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被迫还俗后》作者:春风迟迟》第22/136页


  马车不急不缓的往前跑,忽然猛地颠簸,宁湘险些摔趴,掀开帘子见几人围在一起,路上一片狼藉。
  “在车上等着。”常青勒紧缰绳,跳下马车就往人群中去。
  宁湘这才看到满地撒落的竹编摆件被踩得不成样子,一个身穿素裙的少女跪坐在地上,被一个鹤发老叟护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而她旁边是一道松竹挺拔般的身影。
  清隽疏朗,光风霁月。
  正是不久之前出现在她梦里的人。
  宁湘还没细看,一个煞风景的男人大刀阔斧往前一站,嚷嚷道:“张老头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洪爷今日亲自来了,是给你孙女面子,好好把人交出来,还能放过你!否则……”
  他阴恻恻的笑着,作势要去拉地上的少女,却有人拦住去路。
  那是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掌心带着薄茧。
  他没有说话,被喽??簇拥的洪胜却微眯了眼,一脸横肉,冷冷说:“和尚,劝你别多管闲事。”
  净闻身形未动,只身挡在前方,平静开口:“他们祖孙是何处得罪施主,要砸了他们活命的营生?”
  洪胜嗤笑一声,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丫头的爹输了银子,把女儿卖给了我,我来带回自己的东西,你一个和尚可管不着!”
  净闻淡漠看着他:“强抢民女,按大梁律例,轻则杖责,重则流放。”
  “在我的地盘大梁律例算什么,今儿这丫头,我是要定了,你能奈我何?”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大汉蜂拥而上,去拉扯地上的祖孙俩。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清秀的脸蛋满是惊恐:“不要,我不要去……爷爷,我不要去……”
  “不去……小萤不去,爷爷保护你!”老叟一把年纪,身形佝偻,已是风烛残年,哪里能从一众壮汉中护住孙女。
  但人到末路,力气总是出人意料的强大,两个大汉硬是没将两人分开。
  洪胜等得不耐烦,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即会意,抄起地上一把木椅砸向老叟。
  椅子落下的瞬间,一道宽阔的背影覆过来,挡在老叟身上。
  木椅四分五裂。
  鲜血滴答,落在青砖路上。
  作者有话说:
  还俗倒计时了~


第17章
  常青没想到洪胜忽然动手,更没想到净闻会替那祖孙俩挡下这一击。
  鲜血从他后颈滴落,染红衣襟,常青看到那双幽深眼眸里的隐忍和晦暗。
  太子殿下矜贵无双,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常青愤懑难当,重重拨开那行凶的壮汉,掏出一块玉牌来。
  “吾乃殿前司天子近卫常青,见此令牌者,如见今上!”
  洪胜傻了眼,怔愣在原地,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
  什么殿前司,什么天子近卫,他都不曾听说。
  但常青一脸冷冽之色,看起来不像是弄虚作假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朝廷的人,总归是令人忌惮的,挥手让底下人禀报李望山,洪胜一改适才的嚣张气焰,讨好地露出笑脸。
  “大人息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罪过,您先随我去前方酒肆小坐,这里自有人处置。”
  “尔等强抢民女,为非作歹,又打砸伤人,按律当收监论罪。”常青没有与他们折腾的心思,怒声道,“今日之事我将立时奏报上达天听,必惩处恶人。”
  “大人……”洪胜大惊失色,他不过是要一个女人,怎么会惹来朝廷的人,如此言之凿凿要治他的罪,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他彻底慌了神,噗通跪在常青面前,迭声认错:“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并非要为难张家祖孙俩,小的知错了!”
  常青从未像此刻这般愤怒过,尤其看到净闻捂着后颈的伤口眉头紧蹙,更是怒不可遏:“你可知道你伤的是――”
  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掌搭在他肩头,常青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他转头,迎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净闻朝他摇了摇头。
  “殿……净闻法师!”
  常青受不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被一群刁民欺辱,他满身风华尊贵,如今却跌入尘埃里任人欺凌。
  他倒是能冷静,若是皇帝见了昔日引以为傲的儿子成了这般模样,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初废储的决定。
  “都是底下人胡来,不想伤了这位法师,恳请法师恕罪……”洪胜冷汗直流,还不忘拽过那伤人的手下,“大人,都是他,都是他的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才打人的男人脸白如纸,匍匐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净闻一手捂着后颈,鲜血自指缝流下,浸透衣衫。
  他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人,道一声阿弥陀佛,声色平缓:“行恶得恶,如种苦种。恶自受罪,善自受福。今日之事乃因果报应,贫僧无法替他人饶恕尔等罪孽,是非曲直,便交由律法处置吧。”
  他回过头,把地上早已吓傻的祖孙俩搀扶起来。
  小姑娘惶惶望着他,“法师,你的伤……”
  “无事。”他淡淡颔首,瞥了常青一眼,终是沉寂无言地转身离去。
  佛祖普度众生,却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他一心向佛,妄想能救济苍生。到头来,不过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
  净闻低着头,长睫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
  本是抬脚要往城外去,不料一块月白色的罗帕突然出现眼前。
  罗帕的主人仰着脑袋,清澈的杏眸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沉思一瞬,伸手接过,“多谢。”
  并没有过多停留,帕子捂着伤口,又继续往前。
  宁湘也不说话,就跟在他身后。
  残阳如火,云霞遍天。
  宁湘目睹净闻受伤的一幕,心中惊骇之余,更莫名多出一丝心疼,尤其他神色如常,阻止常青公布他身份时。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固执,做太子和做和尚有什么不一样,以至于抛却荣华富贵遁入空门。
  可他的伤好像并不轻,血是止住了,后颈脊骨处却留下狰狞的伤口,宁湘看着那截脖颈下的血迹于心不忍。
  跟了他走了两里地,总算忍不住了:“净闻法师……适才那些人打你你怎么不还手?”
  “打人有违佛门戒律。”
  宁湘冷眼旁观都觉得气愤,“难道你就任由他们把你打死?”
  净闻在前边走着,并不接话。
  宁湘义愤填膺,更有股怒其不争的戚然,她快步走上去:“放任他们,何尝不是助纣为虐。”
  净闻掀了掀眼皮,语气清冷:“既有朝廷的人出面,自有律法处置,谈何放任?”
  “这世间诸如那张家祖孙俩的人千千万万,今日是你路见不平、是常青出手相救,但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人受苦受难。坏人一日得不到惩治,这天下一日不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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