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作者:庄小九》第286/318页


  太子才吼道:“孤得到可靠消息,明日御史台会参孤挪用海防款,私买海船一事。”
  王青云惊得“霍”地站了起来。
  她知道太子缺钱。
  可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
  海防款都敢挪用。
  福建路的知府,是袁相的门生,掌管着泉州港。
  本来就是极大的肥缺,可万没想到,太子与袁相竟还觉得不够,敢挪用海防款去买海船。之前太子逼王家钟家拿钱,跟他们说的是借了钱船出了事,却没说是挪用的海防银子。
  御史台明日若真参太子一本,那他这个太子就真当到头了。
  王青云只觉得自己上一刻还在幻想皇太孙一步登天,现在却被太子一把扯下云端,万劫不复。
  她腿软如棉,扶着椅子,浑身颤抖。
  太子却怒指着她:“都是你无能,娘家金山银山,你却连九十万两都要不出来。若是早早填上这个窟窿,又岂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孤要废了你,立柯氏为太子妃。”
  王青云本来正悲愤,听到这话,却又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候,太子自己都当不成太子了,她还在乎当什么太子妃?!
  正忍不住要跟太子闹起来,却听外头太监尖着嗓音通传:“宰相江凌求见。”
  “让他滚进来!”太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大吼道。好像他落到这个境地,是江凌害的一样。
  *
  江凌一进门,就见殿内烛火通明,红红地照在人脸上,可在场的每个人都面如土色。
  王青云更是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扶着椅背,裙摆直动。
  王尚书与王青山父子却是浑身僵硬,似乎已经怒到极点,结成了冰,站着不动。
  只有太子站在中间,姿态滑稽。
  他手指着王青云,像是怒冲云霄,可冠带歪斜,像是已经被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安安静静地行过礼,便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子怒气冲冲,声嘶力竭地把刚才的话又嚷了一遍,末了对江凌吼道:“父皇还说你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孤看你根本是个废物。如你真有本事,怎么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不成孤倒了,诚亲王成了太子,他会善待你们几个不成?!”
  江凌站在地上,像一株山崖上的巨松,再大的风,也吹不动他。
  他看了一眼太子,淡声道:“不知殿下叫臣来,是想解决问题?还是想责备臣无能?”
  太子顿时噎住,半天抖着手道:“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能有解决的法子?!”
  江凌淡淡一笑,没说话。
  可是所有人都从中看出了四个字:胸有成竹。


第144章 一箭四雕
  王青云本正万念俱灰, 差点儿就撕下伪装,跟太子闹翻,不想江凌正好来了。
  此时见江凌听了这事, 态度竟然如此泰然自若, 她不由心中惭愧, 顿时冷静下来, 暗暗叫了一声阿弥托佛,江凌可真是救了她。成大事者当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她刚才有点太沉不住气了。
  江凌既然这样镇定,这事也许还有转机。
  见太子并无叫江凌坐下的意思,她忙清了清嗓子, 上前劝道:“殿下,江丞相智计无双,不如您先坐下, 叫江相也坐下,大家慢慢商议才是。”
  太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似乎嫌弃她多嘴, 不过还是自己一屁股气哼哼地坐了下来, 才朝江凌摆了摆手。
  他这态度, 王青云也不放在心上, 只忙上前替他续了茶水, 又拿眼神支使太子身边的最信任的大太监向公公。
  向公公忙给江凌拖了一把椅子, 又给江凌奉了茶水。
  江凌谢过, 慢慢喝了两口茶,出了会子神, 才道:“无论如何,都得先把这银子的窟窿补上。不知殿下可拿得出这笔银子?”
  太子满脸期待顿时变成了失望, 不耐烦地恨声道:“你这岂不是废话?若你当初没把常家给搞掉,孤至于这么缺银子么?”说着转向王尚书,道:“就看你们王家这回肯不肯帮忙了!若是不肯,那就大家一起完蛋。”
  王尚书瑟缩了一下,看了一眼江凌,又看了一眼王青云,才垂头丧气道:“这些日子老臣拼了命地在筹银子。只是卖地卖辅子,都要时间。再说,就中掏空我们王家的家底,一下子也拿不出九十万两银子之巨啊。”
  九十万两白银,确实不是普通之家能够拿得出来的。
  王家要真一下拿出来,日后只怕也脱不掉一个巨贪之名。
  “还有你们的亲家,钟家呢!谁不知道钟家那个三郎能点石成金!”
  太子说得理直气壮。
  他不提钟哲,王青云还忍得住。
  此时听他说起钟哲,心里酸楚难忍,一股浊气直涌到嗓子眼里,差点儿吐出来。
  钟家是有钱。确实钟哲有点石成金之能。
  可谁欠了太子不成?想别人替他收拾烂摊子,也要想想自己对别人如何。
  对她也就罢了,对王家,他也是从来没个好脸色。
  现在要起钱来,却是大言不惭,连王家的亲家,好像也该拿钱来供他,实在毫无羞耻之心。
  她把手藏在袖中,捏得紧紧地,指甲深深刺进肉里,皮肉的疼痛让她的脑子好像射进一道光,一个模糊的念头慢慢浮了起来。
  江凌却闲坐一旁,蹙着眉头,久久不语。
  太子见众人都不说话,又急又怒,拍着几案,道:“江凌,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主意?!”
  江凌这才慢慢展开黑眉,问:“你们一共挪用了多少?”
  王青云听到这话,悚然一惊。
  她只盯着太子说的九十万两了。倒忘了问这关键之处。
  太子一噎,肥脸通红,半天嗫嚅道:“孤……孤也不清楚,是袁谨去经办的。”
  江凌唇边露出淡淡微笑,道:“那还请殿下传了他来。”
  太子只得挥挥手,向公公忙走到殿外,吩咐小太监去叫人不提。
  江凌也不说话。
  太子越想越坐立不安,袁谨是袁相的幼子,与他年纪相仿,小时候是他的伴读,他跟袁谨的亲如兄弟,倒是诚亲王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从来都没喜欢过。
  一时袁谨传了来。
  江凌倒没见过此人,这时一见,见他长得圆脸厚唇,竟是个忠厚之相。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
  袁谨见王家人在场,脸色尚可。目光落在江凌身上,一张脸顿时时惨白,阴恻恻地,怒视一眼,竟只当没看见,不肯跟江凌见礼。
  想来在袁家人眼中,还是觉得江凌逼死袁相,夺了相位。
  可袁谨只是吏部考功司的郎中,虽然是个肥缺,从品级上看,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见了江凌不拜,未免太过无礼。
  不过太子包庇,竟视而不见。
  他虽把江凌叫来帮着出主意,可仍是没把江凌放在眼里,只问江凌:“人传来了,你有话快问。”
  江凌睨了太子一眼,似乎对太子与袁谨的无礼都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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