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被迫还俗后》作者:春风迟迟》第68/136页


  然而近来,却是觉得这看似华丽精致的宫殿缺了些什么。
  想了想。
  哦,是那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曾经当着宣明呈的面,义正言辞说要一辈子留在皇宫,结果转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若不是再三确认她是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他还以为她在何处遇到了危险。
  她大约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若非他从她房中找到那个包裹严实的药,也不敢相信,她并不愿留下腹中孩子。
  等他知道她走了,已经无力去追。
  那是她的身子,她的人生,她有权决定胎儿的去留,他不会干涉,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但她就是有本事,毫不留情抽身而退,留给他一堆烂摊子。
  次日朝会,顶着破损的唇角在御座上受尽打量。
  大臣们意味深长,却又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
  宣明繁也不解释,风轻云淡地视完朝,回去找人时,却发现始作俑者已经不见踪影。
  他才终于意识到。
  她跑了。
  以他的耐性和定力,明明可以抛却杂念,不去深想。
  可她的声音便无孔不入地钻进脑海中,吞噬着他的理智,最后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常青诚惶诚恐进了书房时,便是看到天子撑着额头陷入沉思的样子。
  “属下参见皇上。”他战战兢兢行了礼,御座上的人缓缓抬眸,“不、不知皇上召见属下所为何事?”
  宣明繁目光幽幽,提到那个从不曾说过的名字。
  “宁湘呢?”
  常青抖了抖,神色僵硬:“她不是在勤政殿伺候么?”
  他垂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声色仍是温润:“她不见了,但我想,你应当知道她去了何处。”
  就是这么一句平静,看起来不带任何威胁的话,让常青头皮发麻。
  有些人,天生是上位者。
  这位一心诵经念佛的新帝并不是柔弱可欺。
  常青敬重天子,不敢隐瞒,低声说:“宁湘姑娘应当是回江州老家了……她之前提过,但属下并不能确定。”
  宣明繁仰头,喉结滚动。
  “知道了,下去吧。”
  年关临近,因着先帝大行并无过年的喜气,加之今年放了近千名宫人归家,宫里似乎冷清的很。
  仔细想一想,还是后宫无人的缘故。
  若是新帝喜好女色,立后纳妃,生上几个皇子公主,宫里必然热闹。
  可惜他们这位皇上,整日忙于朝政,身边并没有女人伺候,那日留在唇上暧昧缱绻的痕迹,仿佛也只是一场错觉。
  相比皇宫的冷清,乡野中的年味倒是更浓。
  各家各户已经剪了窗花,贴上对联,清理门户准备过年了。
  宁湘拿着红纸教序秋和知雅剪了各式各样的窗花,都是从前和宫里的老嬷嬷学的,一眼瞧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知雅喜欢她剪的小兔子,十分卖力的夸奖她:“姑姑真厉害!”


序秋去找浆糊来贴窗花,宁湘在院子里指挥。
  “往左一些。”
  “矮了,再高点!”
  “不行,有点歪了……”


序秋还不够高,费劲踩在凳子上,好不容易贴上却着实看着难受。
  宁湘索性视而不见,又拿过纸笔写了福字。
  方氏提着水壶出来,看到她的字哟了一声:“湘湘字写得不错!”
  宁湘忙摇头:“我不行。”
  她这字顶多算清秀工整,毫无书法可言,她所见过的,还是宣明繁的字最好看,遒劲有力、清透洒脱。
  方氏笑了笑:“比你大哥强多了!”
  “什么比我强?你们又在说我坏话了?”
  院门外响起宁远青不满的声音,他开门进来,宁湘回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长相端正,身形挺拔,在这小院里甚是亮眼。
  方氏看了看,诧异道:“这是奚家二郎吧,三年不见,险些认不出来了。”
  奚留含笑揖礼,“大嫂子。”
  奚留家在村东头,十几岁时进了县城里的镖局,走南闯北甚少回来。
  宁远青唤过尚呆愣的宁湘,热络地介绍:“湘湘,还记得奚留吗?小时候你们常一起玩的。”
  她略惊讶偏头,在自家兄长眼神中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对奚留自然还有印象,他长自己一岁,那时候村子里的玩伴也不分男女,胡天胡地四处疯玩。
  宁远青大了她六七岁,忙着做农活为爹娘分忧,只有她年纪小无所事事,整日跟在奚留和几个大孩子后边。
  比她年长的男孩念了书,学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便不愿同她,只有奚留丝毫不嫌她,时不时从家中拿些吃的与她分享。
  后来她进宫,还和奚留抱头痛哭了一顿,说自己将来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他。
  两人村头分别,便是整整八年没有相见。
  如今猛地遇上,彼此都透着陌生和尴尬。
  还是宁湘先反应过来,勾唇而笑:“别来无恙啊,奚留。”
  女子站在庭院中,姿容胜雪,形貌昳丽。
  本来只是一句寒暄之语,奚留莫名地红了脸,局促地点头:“宁、宁姑娘。”
  宁远青拍拍他的肩:“这么见外做什么。”
  奚留被说得不好意思,在这儿留不住了:“快晌午了,我先回家了,得空再来……”
  他一溜烟跑了,宁远青不明所以:“哎!怎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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