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真少爷他舅[重生]》作者:清麓》第73/175页
蔡诵母亲从丈夫怀里起来, 缓过劲儿的她走到金卓母亲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声音尖锐刺耳,“你们家养出个害人精杀人犯!要是我儿子有半点闪失, 我不会放过你们!”
金卓母亲伍丹晴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打了回去,“你少胡说八道,我还说是你儿子把我儿子推下楼的呢!”
蔡诵母亲懵了, 显然没料到伍丹晴如此蛮不讲理,蔡父一把推开伍丹晴,“泼妇你敢打我老婆!”
话音未落, 一拳头砸向金董,金董猝不及防挨了一下, 鼻血滴滴答答直流,“你!蔡总你这样闹, 我可要报警了!”
蔡父相信自己儿子没贼心没贼胆, 金卓霸凌同学,欺负弱小的事还挂热搜上呢, 怎么想都是金卓先动的手,“你报啊!你们不报警, 我们还要报警呢!”
伍丹晴见状心乱如麻,慌慌张张看向丈夫,自己儿子什么样她能不清楚吗, 丈夫一向不参与儿子的教育, 对金卓的了解不过皮毛, 断定金卓再混也不可能到如此地步, 何况还在纪家升学宴上。
眼见旁边打起报警电话, 伍丹晴六神无主, 咬牙躲去旁边给姐姐伍丹蓉打电话,伍丹蓉嫁得比她好,丈夫是「御阳」杨家杨老爷二儿子,女儿杨雪栀十八岁,冰雪聪明,很得老爷子喜欢,儿子杨嘉赫十二岁,古灵精怪,是家里的开心果,儿女双全,因此在杨家站稳了脚跟。
“妈妈……”纪鑫楚楚可怜拉了拉席昭楠的手,席昭楠猛地打开他的手,又像想起什么扯了扯嘴角,“鑫鑫先去卫生间清理下。”
“你妈妈说得对,这副模样有失纪家颜面。”纪父今天格外严厉。
纪鑫手指微微蜷缩,敏锐察觉两人状态不大对劲。
转念一想宾客陆续离开,紧接着金卓和蔡诵在他家发生意外,他俩假若丢掉性命,纪宅岂不是成了凶宅,一通思量下来,纪家夫妻态度不好实属正常。
心得多大才会不以为意。
天亮后,纪家恐怕会成为帝都上流社会很长一段时间的笑话。
纪鑫愁眉不展,有些后悔在琴房故意说话刺激金卓,他的确打算让蔡诵成为他的替罪羊,可他没打算让金卓在今晚动手,他以为金卓会顾忌他的升学宴,谁料金卓就是头失去理智的蛮牛。
居然直接在露台和蔡诵扭打起来,半点计谋和策略都没有,仗着劲儿大把蔡诵往外推,蔡诵求生欲极强,被金卓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依然不肯撒手,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于是两人双双坠楼,纪鑫在楼下围观了全程,可他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前救人,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绕进屋里,拨开人群焦急地跑过去,摸到两人身上的血吓得面无血色,泫然欲泣,周围人心疼而怜惜他,压根儿想不到一切和他有关,包括蔡金两家父母。
水流声哗啦啦,纪鑫拿纸巾擦拭衣服上的血,鲜血已经凝固,色泽更深,根本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脏。
他盯着衣服上的血污,眼神晦暗不明,心里忽然一阵烦躁。
擦不干净的污渍仿佛在嘲笑自己,表面再光鲜亮丽,你仍然周身穷酸味儿,纵然百般遮掩也无济于事。
“纪鑫听说你是纪煊弟弟?可你身上为什么这么臭啊?”
纪鑫茫然地张望四周,一张张讥笑的脸,他偷偷嗅了嗅自己,没有味道,他不臭,衣服上是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他们咧开嘴,像要吃人,红口白牙:“好臭啊,纪鑫,你全身上下都是穷酸味儿呢哈哈哈――”
不,不是的!
抹掉脸上的冷水,纪鑫粗喘着气睁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浓黑的瞳眸。
“舅……舅舅……”纪鑫结结巴巴,心下骇然,席亭舟怎么会在这儿,他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
自己没露陷吧?
