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鸷锦衣卫》作者:皮皮吉》第25/88页
丁宝枝听得汗毛直立,拿手挡他嘴,“别瞎说,那可是梁国公。”
她这也是下意识,要知道府里还有个徐嬷嬷,那不正是梁国公府安排进来的眼线?也不知道徐嬷嬷多久往回汇报一次,汇报时又有没有对她口下留情。
那厢薛邵闻见丁宝枝掌心香气,忍不住翕动鼻翼在她掌中轻嗅。她刚洗完澡香喷喷的,搂她在怀里像抱了一束刚折下来的桂花。
丁宝枝脑袋里忽地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觉得薛邵像头舔舐肉汤的狼狗,她刚有这念头就皱了下眉,赶紧看两眼他阴鸷不好惹的眉眼清醒一下。
薛邵见她又将思绪飘向别处,拉过她手放在胸膛,“往后别再骗我。”
他心跳稳健,似乎就算撒下弥天大谎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丁宝枝掌心挨着他,不论真假地点了下头。
他好像知道她没走心,抬眼盯着她瞧,“宝儿,你点了头我就会信,如果你连这一下都是欺骗,千万想好后果。”
丁宝枝不留神吞了口唾沫,露了怯,不过好在薛邵看穿她心慌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她心里好笑,哪有夫妻是他们这样靠威胁维系信任的。
他们之间无非是薛邵怎么说她怎么做BBZL罢了,但凡给她一点选择的余地,她都会毫不犹豫搬到东院外边,但这不可能实现,否则她何必谎称月事。
薛邵察觉她神情转变,沉声道:“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
丁宝枝跟他打官腔,“你不必这么说,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底下没几桩婚是两情相悦的。”
薛邵又道:“但我能保证,对你而言嫁给我已经烂到底了,往后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丁宝枝皱了皱眉,他这番话如果让旁人听去简直要大骂她不识好歹,她一个十九岁出宫还拿着休书的郎中庶女嫁给他做正室,在外人看来,这都不是她上辈子积德,而是薛邵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却丢开这旁人望之莫及的荣耀,赤条条只将她当做丁宝枝,将自己当做薛邵。
丁宝枝有些触动,也仅限触动,更不会凭空对他滋生爱意,毕竟跳出他这番话,她现在正坐在他腿上,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不过是动情后的诱哄。
哪知薛邵拍拍她后腰,示意她站起来。
“腿麻了。”
他起身跺跺脚,拿过边上的罩衣给丁宝枝披上,“穿上,别着凉。”
大约是丁宝枝将措手不及写在了脸上,薛邵低头觉得好笑。
他道:“我让你别骗我也包括有话直说。你真要是不想,我不会逼你,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你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还不怎么守信用。”
薛邵换了身便装就上书房去了,留丁宝枝在原地发了会儿懵。
没耐心,不守信用。
丁宝枝忽地转向门口,喃喃:“还挺清楚自己什么德行。”
如此日复一日过去,梁国公的七十大寿迫在眉睫。
可就在七十大寿这么大的日子之前,麻烦接踵而至。
这天丁金枝找上了门,还带着她娘张氏。
大晌午的薛邵不在家,她们就是挑了这个时间专程来找她,丁宝枝没来得及请人进屋寒暄两句做做样子,丁金枝就急得眼泪汪汪,想请她回一趟娘家。
丁宝枝狐疑问:“二姨娘,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敲开门就掉眼泪?”
张氏见金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替她道:“宝儿啊,跟我们回去一趟,家里人都等着你回去商量大事。”
“大事?”丁宝枝不解,“什么大事用得着跟我商量?”
金枝哭着说:“天大的事,妹妹,我本来明天要回曲州的,可是...可是老爷他昨儿晚上派人送来一封信...说他...说他......”
