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作者:浮玉山前》第92/243页


  灵愫“哦”了声,“难怪。”
  难怪蔡逯再见到她,反应会是那么怪。
  看样子,她之前对他做了很多恶劣的事。
  灵愫又说起褚尧,“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把褚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印象里,他还是个有洁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夫呢。小谢,你跟我讲讲大概过程。”
  现在的褚尧,任亲任睡任玩弄。乖到就算想当街跟他做那事,他都会先把垫子铺好,然后告诉她:“来吧。”
  她在一次次失忆中,忘了她对褚尧施行过的所有服从性测试。
  可谢平还记得很清楚。
  甚至有多少次,褚尧的衣裳被她撕到没法再穿,都是他过去给人家送新衣裳的。
  谢平挑了几个重要节点说。
  “最开始,褚大夫是碰都不让你碰的。你擅自摸下他的手,他都能把手洗破皮。而且他还爱生气,每次生气,你都会去哄他。”
  灵愫说对,“我就只记得他这副样子!”
  “后来某一天,你大杀四方,把闫弗捅了,把蔡逯骂了,向褚尧表示你对他的偏爱。从那件事开始,褚尧就不再拒绝你的亲近了。”
  “再后来,你就跟他出去约会,在各种地点各种时间,跟他做那事……你的手段很直接,他不同意,你就扇他,拿分手威胁他。会故意冷落他,给他洗脑,是他非你不可。他自然不愿意分手,又气又无奈。后来他发现,顺应你,你会更热情,就完全照着你的喜好来了。”
  谢平早已对灵愫知根知底,“只是最近,你有些厌倦。你说,你基本上已经锁定了仇人。可这剩下的卷宗,始终没有着落。”
  灵愫“唔”了声,“卷宗这些事,我都还记得,不用细讲,我心里有数。”
  她基本上已经锁定了仇人,那坚持要调查剩下的卷宗的着落,也不过是想正常走个流程,验证一下猜想罢了。
  *
  医馆。
  灵愫刚一推开门,就被褚尧抱了个满怀。
  他紧紧抱住她,就像是落水之人用力抓着一根浮木不肯放。
  灵愫轻轻回抱住他。
  可能是褚尧身上的药香让她内心感到很平静,也可能是,她觉得目前还不到时候。
  于是话到嘴边,那句“我们分手吧”,变成了“我们做吧”。
  然后,她见识到了褚尧的娴熟。
  不知道之前有过多少次经历,才让他变得那么乖,那么听话。
  这一次,她有些恍惚。
  褚尧拨开她的头发,“躺平不出力,还要愣神。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她回过神,“我在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你那么冷淡,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褚尧抬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他笑了笑,“因为我是你的最后一个,你给了我足够多的偏爱。我愿意把全部都托付给你。”
  她笑弯了眼,攀住褚尧的脖颈。
  她说:“当然,你会是的。”
  可她心里却在想:
  抱歉呀,褚大夫,你当然不是最后一个。
  这次依旧“只是玩玩”。起初确定关系,是她要发泄情绪。现在发泄完了,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利用价值。
  没有人会能成为她的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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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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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伏天。
  医馆每日都会熬好一大锅解暑的绿豆汤,供来看病的病人或过路百姓自取。
  灵愫就负责给他们舀汤。一勺舀到底,靠边慢慢起。因她舀得实诚,所以大家都格外偏爱来这家医馆看病。
  这阵子,她常待在医馆,几乎不曾离开过。不过今日下晌,杀手阁的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她就辞别褚尧,去跟阁主碰了一面。
  到了黄昏,医馆已经冷清下来。
  褚尧扫完地,正准备关馆时,蔡逯却来了。
  蔡逯很平静,平静到有种即将上吊自杀的诡异美感。
  褚尧出声问:“你是来治病,还是来喝绿豆汤?”
  兄弟俩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褚尧猜不透蔡逯在想什么。
  蔡逯没回话。
  他打量着这家医馆。
  屋里的墙重新涂了层料,刷成了粉调。坠在屋顶上的六角灯也挂着各种薄纱,梦幻唯美。
  不像家医馆,像一个巨大的泡泡,里面包裹着各种甜到发腻的记忆。
  蔡逯抬脚,往馆里走。
  他手指点过堆满各种精致泥人陶人的桌,一直向前走。
  最终,他停到了褚尧配药称药写药方的那张桌边。
  这张桌,原来是张小方桌。如今,换成了一张长宽高都合适的大长桌,桌上铺了层吸水的桌布。
  这张大长桌,足够一男一女平躺,或者叠在一起摆各种姿势。这条绒绒的桌布,可以当裹身的毛毯,可以当绳用,系成各种不精细的绳结,也可以完成它的本职任务——吸水。
  桌面上,笔架上挂着几个毛笔。这些毛笔,不是沾墨写字用,而是沾点其他的蜂蜜、甜水等,在身上走笔龙蛇。笔筒里搁着几根木簪,可供及时挽起头发,不妨碍做事。木簪头套着几个发带发圈,可以捆头发,也可以捆除头发外的任何地方。
  笔筒旁是一袋圆形环锁,里面有的是花纹繁复的口枷,有的是所谓的养小鸟用的“守德锁”,有的是一晃就叮铃作响的小铃铛镊子夹子。
  桌右侧搁着一个小包袱,装载着几条长短不一鞭子。医士难道会甩鞭子惩罚不按时吃药的病人?也许吧,也许是供身份置换用。
  桌边的椅子换了。从前是一把高凳,硌得慌。现在是一把铺着几层软垫的太师椅,是找专门的师傅做出的一把椅腿可伸缩的太师椅。
  现在这把太师椅的高度太低了,低到要是褚尧坐上,长腿会无处安放。所以这是给一个姑娘调的高度。
  这高度,刚好够褚尧跪下,去服侍窝在椅里的她。
  鞭子就在她手边,抬抬胳膊就能拿到。至于那些笔啊球啊锁啊,更是能直接拿捏。
  桌侧挨着一扇窗。窗里坠了层细箴竹片。不想让人看见里面在做什么时,就可以把竹片拽下,挡住许多光线与外来的目光。
  可又挡不全。
  倘若恰逢黄昏,缱绻到快发起一层毛边的光束,会穿过竹片间隙,投在桌边的光景里。
  这张桌,以及桌周边地方的用途,早已变了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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