而戒备的眼神,明匪玉毫不在意,收回了手。
  但几秒后,脖子上突然痒了起来,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悉悉索索地啃噬!
  太难受了。
  谢知归不得不把围巾扯下,但手指一碰到伤口就疼的不行,痛的皱眉。
  “嘶。”
  他知道明匪玉现在肯定以一种戏谑的目光在看他的惨样,可能还会落井下石说一句:“活该。”
  但伤口不能碰,他又看不到情况如何,恶没恶化也不知道。
  伤口越来越疼,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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