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美食探案录》作者:少地瓜》第145/299页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
  “你也觉察到了,对不对?”谢钰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脚步。
  从东数第九家,大门口擦得干干净净,就是王河家没错了。
  马冰在脑海中将刚才那些女人的表现重新梳理一遍,也觉察到怪异之处。
  老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放到这起案子中来讲,就是正经过日子的肯定怕泼皮无赖亡命徒。
  那王河早就赌疯了,连自家爹娘都敢打,更别提邻居。
  若谁遇到这样的人,躲都来不及,又怎会轻易向陌生人讲他的坏话?
  就好像之前他们去过的牛满仓家等,几个邻居都是拼命装死,即便勉强敲开门,最初也是一问三不知,生怕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有朝一日牛满仓回来报复。
  既然大家都说他跑了,那就是早晚还有回来的一天,正如谢钰所说,现在说坏话,不怕来日报复吗?
  除非……
  想到这里,马冰禁不住吸了口气。
  “或许是昨天元培他们来,大家猜到了?”
  差役登门,总没好事,要么犯罪,要么死。
  谢钰点头,“或许吧。”
  说完,他抓起铜质门环,轻轻叩了几下。


第78章 他死了
  王河家靠墙的位置种了棵好大的桂花树,那树长得很好,许多枝条都越过墙头,奋力舒展到街上,不难想象桂花开时,会是何等美景。
  谢钰和马冰站在外面准备敲门时,就听见软乎乎的读书声从树下传来。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是《千字文》,孩童启蒙用书“三百千”之一,据说那王河有两个女儿,小女儿今年刚满五岁。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觉得准备敲门的手,有千钧重。
  他们这一进去,或许方才美好的一幕就再也不会出现。
  可该做的事,终究要做。
  “谁呀?”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马冰定了定神,“衙门的人,来问些事。”
  读书声戛然而止。
  “昨儿不是来过了么?”女人站在里面问。
  她的声音很沉静,并不似寻常农妇没得章法。
  谢钰便将腰牌放在门缝处,“有些事没问清楚。”
  过了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二十来岁的年青女人的脸。
  正如方才小丫娘说的那样,她的容貌极清秀,瞧着颇有些书卷气,身量高挑,竟是民间少有的美人。
  她叫王香,正是王河的妻子。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马冰,到底侧了侧身,“进来吧。”
  早上天还不太热,许多人都趁凉快出来打水、洗衣裳,见她家有外人来,纷纷驻足,“平平娘,有客来啊?”
  许多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她们的名字仿佛也就消失了,转而变为某某娘,或某某媳妇。
  但显然王河在这一带并不受待见,大家便用她家长女的小名来称呼王香。
  王香笑了下,“衙门的人,来问些事。”
  说话那人和身边几人就相互看了一眼,“不是昨儿刚来过了么?”
  王香道:“大约有些事没说清。”
  那几人又瞅了谢钰和马冰一眼,见他们确实不像坏人,这才走了。
  谢钰和马冰一边听着王香和邻居们的对话,一边看着院中场景:
  除了靠墙的桂花树外,院中还有一颗石榴树,两者分别取“蟾宫折桂”“多子多福”之意,是最受人们喜爱的两种庭院树木之一。
  可惜并非每次期待都会成真。
  王河既没有高中,也没有多子多福。
  石榴树下坐着两位老人,老头儿正教小点的姑娘念《千字文》,老太太手里拿着针线,正看着大点的姑娘描红。
  看来白石镇读书之风确实很浓,他们竟不像别的地方的百姓一样,带着小姑娘做针线活儿,而是读书。
  要知道,读书是很费银子的,况且女孩儿读了书,也考不得科举,做不得官。
  但他们还是教了,显然对这对孙女颇为宠爱。
  见谢钰和马冰进来,老少都齐齐停了手里的活计,整齐地仰头望过来。
  两人脚步一顿,第一次觉得来别人家这样尴尬。
  他们似乎不该来。
  王香没关门,转身回来对谢钰和马冰道:“坐吧,我去沏茶。”
  大点的平平抿了抿嘴,小声问道:“你们也是来找爹要钱的么?”
  小点的姑娘立刻接道:“他不在家。”
  谢钰沉默片刻才道:“不要钱。”
  两个小姑娘还要说什么,就被老太太拍了拍,“别捣乱,走,咱们进去。”
  她看了老爷子一眼,后者对她们点点头,摆了摆手,又叮嘱道:“可别偷懒。”
  小姑娘们便齐声应道:“知道。”
  多好的人家啊,马冰暗暗想着。
  “没什么好茶,”王香端着托盘过来,上面的茶壶和茶碗竟也不是成套的,“也没了好器具,怠慢了。”
  确实不是好茶,颜色淡且发褐,味道也不好。
  但没人嫌弃。
  面对这样一个平和的女人,谢钰很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
  私心而论,他是很佩服这样的女人的。
  她和王满仓的媳妇有很大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有种非常沉静的气质。
  好像一汪水,风吹过时,难免有涟漪,可风过后,一切平静如初。
  马冰道了谢,貌似不经意地问:“邻居们都很热心啊。”
  王香嗯了声,“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外子不争气,他们可怜这一家老小,时常照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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