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鸷锦衣卫》作者:皮皮吉》第81/88页
假设淳亲王真的谋逆,谁又会将能定罪的证据藏在自己家里。
齐国公和容予的谋划至多渗透进了同州几个本地官员,淳亲王若是失势,同州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势力洗牌,能捞到好处的人不在少数。而淳亲王府内,必然用人谨慎,东厂还没有能耐拉拢,毕竟淳亲王下马,对王府内部没有益处。
薛邵回到同州据点时,天都转亮。
丁宝枝已经睡了,桌上竟放着几碟小菜,动过两口。她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宁肯饿着等到天亮,也不会主动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托人弄来丰盛宵夜,何况真的饿了又怎么会只用一两口。
薛邵一眼看出这是容予送来的。
丁宝枝本身觉浅,又到了新的环境,虽然屋外有知根知底的方阿宁把守,但身边到底空出一块儿,面朝里睡着是墙倒还好,转个身便是陌生陈设,还是有些难以入眠。
她听见房门打开便醒了,支起身子看薛邵轻手轻脚进来,“什么时辰了?”
薛邵见她醒着,就也撒开了步子,“丑时刚过。”他喝了杯桌上的水,“这些都是容予送来的?”
丁宝枝从床上起来,披了件罩衫,“嗯,他该是信了,送来的东西里...压着一张字条。”
薛邵顺她眼神看到盘子边上摊开着一张两指宽的纸条。
‘保重身体。’
薛邵将那字条丢进烧着炭火的铜盆,“保重身体?他倒是敢说。”
丁宝枝对那前半句毫无感觉,只皱眉道:“我收到这字条就没睡好,一直等你回来。”
薛邵手掌轻抚她脸侧,“这字条也没说什么,你何必自寻烦恼解读词意,现在我们才是静待时机的猎人,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他和齐国公勾结的证据,不让你继续担惊受怕。”
丁宝枝愁肠千结垂下眼眸,“你说他们到底在同州安排了什么,他们要怎么才能够直接证明淳亲王谋逆?”
薛邵想了想道:“更逼真的物证?张钧茂和淳亲王常年通信,模仿他的字迹只怕信手拈来,信件和口供都不是确凿证据,现在差的就是物证。”
关于人证,现在毛丰在京城时刻关注着张钧茂,薛邵让他每天换BBZL着法的问张钧茂相同问题,总之以锦衣卫的手段不愁发不现前言不搭后语的蛛丝马迹。
丁宝枝听罢只问:“信件和口供不是确凿证据?”
薛邵笑了笑解开领口铜扣,“当然,否则我上同州来做什么,直接用张钧茂的供词不就将人定罪了?此人说白了只是淳亲王在同州的一个幕僚,手下甚至没有兵权,囤兵谋反是重罪,不会因为他的证词草率结论。”
丁宝枝帮他挂起了沾上夜露摸着冰冷的斗篷,“...既然张钧茂的证词无用,那东厂为何会想到拉拢他做同党?”
“东厂拉拢同――”
薛邵听罢随口接话,才说一半便察觉了她这句话的实际含义。
东厂找张钧茂出来做假证,让他承担这天大的风险,自是许给了他值得为此冒险的好处,可正如自己所说,他不过一个小人物,东厂为何会开出丰厚条件拉拢他,让他丢出两个无足轻重的证据?
不过这还只是推论,但断案也离不开推导。
天际泛起鱼肚白,薛邵望向地上的窗棂阴影,总感觉经宝枝这一说,有些东西正在呼之欲出。
他缓缓将人拉过,从身后将人环抱,两手抓着她的手,像往常怀揣心事那样在掌中揉捏。丁宝枝往往会在此时保持缄默,因她向来是不过问他的公事的,只是这次非比寻常,她已然是此案中可以发挥作用的一部分。
她心中有了打算,但只打个哈欠转过身面朝他道:“躺下歇着吧,只有一两个时辰好睡了,我现在只担心你明早起来哈欠连天晕头转向。”
薛邵听出她有意放松自己心情,笑道:“你穿的少,去被子里窝着等我。”
她趿着只踩了一半的绣鞋跑回床上,钻回被子,看样子是真的冷着了。薛邵冷水简单擦了把脸,问她要不要热水泡过双脚再睡,丁宝枝摇摇头让他别磨蹭了,泡脚只能暖一阵,她把脚伸到他躺过的被窝里能暖到天亮。
这一躺下丁宝枝沉沉睡过去,薛邵也算是得到了休息,不过还没等养足精神,他便又外出在同州各处与淳亲王有牵扯的衙门搜证。如此一天就快过去,竟然并无收获,但容予跟来同州,就证明此行至关重要,能否定罪谋逆,就看同州到底藏着什么‘铁证’。
丁宝枝一觉睡醒薛邵早就不在身边,她本可以叫人端了吃的来屋里,足不出户直到回京,但她不是真的来给薛邵当伴儿的,她是放心不下他和容予同行,眼下锦衣卫算得上倾巢而出,府宅里仅余下零星几个,而东厂只是派了个人跟出去查案,其余厂卫都在府里听候容予指示。
谁是同州之行的话事人已是十分明了。
丁宝枝在午膳时间步出小院,来在前厅,就见容予已经用过餐食坐在厅中喝茶,看她出来便撂下茶碗打了个招呼,问她有没有吃过东西。
丁宝枝摇摇头进了前厅,她让跟着的方阿宁留BBZL在厅外等候,反正门大开着,算不得共处一室。府宅很大,厅堂更是宽敞,只音调平稳的对话,室外是几乎听不见一丁点动静的。
容予问她:“夫人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吩咐了去做。”
丁宝枝淡笑道:“下一碗面吧,我想简单吃点。”
“青菜鸡蛋面?”
