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被迫还俗后》作者:春风迟迟》第14/136页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住持并不细问,也不多加苛责,只将佛珠交给他,“这是金刚菩提所做,日日受香火供奉,今赠与你。愿你持珠心上,静虑离妄。”
  住持年过古稀,是得道高僧,声音带着久经尘世的沧桑,他站在那里,便将喧嚣红尘隔绝在外。
  净闻看着那串佛珠,眼皮动了动,沉默片刻,最终双手接下:“多谢师伯。”
  佛珠触手冰凉,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浮过温润的暗光。
  一百零八颗佛珠,消除一百零八种烦恼。
  宁湘眼看住持离开,蹑手蹑脚跑过去,看了眼他手里的佛珠,然后摊开手拿出那块玉佩。
  “法师,我捡到一块玉佩,好像是马筠安的,你能跟我一起去找他吗?”
  他抬眸,看看天色,侧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朦胧不清。
  “明日寺中有讲经会,贫僧去不了,烦劳施主送去吧。”
  他眉眼微垂,幽深的眼眸里看不清情绪。
  宁湘把玉佩收好,一路上暗骂出家人没有心,看不懂她的心思。
  没劲!
  一场盛大的法会,终在子时前结束,波澜壮阔的江水飘浮着千盏莹莹发光的河灯,带着人们的祈愿,隐入黑暗之中。
  宁湘回了客栈,没想到离开许久的常青回来了。
  他像是才赶了路,风尘仆仆。
  “宁姑娘。”
  宁湘倒了杯茶,抬头察觉他神色有异:“怎么了常大哥?”
  常青将茶饮尽,神色略有些严肃:“大人吩咐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病情自入夏后略有加重,天子尊严使然,见不得自己日日溺在床榻,苟延残喘,趁机发落了几个宫女太监,连侍疾的妃嫔都被赶了出去。
  丞相飞鸽传书说荣王似乎派了人离京,极有可能是冲着净闻而来。
  常青这几日调查了一番,果然发现荣王的人来了琢州,只是他们行踪隐蔽,一时无迹可寻。
  涿州不是久留之地,太子在这里更是危险。
  丞相信上所言,一定要护送太子安全回京。
  常青曾试着劝说净闻无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宁湘身上。
  出家人戒律森严,净闻一旦破戒,决计不会再留在寺中。
  且太子殿下温柔纯良,比起空门清规,更放不下眼中受苦受难的万千黎民。
  宁湘不傻,看出常青的忧虑和净闻有关。
  “我要做什么?”
  常青把一个纸包交给她。
  小小的一团,没有什么分量。
  宁湘茫然接过,“这是什么?”
  打开看,是碾碎的细末,正要低头去闻,却被常青拦住。
  他眼神动了动,不太自在地说:“给殿下准备的,紧要关头时再用。”
  这是他从那个莺莺坊的女子手里得来了,她说坊里的客人们助兴都用这个,只是药效有些猛。


第11章
  给净闻准备的药?
  什么药,答案显而易见。
  宫廷里不乏这些争宠的手段,宁湘略有耳闻。
  但是叫她给太子殿下用药,着实没有多大胆量,逞逞嘴皮子还行,真要干出霸王硬上弓的事,太子殿下不得拧掉她的脑袋。
  宁湘愈发觉得手里的东西是烫手的山芋,常青看出她的挣扎,立时道:“姑娘忘了此行的初衷了吗?”
  是了!
  她眼下身在此处,不就是为了尽早完成和丞相的交易回家见爹娘吗。
  照如今的情形,让太子心甘情愿还俗是不可能,少不得使用这些法子,丞相万人之上都不怕太子记仇,她一个小宫女怕什么!
  宁湘心一横:“什么时候用?”
  只是,这药能起什么效果,她没底,万一净闻昏迷不醒能成什么事?
  常青想了想:“见机行事。”
  宁湘痛苦地嘶了一声,把药贴身收好,盼着这机会不要太遥远了。
  常青坐了一阵又告辞走了,宁湘洗漱睡下,夜里迷迷糊糊做了好几个梦。净闻一会儿身穿僧衣,一会儿身穿冕服,神色清冷,不染纤尘,长身而立俯视众生。
  她被那双深邃的眼盯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亮时醒来,后背竟然浸出了汗。
  七月已过半,这时节的清晨已有几分凉意,宁湘在床上呆滞地坐了半晌,换了衣裙,才想起马筠安的玉佩,又出门打听他的住处。
  好在天回镇不算大,马筠安中过秀才,邻里街坊大都认识。
  他家离集市不远,三间茅草屋,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只是冷清的很。
  马筠安不在家中,宁湘隔着篱笆喊了几声没人应,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宁湘等了小半个时辰,依旧不见人影,想把玉佩放在门口,又担心如此贵重的东西万一再丢了。
  想起马筠安是个读书人,大约会往书院去,正要去找,忽见远处人影攒动。
  几个健壮的男子从林间小路里气势汹汹而来,走上大路时,露出手里提着的木棍绳索。
  宁湘一凛,下意识地让了让,那行人已经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先敲门,骂骂咧咧,灰尘飞满天。
  宁湘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高壮男人见里头没人,没有放过角落里站着的宁湘。
  她穿着粗布衣裙,身形纤纤,皎皎如月,眼眸澄澈明媚,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络腮胡子放肆地打量她,嗓音洪亮暴躁:“你是马筠安什么人?”
  这声音实在粗哑难听,宁湘瑟缩了一下:“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路过……”
  不远处的邻里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立马又缩了回去。
  他们却挡住了去路,宁湘挪着碎步想要走,却被为首的男人看出了意图。
  他虎背熊腰,一座山似的挡在跟前,扬声道:“我们是万贯赌坊的,马筠安借了我们东家五百两银子,今日是归还之日。”
  宁湘脚步一顿,很是错愕:“五百两?怎么会?”
  短短接触两回,她也能看出马筠安绝不是那种赌钱的人,他家徒四壁,连给母亲买药的银子都拿不出。
  且这五百两的巨额欠债,便是我寻常人家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马筠安怎么可能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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