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鸷锦衣卫》作者:皮皮吉》第18/88页


  “嗯。”
  “...指挥使。”方阿宁眨巴着他的无辜大眼,“你这也不像是不想回家的样子,为何要刻意冷落丁小姐?”
  薛邵将毛笔一搁,挑眉道:“你一口一个丁小姐改不过来我可以帮你改。”
  方阿宁前段日子在丁府叫丁小姐叫顺了,这下火速改口,“夫人,指挥使夫人。”
  薛邵摆摆手,将方阿宁赶了出去。
  翌日。
  丁宝枝睡得十分踏实,夜里没人翻身,没人横过条胳膊在她腰上,更没BBZL人天不亮就早起锻炼扰她睡梦。
  只是洗漱时有些担心薛邵没将回门的事放在心上,结果刚披上罩衣,屋外便传进不疾不徐的脚步,每走一步刀鞘上的鞘耳便与腰带上的铜扣摩擦,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响动。
  薛邵拉开房门进了屋内,他出门时身穿常服,回来时已做飞鱼赐服的打扮。
  丁宝枝见他抬手解开领口的镀金扣,便上前将他脱下的斗篷收在臂弯。
  “大――”她将‘人’字咽回肚子里,“薛邵。”
  他晨起话音还带着些许沉闷,‘嗯’了声偏头向她。
  丁宝枝让他一个音调给问住了,见面喊大人是尊称,改口成薛邵就只是叫了他一声,她又没事要说,只能对着他发愣。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邵见她难得迷糊,抬手捏捏她下巴,“不是陪你回丁家吗?晌午便去吧。”
  原来他专程赶早回来是为了陪她去丁府,丁宝枝竟有些分不清薛邵这是真的心里有她,还是新婚燕尔暂时对她保有的新鲜感。
  臂弯上的斗篷凉丝丝沉甸甸,她指腹拂过厚重的飞鱼绣纹。
  锦衣卫恶名昭著,刑讯时手段残酷毫无人性可言,她虽然清楚自己对薛邵算得上特别,但也不会因此自信的认为她有多独一无二,更不会因此相信薛邵具备什么爱人的能力,要不然,他也不会无视她的请求将她强娶进门。
  在屋里磨蹭了会儿,他们驱车前往丁府。
  丁宝枝坐在车内,腰上是薛邵的手,他身上的肉碰上去和她自己身上的不同,手感如同绷紧了的丝缎,一点也不柔软,横在身后像极了桎梏。
  她挺着腰挨到下车,抬头就见丁家老少齐聚正门口,笑脸相迎。
  丁宝枝朝站在最前面的丁鹏举和李氏行了礼,唤了声爹娘。
  李氏上来拉她的手,嘘寒问暖好一阵,她才有功夫分心看向旁处,留意到了人群后面的丁玉枝。
  玉枝站在四房孙氏身边,搀着自个儿娘亲朝宝枝调皮地眨眨眼。
  玉枝笑起来明眸皓齿,晃眼瞧过去还当是笑容洋溢的丁宝枝,但再看第二眼就能发现两者全然不同。
  玉枝五官虽不能和宝枝平分秋色,但举手投足明媚大方远胜宝枝。
  姐妹俩起码有三分相似。
  二房张氏身边那位珠光宝气的,则是丁金枝。她长得活脱脱一个小张氏,和玉枝宝枝都不怎么相像。
  玉枝人在京城,没错过宝枝的喜酒,金枝人在曲州,昨日才到京城。
  其实丁宝枝回门,家中姊妹倒也没有非要回来看望的道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两位姐姐早就嫁人离开丁府,就算大婚当日缺席也不会如何。
  但别忘了,她们夫家一个是四品曲州知府,一个是五品内阁学士,都是官吏。他们人在家中坐,锦衣卫指挥使连襟从天上来,喜从天降哪有不走动的道理!
