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作者:风起鹿鸣》第2/119页


  沈承安手里的钥匙哗啦啦地响,咔嗒一声,锁上了客房的门。
  盛霜序闻声诧异地转过头,沈承安修长的指根挂着钥匙环,窗外的阳光散进来,反着金属制的光。
  沈承安长得很好看――十来岁的时候又瘦又小,就漂亮得像个西方油画里的娃娃,现在他二十多岁了,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他脱了外套,衬衣扎在西裤里,包裹着漂亮的肌肉曲线。
  而盛霜序呢,仍然是那副柔弱的书生样,眼镜下的眼睛像只惊慌的兔子。
  “老师,你怎么了?”沈承安若无其事地把弄着手里的钥匙,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要不要喝热茶?我去给您沏。”
  盛霜序心中浮现出无端的恐慌,他的女儿被沈承安锁进了客房,而他还坐在空旷的客厅里。
  盛霜序说:“钥匙……”
  “哦,这个啊,”沈承安将钥匙揣到口袋里,面上没什么变化,“钥匙是在我手里。”
  “你想拿什么换?”


第2章 合同
  盛霜序仓皇地站起身,他面向沈承安,下意识往后倒退了几步,腿弯被玻璃茶几的截面拦下,隔着长裤钝钝地割他的皮肉。
  盛霜序的声音越来越小,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承安却说:“盛老师,我知道你缺钱。”
  落锁之后,沈承安对他的称呼也从“您”变成了“你”,盛霜序的学生远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沈承安一步步往前走,盛霜序身后就是茶几,却不能倒退。
  沈承安双手撑住沙发的靠背,像座山似的将盛霜序笼罩进自己的阴影里,眼中早就撕破了刻意伪装的温和,看向盛霜序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肉。
  盛霜序吓得手心里黏腻腻的汗,但他不能退缩,他的女儿还在这里。
  盛霜序攥紧了衣兜里的手机,说:“我要报警了,沈承安。”
  沈承安并没有被盛霜序的威胁震慑到,他一瞬间变了脸色,轻笑着说:“老师,我逗你玩儿的,备用钥匙在茶几左手边的抽屉里。”
  盛霜序本能地不信他的说辞,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焦急地去翻抽屉,里面只有一张银行支票,轻飘飘地放在底部。
  沈承安骗了他。
  沈承安笑着说:“盛老师,虽然没有钥匙,但如果你听我的话,上面的钱就都给你,你要不同意,我放你和囡囡走。”
  “这些钱足够给囡囡治病了,我还能带她去上最好的幼儿园。”
  盛霜序应当立即报警的,但他看到了支票上的金额,瞳孔微缩。
  这是他此生都没见过的数额。
  他和女儿连个住处都没有,他可以吃些苦头,露宿街头也不怕――但囡囡不行,囡囡的病还没好,她年纪太小,做不了手术,就要一直吃药做检查,这些都要大笔的用钱。
  盛霜序不知道沈承安究竟想做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他的学生很危险,但他还是无可避免的犹豫了。
  沈承安知道盛霜序的犹豫,他知道该怎么给眼前向来优柔寡断的人致命一击。
  “盛老师,赔给铃雅的钱,你备好了吗?”
  “你真的有钱赔给她吗?”
  盛霜序一顿,他生得白,红晕刹那间从耳根红到了眼眶,脸上露出了哭似的表情。
  盛霜序绝望地说:“沈承安,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印象里的沈承安安静、温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步步利诱他往深渊里跳。
  沈承安明明知道宋玲雅这个名字对盛霜序的伤痛有多么重,可他还是能残忍地继续说下去。
  沈承安就仿佛说着最轻松的话语,一点点摧毁盛霜序的理智,叫他崩溃:“盛老师,囡囡长大了该怎么看你?一个猥亵了自己学生、还不肯赔偿的父亲。铃雅今年也才十八岁,就这么被你毁掉――”
  “不要说了!”
  盛霜序捂住脸,不想给沈承安看自己狰狞的表情,瘦弱的身体几乎要跪倒在沙发和茶几的夹缝之间,他颤抖着肩膀,喉咙止不住呜咽。
  “你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
  “右手边的抽屉里,有我给盛老师的礼物,”沈承安近乎冷漠地看着盛霜序,说,“我说过,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什么都能帮你。”
  盛霜序颤抖着手指去抓另一个抽屉的把手,随着木制隔板摩擦底座的声响,盛霜序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一条一指宽的铁链盘旋缠绕,挤在狭小的抽屉里,盛霜序看不出它有多长,只知道铁链的末尾,拴着一个订制的项圈。
  盛霜序下意识捏起了一截,盯着项圈心里直打鼓。
  沈承安满意地看着盛霜序震惊的脸,说:“盛霜序,自己把脖子套进去,我为你锁上。”
  盛霜序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原来是用在自己身上,手里的铁链就像烫手的山芋,被他仓皇丢出。
  他抱腿坐在地上,近乎哀求地说:“你不能这样锁着我,我是人……我,我曾经也是你的老师……”
  沈承安一只小臂搭在沙发背上,他探过身,另一只手去摸盛霜序发抖的下颚,他的手掌宽大,仿佛只要一使劲,就能把他的老师捏碎。
  盛霜序的皮肤柔软细腻,散发着便宜肥皂的干净味道,沈承安的手指只要贴上去,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的老师被他握在了手里。
  沈承安说:“盛老师,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怕你卷着钱跑了,毕竟你也是做出过欺负学生的――”
  “不,我求你不要再提她了,我做就是。”盛霜序害怕他说出后面的话,再度妥协了。
  沈承安的话像刀片,他知道怎么伤害盛霜序,专挑他心脏里最脆弱的地方捅。
  他要逼得盛霜序一步步妥协,然后将他蚕食殆尽。
  他要看着盛霜序崩溃,让他体验曾经的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盛霜序躲开沈承安不安分的手,扶着沙发垫坐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把项圈扣到自己脖子上去。
  沈承安站到盛霜序身后,将项圈固定好上锁,手法温柔至极,像对恋人的爱抚,锁扣咔嗒一声响,下一刻,沈承安就攥紧了手中的铁链,逼迫盛霜序的头往后仰。
  沈承安说:“盛霜序,我带你去签合同,在此之前,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他能离得开吗?盛霜序想,他名声已经坏了,有一屁股的债,还有女儿的病。
  他已经到了绝路,沈承安成了他眼前唯一的救命药。
  从“您”变成“你”,从“老师”变成“盛霜序”,沈承安正一步步地出格。
  盛霜序心想,自己都被铁链拴住了脖子,像狗似的被人牵着走,他们还煞有介事地签什么合同,就仿佛他还有尊严似的。
  沈承安给他的合同内容很简单,沈承安每个月都会给予盛霜序固定的金额,承担囡囡所有医疗费以及盛霜序需要赔偿给宋玲雅的费用,而盛霜序则需听从沈承安的任何需求。
  合同一旦完成,有效期内不予停止,为期一年。
  盛霜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被房东扫地出门,偶遇沈承安之后,事态竟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承安耐心地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便猛地拖着盛霜序的锁链,往自己怀里拉。盛霜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里的笔也丢了出去,在地板上弹了又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项圈冰冷坚硬,磨得盛霜序的脖子又疼又痒。
  沈承安的鼻尖几乎要贴到盛霜序额头去,呼吸烧得盛霜序皮肤发麻。
  他们离得太近了,沈承安感受到了自己胃中的翻江倒海。
  这一切都是盛霜序害得他,叫他再也无法与同性有任何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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