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作者:庄小九》第258/318页
她的泪……不过这样几滴而已,他心里再大的火气也瞬间就灭成了灰。
他松开拳头,坐在床边,伸手揽过锦鱼,抱在胸前,一边安抚着,一边催丫头婆子快去拿醒酒汤和热毛巾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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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绿在外头,听得叫唤,硬着头皮飞快地跑进来,手里端着红木盘,里面放着几块雪白的热毛巾。
奔到床前,她心虚道:“姑爷,我……我来伺候奶奶吧。”
却见江凌横她一眼,不怒自威。
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盘子给砸地上。
她果然不该乱说话的。
要说姑爷对姑娘那是没说的。
无论什么难事,无论天大的事,姑爷总是安安静静,轻描淡写间就解决了。从来没叫姑娘为难过。
还处处替姑娘想在前头,不肯叫姑娘在外头受半点委屈。虽是有时违了姑娘的本意,那指不定也有原因的。
不是她自以为的“他觉得好。”
这可怎么办?她当初不过是随口胡说的话,姑娘竟当了真。
若是从此姑爷与姑娘有了嫌隙,岂不都是她多嘴的罪过?
她越想越心惊,举起白毛巾,想给锦鱼擦擦,好让锦鱼清醒清醒,别把她给卖了。
可却见锦鱼把头扎江凌怀里借酒撒疯,哭个不停,让她找不到机会,不由急得浑身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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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却全心都在锦鱼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豆绿的失常。
他伸手想把锦鱼从自己胸前扳开,好拿毛巾给她擦脸。
可锦鱼双手跟螃蟹钳子似地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一边哭得打嗝,一边却喃声道:“我们不要变了,不要变了。”
江凌一时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敢用力。
只得哄她道:“不变不变。你抬起脸来,我给你擦擦,醒醒酒。”
锦鱼只管把头扎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像条往泥里钻的泥鳅,嘴里却又道:“我不要像敬国公夫人!我不跋扈!我讲道理!”
江凌更加糊涂,只得拍着她的背继续哄着,便皱眉问豆绿:“今日可是敬国公夫人又给了你们奶奶气受?!”
豆绿吓得直摇头:“没有没有。敬国公府拿我们奶奶当正经姑奶奶看,还叫小公爷称奶奶妹妹呢。连自家两个媳妇都靠了后!”
江凌冷冷挑了挑眉毛。
敬国公夫妇还真是聪明人。
之前他们家在许氏孝期替顾茹请封了诰命。
景阳侯嘴里没说,早把顾家跟敬国公家恨得牙痒。
若不然,这回柳镇想上边关升个轻车将军,景阳侯就是压着兵部不肯动。
任庆国公在吏部如何使劲,兵部不同意,吏部也不敢正式发文任命。
借着锦鱼,柳家明显是想缓和跟卫家的关系。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家虽然不肯给锦心脸面,可对卫家还是敬着的。
他本来还没注意到豆绿的异常,可见豆绿答完这句话,那裙摆居然抖个不停,不由愣了愣。
豆绿是锦鱼的心腹。
向来也不怕他的。
怎么突然怕他怕成这样?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么?
他眼神眯了眯,故意凶狠地盯着豆绿。
豆绿果然是抖得更厉害了。
他冲豆绿招了招手。
豆绿哆哆嗦嗦地走上前。
他慢条斯理地从盘子里取了一块白毛巾子:“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想豆绿吓得“哇”地叫了一声,把手中盘子往几上一扔。
那红木盘子磕在几面上,发出“砰”地一声。
豆绿脸上失色,逃到锦鱼一侧的床后,直叫:“奶奶……奶奶……快救救我。”
江凌:……他有这么可怕么?!
正不明所以,锦鱼倒从他怀里挣扎着仰起脸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哭喊道:“你……你不许欺负豆绿!她只不过说了句实话!”
豆绿脸都白了,吓得上前一把抱住她,摇了几摇:“姑娘,你醒醒!”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捡起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就往锦鱼脸上捂。
锦鱼被捂得“啊啊”直叫,双手乱舞,却傻傻地不去扯毛巾。
江凌看着这主仆二人手忙脚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豆绿在锦鱼跟前告了他的黑状!
居然挑拨得锦鱼怀疑他对她不好!难怪那么心虚。
到底心疼锦鱼,伸手把那毛巾从豆绿手里抢过来,让她快去催催醒酒汤。
豆绿巴不得地一溜烟跑了。
锦鱼被热毛巾一捂倒是清醒了许多,脸皮跟煮熟的虾米一样,白里透红,湿漉漉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江凌,半天嘟嘴嚷道:“我……我……你以前对我好,是我觉得好。现在对我好,是你觉得好!这样很不好!”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还口齿不清。
可是江凌反应极快,立刻便明白了。
只觉得心口好似被重重锤了一拳。
以前他确实事事都问锦鱼,事事都由着她。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对。
可是现在……
他在外头为官,所知所见,不是锦鱼一个后宅女子能接触到的。
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跟锦鱼把前因后果一一剖析清楚明白。
他又累又忙。
因此有些事,他便不想多作解释,只想让锦鱼听他的就好。
他以为锦鱼不会有什么意见。
夫妻之间,自然是谁对听谁的。
哪里一定要分个你我高低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