金枝‘嗝喽’一声差点没厥过去,丁宝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明白这对母女难缠,不亲自走一趟无法摆平。
丁宝枝道:“好,别急,我跟你们去。”
徐嬷嬷见丁家人上门,先没吱声,观摩了一会儿发现情况不对,立刻上来阻拦。
“夫人,哪有出嫁了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的道理。”徐嬷嬷转而对金枝和张氏道:“丁家的太太小姐,这儿是薛府,我们BBZL夫人是薛家人,你们可不能不由分说就将她带走。”
丁宝枝心道徐嬷嬷不清楚她这二姨娘的厉害,要是任由她在薛府门前哭闹才叫丢人。
丁宝枝:“徐嬷嬷,我带着珠珠去,不如你也跟来,我倒是不介意。”
这下徐嬷嬷却推辞了,“夫人,没有谁回门之后还这么大张旗鼓回娘家的,让人曲解更可不好,夫人你若执意要去。”她鼻孔出气,无可奈何道:“那便只让珠珠跟着吧。”
“太好了!太好了!”金枝和张氏连忙千恩万谢,着急将丁宝枝请上车架。
丁宝枝丢下才开始绣的《无量寿经》,跟二房母女走这一趟。
她还以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哪成想竟是金枝的夫家在曲州下了大狱。
第19章
今日有了初夏的影子,灰突突的云层积压着房檐,像是要将这小小的户部郎中府邸压塌下来。
丁宝枝坐上马车后问张氏究竟发生了什么,金枝哭得梨花带雨想抢答,被张氏拦住。
一下就让丁宝枝明白准没好事,这是怕她在去丁府的路上反悔,不跟她们走了。
才入丁府府门,丁宝枝就见到丁鹏举正背着手满院子踱步,她霎时心生狐疑,按说这个时辰爹该在户部办公,为何也在府中?
丁鹏举扭脸见丁宝枝来了,赶忙朝她招手催她进屋,“哎呀终于来了,这下有救了,宝枝你快来。”
李氏跟在边上念叨,“好,好,宝枝来了事情就有转机了。”
丁宝枝分明被哭丧着脸的丁家人包围着,却生出了些羊入虎口的错觉。
她云里雾里地给家中长辈见了见礼,还没来得及问究竟发生何事,就见金枝颓然往地上一坐,撞得茶几上的盖碗茶都在晃。
所有人都撅着个屁股上去扶她。
张氏还怪罪,“哎唷金枝啊,你可别让宝枝回来一趟看了笑话。”
金枝被生拉硬拽着不起身,张嘴便哭上了,“宝枝,算姐姐求你,破天荒地求你这一回,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
丁宝枝矗立原地,无措地看了看周围的几张脸孔,张张都像要对她委以重任。
她问:“这从何说起?我有什么能耐能救知府大人。”
其实丁宝枝心中已然有数,无非是曲州知府缠上了官司,金枝并非指着她去救人,而是想让她吹吹枕头风,请薛邵出面。
可丁金枝的丈夫是死是活,跟她丁宝枝有什么关系?
丁宝枝转向丁鹏举问:“爹今日为何在家?也是因为曲州知府大人的事吗?”
丁鹏举扶额落座,“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爹的事你不用管,我丁鹏举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只是金枝的夫家可不能就这样被误判呐。”
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一人一句跟排演好了似的,成功将丁宝枝给绕晕。
“爹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曲州知府大人的误判又是怎么回事?”
丁鹏举‘腾’地又从座位上站起来,绕着圈地BBZL乱走。
“还不是朝廷捉拿阉党的事?说我跟户部尚...还尚什么书!该叫章启正!哎,说我跟章启正有牵扯,停了我的职,让我在家等信儿。曲州那边更不知道怎么回事,金枝的夫家突然就因为包藏阉党下了大狱,我夹在当中,我百口莫辩呐我!”
满堂的唉声叹气。
李氏走过来对丁宝枝小声道:“宝枝,你爹被停职在家,我们都在说曲州那边要是判不好他恐怕也要跟着受牵连,如果被罢官,那我们丁家可就...可就完了。”
丁宝枝震惊之余还在懊悔,懊悔自己为何掉以轻心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