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作者:庄小九》第98/318页


  豆绿只觉得奇怪,笑道:“姑娘实在古怪得紧。怎么见钟姑娘约在下午,穿得也随便。见王姑娘就要一大早,还打扮得这样隆重?”
  锦鱼笑道:“钟姑娘跟我一般,都是随兴之人,倒不用这般拘泥。王姑娘却不同,她事事都有些讲究的。我怕不打扮得整齐些,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难免会有些不高兴,觉得我对她不够尊重!”
  豆绿不住点头,道:“我懂了,这就叫作……那什么,谁的良药,谁的砒霜!”
  倒把锦鱼笑得歪在车座上:“甲之良药乙之砒霜,却不是这样用的。那句话说的是同样的东西,对有的人珍贵,对有的人却有毒药。就好比当初三郎在世人眼里只是个无用的玉囊,我却觉得他为人可靠,嫁了他一样。”
  豆绿皱皱小蒜头鼻子,不屑地瞧了她一眼:“哟哟,这也没姑爷什么事啊,姑娘拐弯竟能拐这么远!可是想姑爷了?”
  锦鱼羞得满脸通红,一脚朝她踹去。
  江凌最近忙得团团转。
  户部掌天下户籍、土地、钱谷,贡赋、征役。
  秋后各地的收入开始在户部入账。因为人手不够,江凌除了要处理原来茶引司那边的工作,还要帮钱谷司一起会计账目。
  回到家,又要处理熬梨膏的庶务。
  经常挑灯夜战至深夜,常常她都先睡下了,他才回屋。
  她倒没觉得什么,只因她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可叫豆绿这一说,也许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记挂的。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马车中狭窄,她这一脚,倒也没用什么劲。
  不过豆绿还是夸张得杀猪一般狂叫起来。
  主仆两个说笑玩闹间,一时到了国色天香园。
  不想锦鱼扶着豆绿的手,刚下车,就见园子里已经停了一辆青帷铜铃的马车。
  这车初看不起眼,细看,那系铜铃的璎珞都由金银掺着黑线编缠而成,隠隠透出一股富贵之气。
  这马车边上,还拴了一匹神俊白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长长的马鬃剪得整整齐齐,还结了根小辫子,下头坠着金玲珑。
  她心中一跳。
  难道王青云已经来了?只是这骑马的又是谁?


第67章 叫狗咬了
  锦鱼忙问看园子的婆子, 那婆子道:“王公子护送着王姑娘来的。”
  锦鱼:……
  王青山来凑什么热闹?
  其实她今天来,一是想确认一下,王青山托她做媒, 王青云到底知不知道。
  二来也是想探探王青云的意思, 是不是非钟哲不嫁。反正钟微已经决定退出, 也不再有不能换亲的顾虑。如果王青云真那么执着, 她便厚着脸皮,让江凌去问问钟哲。
  有个准信总比目前这样暧昧不明的好。
  她是衷心希望王青云与钟微都得到幸福。
  可跟着个王青山,这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
  她不由有些丧气,只得带着豆绿去了二乔小庐。
  二乔小庐自然是在那株二乔牡丹边上,与青州红小庐相比, 这里要大上一倍,还特意设了琴桌。
  将近小庐,远远就见外头林下站着几个穿戴不俗的丫头小厮, 见她来了,纷纷行礼,就听有人通传道:“卫五娘子来了。”
  她还没走到门口, 柴扉开启, 里面走出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高个儿的是王青山。
  他身穿浅紫锦袍, 围墨玉腰带, 外面罩着件白狐狸里带风毛黑底飞金披风。
  与钟哲一味的华丽不同, 他的华丽中带着低调与内敛。
  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孔, 与他这个人一般, 挑不出半点毛病。
  她不由有些遗憾,王青山明明是个聪明人, 怎么就看不中钟微呢。
  再看旁边只及他肩头的女子,今日打扮得与插花大会大不相同, 梳着朝云髻,鬓上别着数朵金花,身上穿着利落的宝蓝浣花锦窄裉窄袖对襟小袄,外面用金色丝绦系着一件红狐狸皮黑里的披风,英气勃勃,完全不像那日的柔媚如水。也许王青云所有的柔情都只付与钟哲一人了。
  这样优秀出众又一往情深。钟哲又为什么不想娶她呢?
  她心中感叹,急走几步,拉住王青云的手,摇着笑道:“你素来洒脱,哪里都去得,怎么今日倒带了令弟来做保镖,难不成怕我拐跑了你?”
  王青云笑着拉她进了小庐。
  里面倒与外面一般的冷。
  锦鱼见茶桌上已经放了些茶酒,地上没看见她让人摆放的炭盆,倒有一只红泥小茶炉,上头正烧着茶汤,
  她不由有些奇怪。
  难不成这红泥小茶炉是王青云自己带的?
  王青云携她坐下笑道:“你素来也是洒脱得很,怎么那日插花大会倒羞答答的?还叫你家相公上去挡着,实在配不上你卫五娘子在京中这偌大的名声!”
  锦鱼脸上一红。现在想来那日她的确是扭捏了些。
  可她仍是觉得那日的安排欠妥当。
  花师们一个人站在自己的作品之旁,由小和尚当场点算银子,不像是佛寺所办的插花大会,倒像是挑肥拣瘦的人牙子买卖场,说难听点,便是青楼选花魁都比这含蓄些。
  不过她也不想对着王青云与王青山批评老和尚贪财,便谦虚了几句,说自己哪有什么名气。
  “那日若有人肯替我挡着,我也不想站在那里。宏福寺那般行事,倒连我们这些花师都成了寄唱的物品。”
  随后进来的王青山自己捡了张椅子,坐在了她对面,中间隔着张原木茶桌,开口道。
  到底是王青山,这形容极准确。
  此时风气,寺院可将化缘来的各种物品陈列殿中,由人竟价购买,以此筹措香火钱。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老和尚才作了相似的安排。
  只是他们是花师,不是物品。
  虽然竟价用了棋子而不是元宝,多少冲淡了些金钱的味道,可还是与插花大会的本意有些出入。
  锦鱼拍掌,连连称妙,道:“按理插花大会,当以花艺取胜。可咱们在殿内也听到了,投多投少,原因五花八门的。若要我选呀,我倒是要推你那白陶玉簪为第一。”
  王青山眼睛一亮,好像一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好学生,露出几分孩子气:“卫五娘子何必自谦如此。你能在短短的时间里重新插出竹篮繁花,实在是花神转世。岂是我这种俗人敢相提并论的?”
  “你们两个也别互相吹捧了。我可打听过了。你的花儿毁了,竟是你那位贤名满京的四姐姐做的好事!我真真是想不明白。你与她有多少的冤仇!我都替你不值,这件丑事你就该公之于众。”
  锦鱼倒有些诧异。王青云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
  王青云一边说,一边见小火炉上的茶釜冒了白汽,便用一根碧绿的竹勾将那釜揭开,查看了一下茶汤,往里倒了一点清水,手上不停,去拿一只竹筒茶末置盒。
  锦鱼不由暗笑。
  王青云可真是凡事都太讲究了。
  她便也不客气,任由她忙碌点茶。
  她想了想,勾了勾嘴角,道:“这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若是刻意去做点什么,岂不反脏了我自己的鞋。”
  王青云手上顿了顿,摇头道:“叫狗咬了,你不打它几下,它是学不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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