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美食探案录》作者:少地瓜》第12/299页


  在开封府门口分别时,谢显看着儿子道:“若公务繁忙,不家去也罢了,只千万照顾好自己。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些爱吃的糟鹅来,晚上就着吃杯玉沁酒,睡得香些。”
  谢钰正暗自感动,却见他摸着脸,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快活道:“睡得香甜,不易滋生细纹。”
  谢钰:“……”
  又听谢显不死心地来了句,“方才那姑娘……”
  谢钰没好气道:“嫌犯!”
  谢显点头,“嫌犯也无嗯?嫌犯?!”
  开封府衙门众多,占地颇广,大致可分为中部和东西跨院群。其中西跨院群为通判、判官等文官日常起居办公之场所,东跨院群则为以谢钰为首的武官所用,斜后方连着大牢。
  中轴线一溜儿乃审案、会客、存放卷宗文档之用,兼有开封府自己的医馆药房和伙房。
  霍平刚带人抄了地下赌场回来,将一干人员都用麻绳绑了几串,将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谢钰略问了几句,便去见涂爻去了。
  听他说完详情,涂爻也有些意外,“照你这么说,那位马姑娘果然是个人才。”
  任如此人才流落民间,岂不可惜?
  谢钰点头,“是。”
  涂爻叫他坐下,将手边一盘点心推过去,“你婶母方才做了送来的,还热着,尝尝。”
  谢钰一瞧,正是婶婶拿手的三鲜饼和豆沙方糕,笑了笑,果然去铜盆里洗了一回手,这才坐下来吃。
  三鲜饼是以猪油揉的酥皮里裹了细肉、火腿和鲜虾仁,烤制后外皮金黄酥脆,油汪汪的透着亮,内里却是咸香怡人,美而不腻。
  这点心是荤的,又只有婴孩拳头大小,两口一个,不会弄脏衣服,办公时用来垫饥最合适不过。
  而那豆沙方糕则是精豆沙扣在糯米粉里,用模具压成玲珑可爱的方形,蒸熟后外皮隐隐透出里面的色彩,合着模具的纹路,十分美丽。
  方糕的味道淡雅却醇厚,乍一吃,似乎说不出什么过人之处,但却意外回味悠长,唇齿留香,叫人忍不住想一吃再吃。
  谢钰慢慢吃了几块点心,又用了一碗八珍茶,就听对面涂爻说:“我见你似有未尽之意,还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谢钰也知道瞒不过他,略一沉吟,便道:“五石散的事,或许徐朗并未说谎。”
  涂爻亦是这样想,不然不可能一点儿都审不出来。
  “你可有线索?”
  谢钰拿过手巾,慢条斯理擦了指尖,“我怀疑一个人。”
  涂爻一怔,闻弦知意,“那位马姑娘?”
  谢钰道:“徐茂才是个官迷,他的话不足信,但徐朗是个蠢货,身边的人也无甚城府,又一早被隔开问话,不可能事先串供……”
  所以,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
  徐朗在外跋扈,对着开封府却没坚持多久,压根儿不必用刑,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个干净。
  他曾在三年前吸食五石散,后被徐茂才发现,一怒之下打个半死不说,还寻由头将暗中制作五石散的一家道观剿灭,并顺势将道观聚敛的钱财收入私囊。
  没了来路,又被狠狠管束一番的徐朗着实安分了两年。
  可就在大约一个月前,他竟无意中捡到一包五石散!
  吸食过的人弄不到也就罢了,可一旦碰到,身体就会自动回忆起曾经那种癫狂迷离飘飘欲仙的感觉……
  “徐朗日常去处皆有迹可循,最近并未接触可疑之人,我之前曾问过徐茂才,这半年间,徐府里只来过马冰一个生人。”
  徐朗复吸五石散不奇怪,徐府来了大夫不奇怪,但恰恰那大夫来了之后,徐朗“捡到”五石散,难道不值得细究么?
  大夫,恰恰就是会制作五石散的人群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样点心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哈,选自上海科技出版社出品的《中国糕点大全》


第8章 留下吧
  涂爻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欣赏她。”
  所以才想方设法把人往开封府拉。
  谢钰没有否认,可该有的怀疑也不会因为欣赏而消减分毫。
  他见过太多才华横溢的人误入歧途,其中不乏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纵横多年的国之栋梁。
  那些人不值得欣赏么?可他们照样会因为种种原因堕落。
  马冰到达徐府的时间和身份都过于巧合,况且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在真相大白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涂爻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事关一个人的清白,还需谨慎行事。”
  谢钰道:“自然。”
  如今他没有证据,就不会将怀疑置于明面。
  人一旦被先入为主的想法困扰,就再也不能做出公正的判断。
  正因为是人才,所以他才需要时间,需要慢慢地,细致地观察。
  “也好,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如果那位那姑娘确实是罪魁祸首,放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翻出什么浪来;若不是,在这里任职绝不比她孤身漂泊在外差,而开封府也喜得人才,两厢得益。
  谢钰道了谢,略说几句,起身告辞。
  “你不怕她下毒?”涂爻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谢钰摇头,“不会。”
  说来,那位马姑娘着实有些矛盾。
  她光明正大地爱财,不放过任何一点赚钱的机会,连多送一餐都要加钱。可又会连续数月在宁安州义诊,甚至还会为在城门口偶遇的陌生人看病、送蜜橘……
  这样的人,不是会任意妄为的滥杀之辈。
  从书房出来时,日头已经升得很高,暖融融的阳光温柔洒落,晒得院中那只波斯猫儿昏昏欲睡。
  墙角的迎春花开得极旺,一丛丛一簇簇,你挨我挤,几年下来,已然繁衍出一溜儿春日连廊。
  谢钰沿着那鲜花连廊往前去,还没到前院,就听见一阵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正假寐的猫儿被惊得跳了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留下“喵”一声叫,滋溜一下钻到花丛中不见了。
  谢钰的眉心跳了跳。
  他叫住不远处的杂役,“前面在做什么?”
  那杂役神色复杂道:“就是方才元大人带回来的一位姑娘,好像是个大夫来的,才刚问完了话出来,说来都来了,顺便给大家义诊……”
  道理谢钰都懂,唯独不明白那一声惨叫从何而来。
  那是看病还是行凶?
  杂役张了张嘴,“大人,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这三言两语间,如何说得清呢?”
  谢钰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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