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作者:天良永动机》第57/58页


  “做你自己。”柯熠辞说,“始终善良,相信希望。”他搂住温翎的肩膀,“咱们去吃饭,老板说食堂有炸鸡哦。”
  “我妈,”温翎说,“要跟你,”
  “你爸妈要我过去陪桌?”柯熠辞问。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听起来怪怪的,温翎说:“是。”
  “啊。”柯熠辞紧张地卡壳一瞬,“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他摆出一副上战场的严肃态度,“我准备好了。”入职三年的央视主持人,见家长前反反复复念叨同一句话,内心焦虑可见一斑。
  没等柯熠辞给自己的心理建设添上一块砖,他脑袋空白地被温翎拉到家庭聚会的桌旁,只听小朋友说:“柯熠辞,男朋友。”
  六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柯熠辞傻呵呵地抬起手:“嗨。”
  伸长脖子看戏的任娴对程齐芳说:“小柯这不值钱的样子,看着来气。”
  程齐芳捂住嘴巴闷笑。
  “坐。”师嵘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别拘谨。”
  温德泽指着新加的一副碗筷,说:“爱吃什么,自己夹。”
  温瑞雪呲着一排整齐的牙齿,说:“欢迎辞哥加入公主护卫队!”
  公主护卫队?柯熠辞转头看向温翎,小孩的耳朵羞得通红,他喝止妹妹:“别、别说。”
  “哎——我哥演过白雪公主哦。”温瑞雪毫不顾忌地揭温翎老底,“他初中时候排话剧,因为皮肤白荣获白雪公主的角色,正式演出那天我们是他的啦啦队。”
  “照片在我手机里。”师嵘凑热闹,她翻出珍藏已久的图片和柯熠辞分享,“中间这个小姑娘,是小羽。”
  “哇哦。”柯熠辞双指放大照片,温翎又大又圆的杏眼格外好认,秀气的小男孩戴着金黄的假发,穿着宽大的裙装,像一支娇艳欲滴的白蔷薇,柯熠辞说,“可以发给我吗?”
  “不行!”温翎大声抗议。
  “可以可以。”师嵘满口答应。
  “公主不能大声讲话。”温瑞雪幸灾乐祸地欺负哥哥,“太不优雅了。”


第60章 黑盒子【完】
  温翎将卷轴摊开,四幅画依次挂在展架上。温瑞雪提着一兜奶茶走过来,说:“辞哥今天不来吗?”
  “来。”温翎说,他调整卷轴的位置,“歪吗?”
  “不歪,正好。”温瑞雪说,她掏出一杯奶茶递给温翎,“消消暑。”
  五月的北京不算炎热,树荫下凉风习习,温翎吸溜一口冰奶茶,盯着自己的手腕,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是不是,胖了。”
  “辞哥养得好。”温瑞雪说,她衷心为哥哥的幸福感到高兴,她远远看到柯熠辞,调侃道,“辞哥这回没戴围巾。”
  这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柯熠辞过生日,温翎送上了亲手织的围巾。为了保暖,温翎特意选用最粗的羊绒线,针织围巾看起来没有机器做的精致。平均零上十五度的阳春三月,柯熠辞硬是戴了大半个月,逢人便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对象给我织的围巾。
  整个央视大楼都知道13台的主持人柯熠辞有个心灵手巧的对象。
  任娴随他闹腾,底线是不准戴围巾录节目。
  倪方俐则拖着行李箱去西藏拍国境线,坚决不接受柯熠辞的精神荼毒。
  “哥你下回给他织个毛线内裤。”温瑞雪说,“我想看辞哥呲牙咧嘴的样子。”
  温翎笑着拍一下妹妹的肩膀,迎面被柯熠辞搂进怀里,耳边响起撒娇的声音:“想我了没?”
