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作者:公子闻筝》第132/160页


  闻越知道,闻砚不是个会说气话的人。
  会从他嘴里说出“离职”这两个字,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但他不明白,一直对闻氏执着的闻砚,怎么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他想了所有的可能,唯一的变数,只有宋晚萤。
  “离职?”闻砚决定离职的消息着实让闻老先生倍感意外,“他竟然说离职?”
  “您看,您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您希望他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他就辞职,当初娶宋晚萤也是,酒店的事其实查查也能查出些端倪,但您让他娶,他就娶了,后来宋晚萤假孕骗婚,因为您喜欢宋晚萤,您说算了,他也就算了,没追究,也幸亏宋晚萤现在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然就宋晚萤以前干的那点事,您觉得对闻砚公平吗?”
  听完闻越的话,闻老先生沉默片刻。
  “他一个人在公司辛苦撑了这么多年,忙得焦头烂额,他事事听您的,从没和您顶过嘴,也没说过一句累,这些年财务报表也都交到了您的面前,他已经够优秀了,我不明白,您对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闻老先生闭上眼,沉声道:“你还记得车祸前,你和竞先回国日程推迟一天的事吗?”
  闻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冷了下来,“闻砚当时在伦敦留学,我和爸回国的前一天,他过来了。”
  闻老先生闭上眼睛,“竞先为了他,特意将回国的行程推迟了一天,说让闻砚当导游,在伦敦玩一天,后来,你们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所以您是因为这件事,才对闻砚一直心存芥蒂?”
  “你们回国前一晚,竞先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这些年陪闻砚太少,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他留学几年、生活过的地方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说到这,闻老先生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在闻砚的头上,竞先是唯一的儿子,他是我妻子用生命保住的孩子,我每次看到闻砚,都会想起竞先生前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我总会忍不住地去想,如果竞先能早一天回来,是不是就能避免那场车祸,你也不用在轮椅上坐上三年,你妈也不会每晚看着竞先的照片落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闻越难以置信,沉声道:“车祸是个意外,您怎么能将这件事怪在闻砚的头上?您怎么不怪我呢?是爸觉得我没有经验,没有能力处理国外分公司的事,所以才决定陪我去的伦敦,照您的说法,爸的死我也有责任,您应该怪我才对!您为什么不怪我呢?”
  闻老先生沉默。
  这场没来由的偏见似乎找到了源头,闻越却心烦意乱,眉心紧蹙看着闻老先生,“您刚才说的这些话,不能让闻砚听到,他一直都很崇拜您,您不能这么对他。”
  闻老先生挥手,“我累了,不想说了,你出去吧。”
  VIP病床的楼层位于医院高层,病人少,前来探望的家属也少,很是安静。
  “闻砚,我让你拿的东西你怎么……”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
  闻砚一把拉过宋晚萤,捂住她的嘴,压着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抵在墙上。
  宋晚萤看着闻砚疑惑不解地小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闻砚没有回答她的话,将头抵在墙上,弓着身,似是喘不过气一般,竭力压抑着自己喉间的声音,低垂的肩颈止不住地颤抖。
  “闻砚……”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宋晚萤侧颈。
  她发现,闻砚竟然哭了。


第76章 第 76 章
  ◎“可是现在只有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从医院出来, 天已经黑了。
  自上车后,闻砚便一直沉默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不知道闻砚在病房外听到了什么,能让他如此失态, 宋晚萤不是个擅长揣测他人心思的人, 她无法直接问出口闻砚在病房外听到了什么,而且,闻砚是不会说的, 她只能安静坐在一侧,等着闻砚情绪逐渐平复。
  一路上,宋晚萤想了许多可能会让闻砚如此失态的原因, 但最后还是一一排除,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能让闻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可直到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闻砚始终一言不发。
  驾驶座上的司机见后座久久没有动静, 低声道:“宋小姐, 闻先生, 到家了。”
  宋晚萤伸手握住闻砚的手,却只触碰到一阵冰冷。
  转头看了眼车窗外敞开的别墅大门,宋晚萤对司机说道:“去江山壹号。”
  司机诧异为什么到了家门口不下车,却要转头去市中心的公寓,但他只是个司机, 没有置喙的余地。
  见闻砚没有说话,司机点头,“好的, 宋小姐。”
  车辆缓缓驶离别墅。
  宋晚萤握着闻砚的手, 被闻砚反手紧紧握住。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与街景模糊成一片。
  在前往江山壹号的路上, 闻越给宋晚萤打了个电话。
  看了眼闻砚,宋晚萤这才接听。
  “喂,大哥。”
  “到家了吗?我给闻砚打电话他没接。”
  “我们没回家,在去江山壹号的路上。”
  “没回家?为什么不回家?”
  宋晚萤沉默。
  电话那头的闻越敏锐感知到了什么,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大哥,我们快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闻越没有追问,应了一声后,将电话挂断。
  看着手机黑掉的屏幕,宋晚萤微微出神。
  她曾经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中看到过一些观点。
  在所有家庭中,越是没有得到偏爱的孩子,长大后似乎越执着于从家庭汲取温暖,哪怕从前在家庭里受到过无数的委屈和忽视。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努力表现得懂事,大度,任劳任怨,让自己足够的优秀,并为之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他以为这样,就能吸引父母的注意,赢得父母的认可,从而告诉自己,自己也是值得被偏爱的孩子。
  不被偏爱的孩子,或将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父母的肯定。
  在闻家,相比于闻砚,闻老先生更满意闻越,闻先生更看重闻越,闻夫人……或许在车祸之前,她对闻砚的关心不比对闻越的少,但在车祸之后,闻夫人满心满眼都是闻越,一碗水端不平,关心自然就少了。
  宋晚萤从小自由生长,无法对闻砚有着感同身受的体会,也无立场去批判对或错。
  只是,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将闻砚从那一塌糊涂的人生中给拽出来了,却没想到,沟壑难填。
  也是,陈年旧疾,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自己治愈。
  一路还是沉默。
  一个多小时后,车缓缓驶入江山壹号的地下停车场。
  “闻先生,宋小姐,我们到了。”
  僵坐在后座的闻砚闻言推开车门,下车。
  宋晚萤沉默跟在他身侧。
  到家门前,快步的闻砚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门前,呼吸徒然加重,扶着门框,缓缓蹲了下去。
  “闻砚,你怎么了?”宋晚萤一惊,连忙蹲下察看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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