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作者:庄小九》第22/318页
锦鱼大感兴趣,道:“挺适合他的。玉郎,玉郎……”
“不是郎君的郎!是酒囊饭袋的囊!”豆绿格格格傻笑个不停。
锦鱼不由暗暗运气,狠狠白了她一眼。江凌这人明明就头脑清楚,行事缜密。不说别的,单说今儿,他等着她先给自己的花儿投了棋子,才跟过去。却又怕人说什么闲言碎语,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是绣花枕头?真正的绣花枕头是那小公爷!连命是谁救的都分不清,还张狂不知分寸,居然抓了她的手腕!又问:“你还听到什么了?”
豆绿哼了一声,磨牙道:“议论最多的,倒是小公爷跟四姑娘的落水情缘。啧啧,说得比那书上的才子佳人还传奇。好像她们一个个都亲眼在场一样!姑娘,我可真是不甘心!若是小公爷知道……”
锦鱼举起左手,见??腕上隐隐有一圈淡青,忙打断她:“我可不想让他知道!瞧瞧他做的好事!”
豆绿原不知道她跟柳镇打架的事,她便简单讲了一遍。
豆绿听了,气得骂了柳镇几句,也不耍赖了,立刻下了炕,给她找出黑山羊血,用黄酒研了,给她涂上。
她便吩咐豆绿:“你可不许多嘴多舌!坏了我的好事!”
豆绿这才应了,一个劲儿保证她的嘴巴严实得刀子都划不开,倒把锦鱼逗笑了。
两人正说笑,就听外头有人道:“姑娘,夫人叫你过去!”
锦鱼一愣,“哎呀”一声,翻身爬起。
她就知道今日的事不会就这样算了。
可许夫人不累么?算账的事就不能等明日么?!
*
最后她带了茯苓过去。毕竟中间好一段,豆绿都不在场。而且茯苓原是老太太的人,许夫人发作时,总会有几分顾忌。
此时天色已晚,茯苓便点了只气死风琉璃灯在前头引路。
两人一路到了古香堂,就见西梢间步步锦窗格透出黄晕的灯光,门口站着两个婆子,黑乎乎看不清脸。
许是周围太静了,里头的哽咽哭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婆子见她们来了,便打起了石青绣芙蓉的帘子。
及进了梢间,就见许夫人与锦心都穿着家常的衫子,坐在炕上,锦心扑在许夫人怀里,正呜呜地哭。
许夫人一看见她,不等她出声称呼,便掀起眉毛,扬手一只茶碗扑面飞来。
锦鱼吓得本能缩头往旁边一闪,那茶碗正正砸在她身后茯苓的胸口。
茯苓“哎哟”叫了一声,捂住胸口,却不敢吭声。
就听许夫人吼骂道:“你可真真好本事!今儿出足了风头,竟然算计到你四姐姐头上了!”
锦鱼转身去查看茯苓,见她胸口湿了一片,脸色还好,稍稍放了心。
正要转身与许夫人辩理,却听得许夫人破音叫道:“王妈妈,给我掌她的嘴!”真真是暴风雷霆之怒。
锦鱼吓得下颌不断打颤,脚下如有千斤,动弹不得,就见王妈妈直朝她冲来,接着便听“呼”的一声,一片黑影朝她脸上袭来。
她放声尖叫,双手提着裙子,转身便往逃。
一切发生得太快。
守门的两个婆子,只见一道窈窕的身影快得像只兔子,向院中奔出。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王妈妈已经追了出来,嘴里嚷道:“抓住她!抓住她!”
两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一左一右,拔足向前追去。
锦鱼一气跑到院门口,却见院门竟然已经下了门闩。那木门闩粗得像大象腿一般,她伸手去拨,哪里拨得动,不由暗暗叫苦,一转身,就见王妈妈为首,三个婆子像三匹老狼,气势汹汹朝她奔来。
她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兔子,跑得再快也无处可逃。
锦鱼急得额角冒汗,却见东厢里黑乎乎一片,她一咬牙,便往那头冲,可还没跑两步,腰上一紧,已经被人从后头抱住了。
她拼命挣扎叫嚷了几声“救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怪怪的味道令人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只急得拼命扭动身体,双手双足乱挥乱打,呜呜呜哭了起来,却是无济于事,下一刻已经身体悬空,胳膊与腿脚都被铁钳卡住一般。
眼看就要被抬进门口,却听外头有人喊:“开门!开门!”
声音稚嫩,莫辩男女,像是小童。
她如闻救星,用尽全身力气挺腰一挣。
第17章
也不知道是她挣扎得太用力,还是王妈妈等婆子听到有人来了太吃惊,“扑通”一声,她直直掉落,右脚先着地,接着是腰背,一阵钝痛从右踝,到腰背,麻麻地。
她躺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动弹不得,正想双手撑地,努力爬起,却听外头那童子又嚷:“侯爷来了!”
锦鱼心潮激荡,浑身顿时涌出无穷之力,扯下嘴里的臭布团,抬起上身,朝着大门方向,放声嘶喊:“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王妈妈等几个婆子早慌成一团,有人来捂她嘴,皆低声商议如何是好。
就听身后脚步声响,一阵香风。就听王妈妈问:“不如先把她捆了藏起来?”
“侯爷是聋子吗?!还不快去开门!”却是许夫人的声音。
王妈妈只得放开锦鱼,飞跑去开门。
又听许夫人吩咐那两个婆子赶紧把她扶起来。
两个婆子便立刻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上扯。
锦鱼猛地回神,许夫人这是要消灭欺凌她的罪证啊!当下身子下坠,就是不肯起身,双手乱挥乱打,嘴里直嚷:“母亲,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她常年种花莳草,手上劲头不小,打得两个婆子嗷嗷直叫,都躲闪开去。
却听环佩叮叮,猛地就见一道身影朝她冲了过来,那人发疯般抬脚朝她踢来,嘴里骂道:“你个遭雷劈的小贱人!”
锦鱼“啊”地尖叫一声,右手使劲一攘抓她右手的婆子,那婆子一个不防,身子一歪,正正挡在她身前,当下闷哼一声,想来是替她挨了一脚。
她这时才看清来的是锦心。
就见锦心一脚没踢着她,更是癫狂,张牙舞爪,挥掌就朝她脸上打下。
那长长的指甲好像五只钩子,若是打在脸上,她一脸定是毁了。
锦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猛地把头一埋,随后只觉颈后一凉,旋即微微生热,几道刺痛在颈后浮起。
这时总算听到有男子震雷般大喝一声:“还不住手!”
锦鱼心头一松,双手紧紧护住脸面,泪珠却沿着指缝滚落。
她哽咽着委屈着叫了一声:“父亲!”
*
古香堂西梢间内,又多点了几支牛油蜡烛,照得四处雪亮如白昼。
景阳侯与许夫人坐在炕上,中间隔着一张黑漆描金卷云纹炕桌。
丫头婆子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上了茶果,便都躲了出去。
锦鱼站在景阳侯正对面地上,锦心则是站在许夫人身边,几乎倚在她身上。
锦鱼细细地抽泣着,双手揪住被扯开了的衣领口,低垂着头,脚上腰上颈后传来各种隐隐的痛,她也顾不上,只把耳朵竖得尖尖的,听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