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作者:蒲中酒》第452/493页


  陈吉庆抬着头缝鞋垫,被雨水劈了满脸,抱怨:“一连那么久干旱,一下就下这么大雨。”
  苏天连着大半个月负责挑水到旱地浇灌了,附和道:“对啊,昨天玉米地里还密不透风,闷热得慌。”
  雨水从天井灌进来。
  水鹊回头看向门外,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连日积蓄在地面的干旱暑气,一经过冰冷的雨水浇灌,全都化作青烟跑出来,绕在村头村尾。
  李观梁不便多留,水鹊把自己的蓑衣借给他,他戴着斗笠回去了。
  水鹊望着门外的雨势吞没高大的人影,轻声喃喃:“什么时候雨才会停下呢……”
  ………
  雨没有停下,接连落了三天。
  在第三天上午,学校接到了公社的停课通知。
  教室门口,有的小孩儿穿着雨衣雨靴,有的穿了不合身量的蓑衣,打着赤脚,都是在等待家里人接回去。
  水鹊站在门口,要等班上的孩子们全由家长领回去了,他才能回知青院。
  李观梁在村里看到了回来得早的小孩,一问才知道上午突然发了停课通知,他回去蹬了自行车,准备到学校里接水鹊。
  路上遇到罗岗,是罗文武的侄子,两人打了招呼,问候的时候顺口互相问了去哪儿。
  罗岗回答:“我叔让我去守大坝,雨势太大了,提防着可能发洪水。”
  李观梁神色一紧,踩着自行车的力道大了,往学校去。
  十几年前就发过一次大山洪,李家父母就是在水灾里丧生的,因为没经验,加上大坝水库不完善,村里死了不少人。
  所以这几年一到农闲的时候,常常派人去修水库。
  好在有惊无险,去到的时候,水鹊和最后一个孩子站在教室门口。
  柳云彤的外婆来接她回去,水鹊和她道了别,锁好课室的门窗,才和李观梁一起回去。
  才和李观梁说完再见,水鹊坐在门口看着雨势,知青院里其他人不在,可能是趁着不用上工,到供销社买换东西了。
  白茫茫雨帘子里却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一个女人。
  水鹊仔细一看,是柳云彤的母亲。
  心中直觉不好,他重新披起藕荷色的雨衣。
  柳母神色慌慌,“老师,见到我们家彤彤了吗?”
  水鹊担忧:“不是外婆把她接回去了吗?”
  柳母道:“我妈带孩子走到半路遇到了那个死畜生,他把彤彤抢走了,但是我跑去他家里,又说彤彤咬了他手一口就跑丢了。”
  她说着,急得直锤胸口,“早知道我怎么也要自己去接。”
  水鹊安慰她,“你先别急,我们分头找找,你再回家里看看?说不定彤彤已经回去了。”
  “我去学校看一看,彤彤不会乱跑的。”
  柳母点点头。
  水鹊跑到李家,想要找李观梁,踩自行车去学校快一些。
  李跃青洗着米,从灶房里出来,就看到水鹊急急忙忙、脸色苍白的样子,“怎么了?”
  水鹊简短地和对方解释了事情。
  李跃青严肃起来,放下手里洗米的活,从屋里推出自行车,扯了墙上的斗笠一戴,示意水鹊,“走吧。”
  水鹊稍一犹豫,李跃青快速道:“我哥被叫去公社指挥室里帮忙了,接下来可能发洪水,他要随时准备开村里的高音喇叭,到时候方便广播通知。”
  水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坐到后座上,抱住李跃青的腰,“你、你应该不会把自行车开进沟里吧?”
  李跃青神色一滞,不敢置信地发问:“我在你心里这么不靠谱吗?”
  他一蹬下脚踏板,发觉水鹊抱他抱得更紧了,于是笑了下,“放心吧。”
  黑漆自行车在雨幕里疾驰。
  高音喇叭广播里,穿出肃冷声音:“我是第八生产小队队长李观梁,接县革委生产指挥部紧急动员,大江上游交阜镇库坝已被冲垮,洪水越过堤坝,谷莲塘水库已经做好破坝准备!”
  “村中所有人,立即撤离到后山高地!”
  “重复一遍,村中所有人,立即撤离到后山高地!”
  自行车要蹬出火星子。
  火急火燎到了学校,因为课室全是临走前已经锁上的,所以两人分开在操场和教学楼周边寻找人影。
  “彤彤――!”
  水鹊双手虚作喇叭状,呼唤柳云彤的名字。
  “彤彤――!”
  雨大得正午的天空仿佛是午夜,天连地,地连天。
  雪亮的闪电,如同火蛇一般咬破乌云。
  耀火闪闪,之后是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水鹊听到了“咔嚓”的声响,他反应慢半拍地望向身侧不远的钻天杨。
  10语气急促,“跑。”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后方迅疾地搂住藕荷色的人影,李跃青抱着人,电光火石之间就地一滚。
  钻天杨的庞大树身,正好砸在水鹊方才站的位置。
  李跃青就戴了顶斗笠,方才风大吹到地上滚走了,现在整个人就是只落汤鸡,垫在水鹊身下。
  连心有余悸的时间也没有了,滂沱大雨倾盆,学校地处低洼,边上的池塘与河汊里的水已经汹涌地满了上来。
  水鹊听到了楼上传来叫声:“小水老师――小水老师――!”
  他从李跃青身上撑起来,抬起头看去,原来柳云彤正在二楼,对他们招手。
  李跃青爬起来,“彤彤你就站在原地!”
  两人立即赶往楼上。
  只这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洪峰来临,大水漫江,操场地坪的裂缝也看不见了,稍远的大江中央,发出奔腾的咆哮声。
  学校当初建的时候精心选的平地,几乎就是建在下谷莲塘的地势最低处,水越涨越高,眼见着要吞没二楼来。
  水鹊牵起柳云彤,对李跃青当机立断地说道:“去楼顶。”
  他有教学楼各处的钥匙,打开了锁住的天台门。
  最多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教学楼只修了两层。
  眼睁睁见着江水已经淹没了第二层的走廊。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再继续上涨。
  水鹊松了一口气,脱力地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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