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作者:天良永动机》第38/58页


  “没问题。”柯熠辞高兴地说,这对温翎来说是巨大的让步,他本就抱着被拒绝的心理预期前来询问,他不想让温翎因为自己的关系产生心理负担,“其实不愿意出镜也可以的。”
  温翎没接茬,他极少轻易改变决定,弯腰拾起转盘上的行李箱,起身跟上温瑞雪的脚步朝出口走去。
  柯熠辞掏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任娴,顺便扫了一眼新闻,脸色微变,加快步伐跟上温翎:“出了件大事。”
  温翎疑惑地看向他,温瑞雪问:“出什么事了?”
  “小雪,你的亲生母亲跳楼了。”柯熠辞说,“警察认定自杀。”
  温瑞雪愣了一下,脑内轰隆一声巨响,如梦初醒般恍惚地问:“什么?”她摁亮手机屏幕,新闻显示昨晚两点陈小慧于北京朝阳区明祥大厦坠楼身亡。
  【据陈某某的弟弟叙述,陈某某和丈夫张某此次来京的目的是为寻找被拐多年的亲生女儿,因女儿拒绝相认,陈某某一时情感失控,跳楼自杀。】
  “什么叫吸血虫啊。”邢泱感叹,“傻子才信他这套说辞。”
  “信的人还不少。”范珊珊说。
  “智商筛选机。”邢泱说,“信的人都该用洁厕灵洗洗脑子。”他叼着根棒棒糖,不耐烦地敲打键盘,“死的人怎么不是陈小慧她弟啊。”
  “千年王八万年龟。”范珊珊说,“运气好的话,他能活到一百二。”
  邢泱冷笑一声,说:“我去查查陈胜勇的背景,争取写个好故事供大家欣赏。”
  范珊珊瞄了一眼邢泱认真的表情,暗道这下有人真的要倒霉了。
  温翎端着一杯热水,坐到温瑞雪身边,他试图安慰几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我没事。”温瑞雪率先开口,“我只是有些震惊。”
  【不是你的错。】温翎比划。
  “当然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温瑞雪说,比起温翎的柔软,她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漠,“她可是想要我的一颗肾,我怎么会为她难过。”
  温翎将水杯递给妹妹,他轻轻地拍拍温瑞雪的脊背,像小时候把她拥在怀里保护,温瑞雪倏忽红了眼眶,小声抱怨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敏锐啊。”她接过水杯,低头稍抿一口,“我想做我们的妈妈那样的人。”
  【你已经很像她了。】温翎比划。
  “她好像从不恐慌的样子。”温瑞雪憧憬地说,“永远那么气定神闲,仿佛能解决一切困难。”
  温翎认同地点点头,师嵘和温德泽的角色颠覆了传统家庭父母的刻板印象,师嵘是守护者,负责经济支持和重大决策,温德泽是教导者,满足孩子们的陪伴和教育需求。
  温翎的性格更像温德泽,柔软善良,带一点不谙世俗的天真,温瑞雪则一路冲着师嵘的方向成长,誓要做温翎最强大的保护伞。
  “辞哥去哪了?”温瑞雪问。
  【隔壁。】温翎比划【他在开会。】
  温瑞雪撞了一下温翎的肩膀,狡黠地笑着问:“辞哥的小九九都写脸上了,哥你什么想法啊?”
  温翎沉吟片刻,比划【不着急。】
  “啧。”温瑞雪说,“是感觉不对吗?”
  温翎摇头,他比划【我仍不知道以前他突然不联系我、以及突然出现的原因。】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温翎比划,眉宇间浮现几分厌倦,他说,“烦。”
  温瑞雪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我问了,他不说。】温翎比划,他赌气地鼓起腮帮子,【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坐在电脑面前开线上会议的柯熠辞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说:“那我就等老板你过来了。”
  “可以,今天先到这里,散会吧。”任娴说,她叮嘱不辞辛苦的下属,“注意保暖。”
  “好的,谢谢老板。”柯熠辞说,抬手合上笔记本电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扭头找温翎的踪影。
  门板推开,温翎走进来,柯熠辞问:“小雪怎么样?”