  自己告不了假也得让妻妾赶回去贺喜。
  丁金枝摇曳生姿走上BBZL前,拿手帕掩着嘴,手指头上好大一颗碧玺。
  她笑呵呵道:“宝枝妹妹,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出宫,转眼这就双喜临门了,真是恭喜啊。”她转而对薛邵见礼,“见过指挥使大人,我是宝枝的姐姐丁金枝,夫家乃曲州知府魏光禄。”
  薛邵道:“魏光禄,我才在曲州见过他。”
  丁金枝道:“是呢,前段日子锦衣卫在曲州办案,就是我家老爷招待的几位大人,我记得还有一位毛同知,说是酒量异常的好。”
  丁玉枝从边上挤过来,拉住宝枝的手,也不管丁金枝还有话没说完,直接聊开了。
  “宝枝!”
  宝枝会心一笑,“二姐。”
  玉枝热乎乎地问:“嫁过去吃得惯吗?睡得惯吗?”
  宝枝笑道:“都习惯。”
  玉枝伸手刮她鼻梁,“少骗我,一家人一个口味,我刚出嫁的时候,你姐夫就爱过穷书生的苦日子,吃得那叫个清淡,进了内阁也整天清粥咸菜,美其名曰体察民情不忘百姓疾苦,可怜我一介女流不能为官却得陪他体察疾苦。”
  玉枝说得绘声绘色,引得大家捧腹。
  丁鹏举趁着这份热闹劲,赶紧将丁宝枝和薛邵迎进府门。
  丁家已经备好餐食,众人挨个落座,等丫鬟布菜。
  户部郎中虽算不上门阀士族,但规矩不少,饭桌上不聊天吃罢了才聊,若真有什么要说的,就悄悄地,也不打扰旁人。
  薛邵瞧见丁宝枝的瓷碗里一直有两只剥好的河虾,布了三四轮菜了,怎么也不见少。
  “不喜欢吃?”
  他嗓音不高,只说给丁宝枝一人听。
  但不妨碍桌上其余人听见一愣,都看过去。
  丁宝枝小声答他:“我吃虾身上起疹子。”
  薛邵明了似的点点头,夹过她碗里的虾自己吃了。
  丁宝枝顿住,“...你吃我碗里的做什么?我不吃让倒了就行。”
  薛邵不以为意,“你倒嫌起我了,又不是让你吃我剩下的。”
  丁宝枝顾忌桌上长辈,“这不合规矩。”
  众人拿余光瞟着,见薛邵抬起手,还当他被丁宝枝回嘴回得不耐烦了要拍桌子,哪知他将丁宝枝的碗筷递给丫鬟,让换个干净的,一滴虾汤都不让碰。
  桌上几人的脸色精彩纷呈,有艳羡的,有错愕的,也有惊掉下巴的。
  感到不好意思的只有长房李氏。
  李氏记得宝枝小时候吃虾说身上痒痒,但她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如何左右丁家伙食,自然是给什么吃什么,过敏也无妨,过敏说明不适应,才该要多吃呢。
  当时记不清谁说了句‘每年春天抱籽的河虾是珍味,别人想吃还吃不着’,丁宝枝就再没说过虾的事,后来大家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没有过敏这回事了。
  那厢,丁宝枝接过换上来的干净碗筷,无事发生般喝了口茶水。
  二房张氏偷偷拿手肘怼女儿金枝,递去个‘要了命’的眼神,后者回以一个‘可不是嘛’。
  不得了,了不得,任谁看不出丁BBZL宝枝刚嫁过去正得势。
  本来还想看她怯怯懦懦伺候那阴晴不定的活鬼,哪成想竟是薛邵看丁宝枝脸色。


第14章
  饭后薛邵便以公务为由先行离开。
  临出门,丁宝枝替他整理衣冠,薛邵垂眼瞧着她说道:“你两个姐姐专程回来看你,可见娘家对你看重,正好借这时间和父母家姐团聚,我傍晚遣人接你回家。”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特别是在那只河虾之后,显得尤为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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