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有夫君人设》作者:伏地·猫》第95/160页
他停笔要蘸墨,妙果提前将砚台推过去,很忧愁道:“那要不然您用搜魂术搜一下我的记忆?那样就能证明我不曾说谎了。”
沈钰安:“什么东西?不会。”
妙果惊诧:“是蛇蛮教您的,您要教我,我还没学会。”
沈钰安用一种很清醒笃定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认识你说的蛇蛮。”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妙果冥思苦想,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
她不说,沈侍郎便开始工作了,他淡淡地问:“为何唤我作师兄?”
“您说的,救下我以后,说让我以后叫您师兄。”妙果将那一小段经历讲了。
“你并不是河伯亲自收的弟子?”
妙果摇头:“我还不曾见过师父,入门便是由您教导。”
沈钰安抓住了重点:“你说的事情,何年何月发生?”
妙果在记忆角落里翻出一个时间,掰着手指算了算:“昭和……八年。”
昭和是新帝定下的年号,如今是……昭和二年。
沈钰安与妙果对不上时间,妙果也迷迷糊糊算不清年份,她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是不是也有了一个魇笼,所有人的记忆都倒退回去了。
但按照师兄教她的探查修为的方法来看……师兄的境界跌回了金丹。
她心里一沉,这不是说明时间真的倒退回了昭和二年?
沈钰安敲敲桌面,叫妙果从头讲讲他们之间的事。
看他有点冷漠的样子,妙果知道这是师兄耐心告罄的前兆。
凝出一捧牡丹花,轻轻放在他的桌案上。
灵气从其中散发出来,沈钰安的视线从花移到了妙果。
“您救下我之后,吩咐的第一件事是叫我开朵花看看。”
妙果双手绞着,低着头不看他。
她慢慢地讲小镇魇笼,讲云山山灵,讲沈钰安教她读书习字,画符修炼,讲生活里的每一件平凡小事。
她仔细回想,才发现和师兄之间的回忆已经这么多了。她对师兄最开始的毕恭毕敬和敬而远之,也演变成了亲近和……喜爱。
如果在以前,妙果并不会觉得沈钰安这样的态度有什么,因为他骨子里就带着点不近人情。
可是,在师兄对她独有的一份温柔里成长的妙果,就很难再接受他对自己的漠视了。
她心里觉得委屈难过,但莫名其妙回到几年前的沈钰安还不认识她呢,自然不会知道她将心事闷着不说的性子。
“依你所言,问题出在长青山。”
沈钰安冷静总结,他细细追问:“来京城后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有一天夜里,客栈房中出现了一些恶心的触手,您说那是魔修的触肢。”
“还有呢?”
还有,妙果努力回想,不确定自己记错没有:“蔺游公子说,皇陵修建出了问题,总是莫名其妙有人失踪……修好的地方总是被破坏。”
“还有裴大人,您说他,脑子被门挤了。”
这应该是算异常吧?正常人谁跟他一样对着陌生姑娘横挑眉毛竖挑眼啊?
“……说的不错。”
沈钰安挑眉,笑了。
他笑起来便柔和了锋利的感觉,妙果窥见几分熟悉的温和,心里也好受一点。
“师兄,您信我了?”
沈钰安拈起一朵花嗅了嗅,双目微阖。
“暂且信吧。”看在她能提供外化灵力的份上。最近吸收灵气总是分外滞涩,妙果出现的正好。
沈钰安说了相信,后来便真的在处理桌上的文书,妙果不好乱走,就待在他旁边给自己丢了个隐匿符,然后开始打坐修炼。
蔺游在孟府用了午膳,匆匆提了一个食盒回衙门,他敲了门,走进沈师兄的房间。
“沈师兄,您走得也太快了。”
将食盒放在桌上,他没看见妙果,本来想就近坐下,却被沈钰安出声制止。
“坐这边来。”
“嗯?”
蔺游没看出左边右边的差别,只当是沈师兄的什么奇怪习惯。
他换了边坐下,将处理好的文书搬下来,打开食盒端出来一盅鸡汤。
“趁热喝,老师吩咐我带的,怕您饿坏身体,耽误为国效力。”
沈钰安看了一眼还在修炼的妙果,没动鸡汤,与蔺游闲聊起来。
“陛下近日不曾提过修建皇陵的事吧?”
许多帝王墓都是皇帝自己还在世时就开始动工修建的,所以提及修建皇陵也不算什么隐晦谋逆。
蔺游摸摸头,奇怪道:“陛下比你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会在此时修建皇陵?”
况且,他压低声音道:“陛下根基不稳,还指着这新的官制与势力盘根错节的勋贵们平权呢,没个几十年不可能有成效。最起码这几年,他不可能把国库财力用在修建皇陵上的。”
沈钰安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感叹道:“蔺游,你还真是奇怪,蔺国公在勋贵势力中算是元老,你身为国公府的公子,居然还敢进刑部。”
“这有什么不敢的,兄长都能去习武,凭什么叫我去承袭爵位?我并非没有能力,也想为陛下解忧。”
好吧,他心里是有君主有天下的。
所以敢于跟他爹公然叫板。
沈钰安并不多做评价。
收拾收拾桌上的文书,他起身道:“走吧,去狱中看看当街纵马伤人的范小侯。”
刑部狱是随新制一同设立的,在刑部衙门内,除非有皇帝手谕,否则非刑部官员不得入内。不同于往日谁都能插一脚的天牢,刑部狱里只关勋贵,上到尚书侍郎,下至看守主事,凡有私自受贿者,一律斩首。
沈钰安和蔺游去时,恰巧碰上“脑子被门挤了”的裴子恒。
他带着皇帝手谕,已经等了两人多时了。
“中书侍郎近日怎么得空来刑部走一遭?是嫌草拟文书太无趣了么?”
沈钰安笑意吟吟,旁人听来都是他在逗弄同门师弟,但裴子恒觉得他笑得假,所以怎么听都觉得他不怀好意。
懒得和他嘴皮子周旋,裴子恒抱着一卷书,拿出一纸谕令,“奉旨来听听二位查案的进展如何。再不放了范小侯,昌勇侯就快要在陛下面前触柱而亡了。”
“昌勇侯范珣之子,范武,人称范小侯,嚣张跋扈,当街纵马,踩踏一幼童致死。”
沈钰安将一份文书摊开放在桌案上,他对面的木桩上绑起来一个人,形容狼狈,但身上没什么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