  轮到温瑞雪呲牙咧嘴地躲远,温翎认真地回答:“想。”
  “嘿嘿,”柯熠辞亲温翎一下,“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近一周时间,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温翎忙着毕业答辩,交各种文书材料。由于画材之类的都放在家里,温翎没空跟柯熠辞一起住,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不得不分居一周,柯熠辞食不知味,上班如上坟。
  吃不下饭?温翎摸摸柯熠辞的腰杆,似乎真的清减不少,他说:“要吃饭。”
  “晚上咱们去吃湘菜,我订好了位置。”柯熠辞说,“一会儿记者和摄像过来拍,你自己讲?”
  “是的。”温翎点头,他不再像半年前那样畏缩不前,虽然讲话仍有些不流畅的地方,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讲解自己的作品。
  四幅卷轴的主题是“雏鹤扶风”,换羽、勇气、滑翔、青霄,活灵活现地展示小鹤学飞的四个阶段。第四幕青霄,画面中的重点由白鹤转向灯火繁华的人间,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淡墨轻描的崇山峻岭,成群结对的白鹤扶摇直上,坚定地奔向不可知的远方。
  从主题立意到内容呈现,一看就是温翎的风格,寓意深刻且通俗易懂。温翎坚持认为让人看懂并有所感触,是创作者的成功之处,比起阳春白雪,他更倾向于雅俗共赏。
  “看不懂,等于,”温翎面对镜头,笑得腼腆,讲出的话语却直白,“白画。”
  柯熠辞站在旁边,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小声和温瑞雪嘀咕:“小羽一句话得罪一大片。”
  “我哥以前跟过一个老师,”温瑞雪说,“那老师性格比较恶劣,故意用各种高大上的概念糊弄买家,我哥特烦他。”
  “怪不得。”柯熠辞说,“艺术家就该有点脾气。”
  结束采访,温翎提着书包准备离开展馆,柯熠辞说:“不用守着作品吗?我看其他学生都在这待一天。”
  “不用。”温翎信心十足,“他们,看得懂。”他朝妹妹挥挥手,牵起柯熠辞踏出场馆。
  “去哪?”柯熠辞一头雾水。
  温翎问:“你开,车了吗?”
  “车在门口。”柯熠辞说。
  “我妈给我,”温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
  柯熠辞看着黑色的丝绒盒子,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说:“这是……”
  温翎把盒子收进书包。
  柯熠辞眼睛发直,他说:“唉别啊,打开我看看。”
  “不要。”温翎故意吊他胃口,他抱紧书包,目视前方,“我们去,你家。”
  “我家?”柯熠辞发动汽车,“为什么?”
  “护照。”温翎说,“买机票。”
  通常是柯熠辞规划游玩路线,好脾气的温翎全程跟随,这次颠倒个个儿,柯熠辞觉得新鲜有趣。他听从温翎的意思回到出租屋,打开床头柜拿出护照,递给温翎:“然后呢?”
  温翎当着柯熠辞的面,订下两张去日本东京的机票。
  “周六出发。”柯熠辞说,“去几天?”
  “三天。”温翎说。
  为什么是三天?柯熠辞满头问号,温翎不说,他只得悻悻地去厨房做饭。
  今天周二,柯熠辞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艰难地熬到周五,他像一阵风冲进任娴办公室:“老板,我想请一天年假。”
  “几号?”任娴问。
  “下周一。”柯熠辞说,“邮件发你邮箱了。”
  “行,我一会儿批。”任娴说。
  温翎仍在央视实习,只不过这周举办毕设展,他顺理成章地请假忙毕业的事情,以及神秘的小黑盒子。
  “决定了?”师嵘说。
  温翎点头,他握着母亲的礼物,说:“我应该给他,安全感。”柯熠辞是个十分能忍耐的人,他时刻感到不安,却不会直白地告诉温翎,他的失眠、炫耀和保护欲,虽然很可爱,但也让温翎担忧。
  抑郁情绪仿佛深埋地下的种子,一点点小事便会给它机会破土而出。柯熠辞希望温翎越来越好,温翎也想要柯熠辞活得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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