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侧-宠妃上位记》作者:茸兔》第142/189页
只听太后说道:“当初宫里林氏一人纵横后宫,压得后宫人人自危,喘不上气,是哀家想让你站稳脚跟,与她分庭抗礼,你也做得的确很好。”
“得到皇帝的喜欢,生下聪明伶俐的三皇子,又对皇后悉心照顾,凭你的能力,一宫主位自然坐得。在你近日独占皇恩前,你爬得再快再让人不满,哀家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耳边翡翠手捻不轻不重的拨动着,沈霁屏气凝神,等着太后接下来的话。
“但你可知,哀家为何非得今日让你过来?”
沈霁摇摇头:“臣妾愚昧,还请您不吝告知。”
“你遇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哀家虽不过问后宫之事,却并非眼瞎耳聋。你遇刺的始末,皇后也告知了哀家。”
“林氏气候已尽,狗急跳墙,变为庶人已经是皇帝念着旧情了。但此事仅凭仍在禁足的林氏,做不出来。”
太后问:“她背后之人,你可猜到了?”
无凭无据的事,沈霁就算猜到了也不能乱说,只能伏地不起,不出声音。
“不辨局势,不识人心,皇帝的宠爱让你如今一叶障目,只顾眼前而不顾后,这才给了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闹得阖宫不宁,此为二错。”
太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沈霁辩无可辩。
须臾,只听太后又说道:“起身坐下,不必再拘着了。”
梅英姑姑笑着亲自上前将沈霁扶起来:“娘娘坐,奴婢给您沏茶。”
梅英的亲昵,让沈霁心中稍稍宽慰了些。
“近来宫中流言纷纷,有几声落在哀家耳朵里,不大中听。”
“哀家派人暗中去寻流言的源头,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老实,你觉得会是谁?”
沈霁低头:“想必就是林氏背后之人。”
“倒不算太蠢,”太后觑她一眼,“哀家费心思让你走到今日这一步,就算你做错了事,却也不是让旁人将你陷害了去做踏脚石的。”
听到这句,沈霁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后。
站在太后身边的梅英姑姑仍然看着她笑,眼中有几分慈爱。
本以为太后今日来只是为了惩处训诫她,不成想,太后虽不满她独占皇帝,却并非只是对她不满,还有这一层用意。
也正是因为太后对她寄予良多期望,才会失望,才会不满,更不愿意看着她陷入对面精心设计的圈套。
对太后,沈霁从无怨怼,今日也是来诚心认错,不曾想太后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暖流。
她低声辩解道:“臣妾知道林氏想陷害臣妾,这才想诱敌深入,不料那人藏得隐蔽,这才牵连不到。”
“这么说,哀家倒是白替你操心了?”
沈霁忙低下头:“臣妾失言,臣妾不敢。”
太后合上眼睛,淡声道:“皇后身子不好,近日多去照顾陪伴照顾皇后,更要多劝皇帝,雨露均沾,尤其是皇后那里。若前朝后宫再因你独宠而生出不满,哀家绝不轻饶。”
“臣妾明白。”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许久后,太后方淡淡道:“宜德妃这孩子不容易,心思也深,你要当心。”
“梅英,送玉贵嫔回去,再让小厨房做几道皇帝皇后爱吃的菜,今晚请他们过来。”!