  【她很坚强。】温翎比划【我们什么时候去曹窑村?】
  “明天早上。”柯熠辞说,“下午咱们可以在城市里转一转。”
  温翎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偏头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飞鸟,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大而圆的眼珠透出莹亮的蜜色。
  柯熠辞坐在他身边,柔声问:“怎么不开心?”
  “想,事情。”温翎说,“为什么,死。”他回头看向柯熠辞,眉头舒展,眼中堆积疑惑,“她明明,要,回家。”
  “也许家在她心里,并不美好吧。”柯熠辞说,“她这一生过得辛苦。”他伸手将温翎拢进怀里,下巴垫着对方的肩窝,“人其实不怕活在低谷,怕的是没有希望,她没有希望了。”
  温翎闭上眼睛,伸手圈住柯熠辞的腰身,享受相拥的宁静时刻。
  “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家排队的奶茶店。”柯熠辞说,“你想不想喝奶茶?”
  温翎点头,额角的碎发蹭着柯熠辞的耳朵,他说:“薯条。”
  “OK,加一个大薯。”柯熠辞说,“你问问你妹妹想吃什么,咱们给她带回来。”
  “好。”温翎松开柯熠辞,踩着拖鞋跑去隔壁敲敲温瑞雪的门。
  “怎么啦?”温瑞雪打开门。
  【晚饭你想吃什么,我和柯熠辞出去逛逛。】温翎比划。
  “炸鸡和汉堡。”温瑞雪说,她小心翼翼地提议,“我还想要一罐啤酒,可以吗?”
  【不可以。】温翎比划。


第42章 命运的交响乐
  “你打我干什么!”陈胜勇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委屈地嚎,“我姐死了,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素来沉默寡言的张强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撺掇小慧卖掉望男的事?你拿着卖回来的五百块钱买了辆电动车,那是我女儿的卖命钱!”
  “二十年了,你才想起来找我算账?”陈胜勇大声反问,“你以为你没有罪?我告诉你,张强,你他妈注定要下地狱!”
  “好了好了。”海哥站在中间劝架,“小慧已经走了,你们吵得再大声也没办法让她复活,不如咱们想想说辞,怎么跟警察解释。”
  短暂的情绪爆发后,张强又恢复了闷不做声的风格,他蹲在楼顶露台的角落处,双手捂住眼睛。
  “勇子。”海哥叫住陈胜勇,“你按我说的讲。”
  “哦哦好。”六神无主的陈胜勇迅速把海哥当成了主心骨,再不见昔日的嚣张气焰。
  “学校里过得不开心吗?”电话里的中年男人关心地望着身形消瘦的儿子,“你妈说你好些天没给她打电话了。”
  “在忙毕设。”楚哲松眼下浓重的青黑,藏不住的憔悴神色,“我发现我做错了好多事情。”
  “做错了就去改过来。”中年男人以为楚哲松指的是学业方面,“你挂科了吗?”
  “没有。”楚哲松说,他的父母至今不知道他是同性恋,鉴于传统观念和严肃的家风,他更不敢告诉父母,“之前跟我玩得挺好的那个同学,和我绝交了。”
  男人愣了下,说:“我就说你性格不行,说话难听,人也不机灵,人家肯定不愿意和你玩。”
  听罢父亲的评价,楚哲松愈发烦躁:“不跟你讲了,越讲越烦。”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爸爸说你两句不行吗。”男人说,“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你讲几句话,你这孩子一点儿亲情味儿都没有。”
  “你那是讲话吗?除了打压我,你还会说什么。”楚哲松抱怨道,“你知道人家为什么不跟我玩吗?就因为我讲话方式跟你一模一样。”他生气地挂断电话,把手机扔进被窝里,坐在书桌前抱着电脑发呆。
  室友推门进来,看见楚哲松乱糟糟仿若鸟窝的发型,习以为常地说:“你今天也没出门啊?”
  “嗯,不想动。”楚哲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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