席亭舟颔首,神情一如既往冷淡,“出来下。”
他没有在厕所里谈事的爱好。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纪鑫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白皙的面庞摩擦泛红,煞是可怜。
“怎么回事?”席亭舟问。
深更半夜,纪家一行人劳师动众,席亭舟想置若罔闻也难。
外面太吵,席亭舟担心影响方星泉休息,叫来护士询问,护士说了大概情况,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自然不清楚。
轻手轻脚关上病房门,正好瞧见纪鑫拐进卫生间,席亭舟和席昭楠闹得不愉快,不想在此多生事端,故而选择问纪鑫。
猜到席亭舟叫住自己的目的,纪鑫仍感到失落,他揪住自己衣摆,简单叙述事情经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席亭舟金卓同蔡诵打架的真实原因,只说具体情况还得等两人苏醒后才能知晓。
席亭舟无意插手纪家的事,出言建议:“此事交给警方处理比较稳妥。”
金卓和蔡诵在纪家宴会上发生意外,头破血流,性命堪忧,即便纪家看起来清清白白像个冤大头,可事情发生在纪家,纪家便难脱干系,如果金蔡两家无法协商处理把事情闹大,不管最后谁占了上风,纪家都会被指责有失公允,就目前纪家的情况而言,做与不做,做什么通通是错。
席亭舟的话点醒了纪鑫,但纪鑫敢报警吗?他不敢。
他害怕警察真查出点什么,担心蔡诵和金卓苏醒后说漏嘴,将自己这个幕后推手暴-露于太阳下。
“好,我会转告爸爸妈妈,谢谢舅舅。”纪鑫心中百般不情愿,嘴上仍乖乖应下。
席亭舟同他说了几句话,准备回病房继续照看方星泉,纪鑫忽然开口叫住他。
“舅舅!”纪鑫垂下脑袋,手指纠结地揉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男人站在走廊上,峭拔从容,沉黑眼眸无声凝视纪鑫。
纪鑫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到嘴边的质问被迫咽回去,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像漏气的气球,一点点干瘪。
大概瞧出纪鑫问不出口,席亭舟大跨步朝自己来时的方向走。
“舅舅!”纪鑫死死捏住拳头,苍白的小脸憋得通红,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您……您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升学宴?”
“我……我很早就盼着您来了。”
他委屈地红了眼眶,凤眼浸泡在潮湿的水雾中,声音由颤抖到失控,逐渐带上哭腔。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纪鑫哽咽道:“我没有您的聪明才智,做不到随随便便拿高分,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了,我是个平凡人,仅仅想够上您的衣角,就已经花光我全部力气,或许在您看来不值一提,但这真的是我目前为止能够交上的最好的答卷。”
“ 我以前获得的教育资源真的很差,我努力做到最好,可到了这边,我却是倒数,舅舅您知道我的同学是怎么嘲笑我的吗?没有老师喜欢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对我没有好脸色,我鼓起勇气去问题,老师会嘲笑我怎么问出这么简单问题。”
纪鑫的眼泪吧嗒吧嗒砸向地面,“我不是天才,一直靠自己单打独斗咬牙坚持,我不清楚是否因为上次会所那件事您对我有误会,所以不愿意参加我的升学宴,但您是我最敬重的长辈,我梦寐以求得到您一句夸赞和祝福。”
“我盼了一晚上您也没来,舅舅,您是不是……讨厌我?”纪鑫口中最后三个字说得轻缓哽咽,犹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摇摇欲坠。
席亭舟沉默片刻,走近纪鑫递上纸巾,“擦擦。”
“谢……谢谢舅舅。”纪鑫打了个哭嗝,眼睛鼻子红红的,活像被大人教训过。
纵然席亭舟和姐姐关系冷淡,却不至于牵连纪鑫这个外甥,纪鑫确实很喜欢粘着他,每每望向他的眼睛里溢满孺慕,假如席亭舟有自己的孩子,大概会希望他似这般看着自己吧。
然而,席亭舟不喜欢小孩儿,也不会有孩子,他对纪鑫态度平平,并未因为纪鑫仰慕他有多高兴,傲慢点而言,世上希望得到他瞩目,另眼相待的人多如牛毛,席亭舟不可能个个理会。
席亭舟不近人情地开口:“我早回绝过你母亲,没空参加你的升学宴,她没告诉你?”
纪鑫身体僵住,和着他情感充沛,泪如泉涌,全当对牛弹琴了?
快速反应过来,纪鑫小幅度摇头,呜呜咽咽道:“妈妈说您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不会不来的。”
“哦,那是你母亲撒谎。”席亭舟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很可以。
纪鑫喉咙一梗,席亭舟就差没把「与我无关」写在脸上,他打从心底里费解,席亭舟既然能坐稳集团董事长的宝座,情商怎会如此低?
抬手看了眼手表,席亭舟不打算继续和纪鑫浪费时间,“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胸怀宽广,少为此等小事哭哭啼啼。”
纪鑫仿佛吞了数只苍蝇,难受极了,这副钢铁直男的口吻,简直叫他怀疑人生,席亭舟才二十八岁吧,为什么和上一辈大族长一模一样?
“好……好。”纪鑫算计落空,哭得眼睛疼,反被教育了一通,胸口憋闷得要命,气得手直抖还不敢叫人发现。
席亭舟返回方星泉病房,心梗的纪鑫迟钝地意识到,这个时间点席亭舟在医院干嘛?
究竟是席亭舟本人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人,而且这个别人又是谁,能让席亭舟留院照顾。
纪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兴许有机会逮到席亭舟的把柄。
整理好情绪,纪鑫迈着瘸腿企图追上席亭舟,然而男人腿太长,走路太快,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纪鑫在原地兜兜转转碰运气瞎走,尚未痊愈的腿开始作痛,不得已停下脚步靠着墙休息,前方VIP室闯入视线,需要登记刷卡才能进。
原地站了半晌,走廊上仍空空荡荡。
即使没亲眼目睹席亭舟进出,但纪鑫莫名笃定席亭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