第126章
沈霁闻言,脚步稍稍一顿,走了出去。
梅英送走她以后,转头进了内殿,笑着说:“太后今日对玉贵嫔如此疾言厉色,玉贵嫔一开口,奴婢就知您心软了。”
“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又在您跟下尽孝过许多天,犯了再多错也不忍心真的苛责。只是奴婢瞧着玉贵嫔一开始可吓得不轻呢。”
“后宫之事纷争不断,谁又能真的干干净净,如宜德妃之事,太后原本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今日借故说出来,可见还是心疼玉贵嫔的。”
被梅英戳破心事,太后淡淡睨她一眼:“再心软也是她做错事辜负了哀家,若跟她嬉皮笑脸,她怎会真心知错?恐怕更加变本加厉了。便是要宽严相济,让她知道自己的错处,日后才会改。”
说罢,太后微微合上眼睛,叹了口气:“独占皇恩这件事,哀家何尝不知并非是她一人之错。帝王恩宠,嫔妃素来只有接受,从无选择的权利。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皇帝想这么做,她最多是个不加以规劝的罪名罢了。”
“哀家本以为皇帝是明白这些的,不曾想,登基七载多,皇帝也会因一个女子意乱情迷。”
“罢了,待皇帝和皇后今夜来了,哀家再好生说说他。”
*
从长寿宫回宸佑宫这一路上,沈霁都没什么说话。
并非是因为太后对她的训诫和教导让她不悦,而是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近日这段时间她表面看起来一如往常的清醒,实则在陛下对她的特殊和疼爱里渐渐沉浸。
她虽然清楚的知道这些恩典会招致祸患,但她从未想过要劝陛下雨露均沾,从未想过推开。
好像从上次在建章殿和陛下敞开心扉地聊过以后,他们就真的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
陛下待她比从前更好,好到令阖宫侧目,甚至只待她一人柔情蜜意,后宫恍若空悬,唯她才是心尖上的一人,她也在这份特殊里逐渐有了心动的感觉,有了依赖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上走。
但今日太后的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一般泼在了她被蒙蔽的头脑上,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彻骨。
陛下终究是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佳人无数,纵使他现在独宠自己一人,可不会长久,更不能将目光只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是这段日子陛下待她太特别也太好,好到让她这颗冷硬薄情的心都在逐渐融化,以为他们能真的一直这样好下去。
沈霁就在想,若她迷失自己彻底爱上了陛下,那日后陛下不来她这里,去别的女人宫中时,想着自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巫山云雨,她该作何滋味?
也和林庶人一般,独坐到天明,然后失去理智杀了那些得宠之人吗?
显然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初陛下向她袒露心意,她说自己需要时间,想慢慢来。
可沈霁差点忘了,他们之间的身份,从来就没有慢慢来。
在这宫里,爱上陛下要
吃太多苦头,她过去已经过得够苦了,不愿意再苦一辈子。所以她从来就没有和陛下两情相悦、两心相许的可能性,想在这宫里安安稳稳地生活得够久,抚养子昭长大,她只能做贤妃。
这一路上神情恍惚,沈霁甚至忘记了她是什么时候坐在了凳子上的。
桌面上摆了不少锦盒,琳琅满目的,霜惢捧着其中一盒玉镯,笑着问:“娘娘,这些都是陛下今早派人送来的,想来是为了安抚娘娘遇刺受惊,其中这对玉镯成色最好,是极难寻的好料子,奴婢给您带上吧?待下回陛下来时,定也会欢喜的。”
沈霁仍未出神,半晌没回复,霜惢看着娘娘神色,想到今日从长寿宫回来就神思恍惚,不由得有些担心:“娘娘?您可是身子不适吗?”
沈霁从思绪中挣脱,看着霜惢挪开了视线:“不必了,都收进库房去吧。”
霜惢犹豫着:“这些……”
她摆摆手,不愿意再多看:“陛下送来的东西够多了,何须样样都戴在身上。”
“收起来。”
见娘娘心意已决,霜惢只好将锦盒重新收起来,让殿内侍奉的宫女跟她一起将东西搬进库房去。
想起库房,霜惢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说道:“娘娘,这几日奴婢派人搜查宸佑宫,已经将缺口都堵上了,底下的宫女太监也换了一批,但还有一点奴婢一直觉得奇怪,连青檀和青沉也琢磨不出为什么。”
“当初咱们刚来那日库房里便有一阵淡淡的异香,但一直找不到根由,这两天细细查来,发现异香的根源像是不见了,反而整个库房里都是这般似有若无的味道,搬开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异常。”
“您看该如何处置?”
沈霁抬起头:“异香?”
前些日子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宫里想害人的东西往往都在无形之中,香料也是其中一项。但查不到根源也找不出根由的,的确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