“好。”
容予吩咐张平下去煮一碗面,然后对丁宝枝笑道:“你以前在宫里也是,我认识你时正是天气转冷的时候,你总说要是有一碗热乎乎的面汤可以喝就好了。”
丁宝枝垂眼淡笑,“容掌印还记得。”她稍一抬眼,“昨晚的字条我看到了,谢谢。”
“字条没什么,只是看你舟车劳顿面色不佳罢了。”容予缓慢拿过倒扣的茶碗为她倒上热茶,“只不过,宝枝,你好像过得并不开心。”
丁宝枝愕然看向他,“容掌印何出此言?”
容予笑了笑点点面颊,“谁让你写在脸上。”
“也说不上吧。”丁宝枝面无喜色也无哀怨地淡淡道:“有了慧织坊我便觉得有了倚靠,其余的都不在意了,只是婆家对我做生意也有诸多成见,还说开年如果我不能生,便要给薛邵纳小,届时就连府里也没有清净可以躲了。”
听她提起生育,容予别开眼光看向门外,“男人婚后纳小倒也正常,何况是薛大人这样的才俊。薛大人在朝堂虽然被不少人当做眼中钉,但也不乏想要巴结他的人,光是我就听说,有两位大人在你们成亲之后和薛大人提过要送府上庶女给他当妾。”
丁宝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好大一个疑问,‘竟有此事?’
“他没同我说起过,不过此时本来也不必过问我。”她说完轻叹口气,“那样也好。”
容予微笑道:“你这想法和寻常女子正好相反,怎么就‘也好’了?谁不想丈夫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身上。”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丈夫。”丁宝枝苦笑了下,“他声名在外是个什么脾气我就不多赘述了,这一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其实这次我本可以待在府上享享清静,但我知道你也在同州,我...就想来问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太后寿诞,我问你的话。”
容予微微蹙眉,音调不自觉放轻,“那日你问我有没有办法保你从薛府脱身。”
丁宝枝两手放上桌面,道:“容予,你那日是答应了我的。”
容予面色沉凝刚要开口,廊上传来脚步,丁宝枝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好是张平端着刚出锅的青菜鸡蛋面来了,她好险松一口气。
那厢容予打量着她,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最后只让她先去桌上吃面,别的过会儿再谈。
丁宝枝握筷子的手停下来,惊讶道:“谈什么?难道他这下真的要惹上麻烦了?”
容予言辞谨慎,“我不是这个意思,麻不麻烦这我尚未可知,我们是来查案的,哪有查到一半给人定罪的。且看BBZL吧,案件进展若是对淳亲王和梁国公不利,那他必然会受到牵连。”
丁宝枝沉默下来,埋头吃面不发一言。
容予端详她问:“你担心他?”
丁宝枝顿住,摇了摇头,却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吃了半碗面就说饱了。
容予微微一笑,“宝枝,既然你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问。”
“你确定你对他没有感情?”
丁宝枝思忖片刻坦然道:“不确定。”
容予朗然一笑,“其实这有可能是你的错觉,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时间久了你就觉得他是真的对你好了。”
她浅浅笑了下,垂着眼睛,“你说得对。”
容予见状长叹口气,竟不顺着她继续说下去了,丁宝枝随即起身,“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方阿宁是会将我一举一动都告诉薛邵的。”
“薛大人要问起来,就说是聊了聊慧织坊的事吧。”容予淡淡一笑,“反正我一个宫里人,连后宫都可以随意出入,薛大人对我该很是放心,明日你若还是觉得心里苦闷,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丁宝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今天的确是聊得差不多了,容予对她仍在试探,但却是放松了警惕,明日她若好好表现不演砸,保不齐容予便会想要策反她去他的阵营。
作者有话说:
然而真的这么简单吗???【跟一直追更的你报备一下~这周或者下周能完结,就最后一个大事件了,事件完结甜一下!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