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有夫君人设》作者:伏地·猫》第80/160页


  原来不是啊,她就说,怎么一个下午不见,沈仙君手艺进步这么大。
  齿间还流淌着野蜂蜜和肉脂的香,妙果舔了舔牙,不自在道:“师兄这一个月,都在练习梳头吗?”
  拿谁练?
  蛇蛮的头发黑亮顺滑,平素就披在身上,是用蛇蛮的头发练吗……练了一个月?
  再吃一口,嘴里的羊肉突然就不是很有食欲了。
  “当然不是,”蛇蛮说,“要是一个月还编成那个鬼样子,那沈仙君也太蠢……太不聪明了。”
  真是为难一条直言不讳的蛇。
  蛇蛮对妙果说:“他一直在找着石头花草,还收集了很多小妖的甲壳毛发之类的,说是炼器所用,我也不是很懂,但总之是有修士的用处。”
  “……”妙果听师兄是在做这些事,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哪只小妖胡言乱语,说沈仙君要同我结为伴侣,这并不是真的。”蛇蛮一边说,一边用尾巴拍了拍不知道为什么呛住的红毛狐狸。
  她语气赞赏道:“您有所不知,沈仙君并不喜欢我的人形,为此他拒绝了要与我一起度过交配期的请求。”
  “咳咳咳!”
  吃肉的妙果和不吃肉的妙杏一同咳嗽起来。


第61章 61.及时止损
  “?”
  蛇蛮疑惑了,她卷着尾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夸错了。
  妖族在繁衍一事从不避讳羞耻,但如果哪只妖洁身自好难免会被夸赞,因为这意味着他或她格外长情,是值得共度余生的。
  当然了,这很少见。
  因为妖就是这样矛盾的种族,既不能脱离繁衍交配的发情期,又萌生能够交互情感的渴望。
  没有伴侣之前各有需求互帮互助再正常不过,但有了伴侣以后就再也不能忍受对方的身心与旁人相关。
  沈仙君的矜持,好吧,也许是冷漠拒绝,放在妖族几乎算一种美德了,难道人族并非如此?
  妙果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月光下,少女蹲在溪涧边清理自己,再认认真真用清洁术把自己处理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很正常,这太正常了,蛇蛮是蛇……她长得像人但其实不是人,所以说话才这么直接。”
  妙果给自己反复唠叨几遍,才慢慢感觉脸皮不再发烫。
  她就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夜里的风带着青草香吹动她的衣角。
  交配这个词实在是太兽性了,没有人族会用这样一个词语形容夫妻之事,而且妙果见过镇子里的猫猫狗狗……咳,这词儿不能和师兄挂钩啊!
  在她心里,沈钰安就该是天上月,松间雪,是清澈的水和温柔的风,这些原始的,野性的东西绝不会与他沾边。
  妙杏和蛇蛮不知聊什么,没有跟过来,红毛狐狸呛完了还在啃羊腿,洞穴里……
  “还是不回去了。”
  太尴尬了,她怕一回去看见师兄的脸就想起来这个粗鲁直白的词,这不是她和师兄之间该有的暧昧。
  索性盘腿坐好,妙果并指拂过双月的刀身,冷硬的触感让她平静下来,心无杂念地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地。
  她好像脱离于躯体之外,能够看见自己身体里不断涌动的绿色灵流,在小腹的位置交汇成一团,每当快要凝聚成丹时,灵力就会丝丝缕缕地被后背的骨头抽走。
  就好像一个漏水的池子,一边漏水一边倒水,池子就没办法一直保持溢出的状态。
  丹田也是这样,始终保持筑基期可以容纳灵力的量,就没办法跨入下一个阶段。
  这怎么办?为什么后背的骨头,不对,应该是吸收的碎片,它们既提供取之不尽的灵气,又抽走了她转化好的灵力?
  长此以往,修为才会难以进益……等等,她怎么睁不开眼了?
  眼皮沉重黏着,妙果还能感知到水声雾气,凉凉地扑在脸上,可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正暗自焦灼,她又跌进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
  橘色熏染的天空金灿灿的,麦田中的小麦已经尽数抽穗了,有个人背对她站着,银白色宽松衣袍猎猎作响,墨发在风里纠缠。
  那人很高,转过身来是一张难以形容的妖冶面孔,只是一双眼睛温柔哀伤,人也病骨支离,唇色是失血的苍白。
  “师、师兄?”妙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裙子,有点迟疑。
  这是哪里?这人和师兄生得七分相似,也说不清哪里不同,但他比沈钰安更好看呢。
  要命,难道她打坐打着打着睡着了?还梦见一个更漂亮的师兄?
  漂亮“师兄”颤动着眼睫开口,果然是一把温润的好嗓子,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你修为尚浅,不宜将神识延伸太远,”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同妙果说的话也很奇怪:“你听话,不要再去试探。”
  妙果茫然:“啊?”
  她试探什么了?还有,什么叫神识……
  “我如今不能护你……你去找你的师兄捣药也好,练剑也好。”
  对面的人好像不知道她的疑问,自顾自说话,只看眼神的话,他好像难过得要哭了。
  “你乖一点好不好,比起你同旁人在一起,我更不想你死。”
  “……”
  他分明没有哭,可妙果能感觉到他的心碎,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决定安慰安慰他:“嗯……别伤心,我不会死的,也不跟旁人在一起。”
  救命呀,她在说什么呢?这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
  比认错人更令人尴尬的是,妙果发现这个男子压根儿不是跟她说话,他甚至没看见她……
  他喊了一个名字,落寞地扭头,在夕阳余晖里站成一个单薄的影子,任凭妙果怎么搭话,围着他走动,他都没有察觉。
  折腾半晌,妙果嘀咕道:“看着也不像瞎子啊。”
  “谁不像瞎子?”
  “!”
  脖子上突然搭上来一块儿凉凉的东西,妙果猛地睁开双眼。
  沈钰安的面容氤氲在昏黄的灯火里,乍一看与刚才的那人竟然一模一样。
  她不知何时,居然回来了。
  妙果一时间怔怔地发呆,还没缓过神来。
  师兄还是不一样的,他的目光很轻,掠过一眼妙果就收回,手里还拿着一块儿湿帕子,给她擦了擦脖子上冒出来的汗。
  沈钰安将帕子浸湿,拧干又捞出来,叠成个小长条用左手给妙果搭在额头上了。
  “做什么梦了,晚上不知道回来,在水边喂蚊子?”
  草药膏的味道有点冲,沈钰安起身去木墩小桌上抓了两片薄荷丢进捣药罐,他手边还有很多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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